不出兩天,左敬禹與bertha在劇組亂搞的視頻就被捅到了媒體,連帶着還有其以前出入夜店的證據,引發了軒然大波。《過年!過年!》是星瀚正在大力宣傳的年度鉅製,又號稱是宣揚正能量的片子,可其中的主演竟然品行不端,這讓人怎麼看待這部電影?
面對蜂涌而至騷擾劇組的記者,許導大怒,一個電話打去公司要求換人。原先每每許導與左敬禹發生衝突說要換人都會被公司駁回,可這一次卻非常順利,當天左敬禹和bertha就灰溜溜地離開了劇組。
離開後,整個劇組氣氛爲之一變,有一種隱約的歡天喜地的感覺。左敬禹在劇組期間沒少耍大牌支使人幹這幹那,就連許導也非常感慨地說:“真該換了他,把劇組搞得烏煙瘴氣,難怪他現在越來越拿不到獎項了。”
左敬禹回b市之後,很快就爆出,原總監高盛涉嫌利用職權組織非法交易被拘留。通過各方渠道的八卦綜合,原來高盛欲脅迫小明星就範時被他的妻子捉姦在牀,高盛的妻子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他能在星瀚根深蒂固的原因之一,在發現丈夫出軌後下手毫不猶豫地就將高盛丟去了看守所。
經過調查,原來高盛從最早當經濟人開始就利用各種手段或欺騙或威逼或利誘,將手下帶的藝人介紹給各種投資商、製片人等等,以此拓展自己的關係網,除此以外高升後還利用職務之便潛規則了不少藝人,男女不忌,數量驚人,中槍者無數。很多藝人都因此事被挖出了老底,一時間媒體上天天就是誰和高盛有一腿才紅的,誰是高盛介紹給誰的,高盛是因爲把誰介紹給誰纔拿到了什麼ofer的等等,桃色新聞滿天飛。
喬北宇知道,能夠扳倒高盛一定有左敬禹的坦白在裡面,不說在矛頭只對着左敬禹時高盛任由他被迫離開劇組形同放棄之怨,早在監控視頻裡他就知道左敬禹對高盛憋着一口氣了。可另外一個人他卻沒有想到,那個被高盛妻子捉姦在牀的小明星竟然會是樊婷!
星瀚內因此受到抨擊無法繼續立足的藝人不知凡幾,藉着高盛的倒臺,星瀚終於如願大換血。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是娛樂圈這樣慣會喜新厭舊的地方,一批藝人換掉,馬上就會有另外一批頂上,年輕漂亮又對明星充滿幻想的人有的是。
喬北宇喟嘆,那些因此事業全毀的藝人,有的是自我選擇,有的是因爲站錯了隊,有的卻真的是因爲脅迫。喬北宇同情他們,但是喬北宇依然認爲這場內部整頓做得好。毒瘤總是要挖出去的,即使連皮帶肉,也要將所有化濃的地方剔除,否則只會越擴散越大。每一場變革中,犧牲都再所難免。
他只希望,這個在溫瑞言的授意下煥然一新的星瀚國際娛樂公司,能夠蒸蒸日上,再創輝煌。他也肯定,溫瑞言能夠做到。
其實,所謂的被脅迫,只是對自己懦弱的妥協。真要不從,有的就辦法,就算乾脆退圈,也沒有誰逼得了誰。
左敬禹被換走固然令人高興,可拍了一半的戲要怎麼辦?左敬禹可是主角,現在主角沒了,換誰來演?被惡意報道歪掉的宣傳方向又要怎麼正回來?左敬禹人品再不好,在娛樂圈也是有一定資歷的,換個一般人還真就壓不住,至少像喬北宇這樣出道不足一年的資歷就絕對不行,而星瀚內部實力和左敬禹相當的本就沒幾個,在大清洗後就更加青黃不接,現在臨陣換將,人人檔期都滿根本不好安排。
劇組全面停拍,許導天天二十四小時往外要打二十個小時的電話溝通各種事宜。劇組現在不比其它時候,在外景期間即使不開工,人吃馬喂花銷也不是小數目,如果公司那邊不能馬上派個演員過來挑大樑,劇組就要打道回府,更可能就此解散。
喬北宇看着系統的任務提示,第三階段主線任務是在他接到這部戲的配角時出現的,那麼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憑着這部戲去角逐明年的金影最佳配角獎。如果這部戲拍不成了呢?目前爲止,喬北宇還沒有遇到過系統發生錯誤的時候,但這就一定保險嗎?
他頭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並不明白自己是否希望系統永遠正確地掌握全局。
但是,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猶如原子彈爆炸的消息在整個演藝界炸響——影帝凌晨加盟《過年》劇組,接演男主角!
新整合重組的的星瀚領導班子果然不同凡響,第一個決定就是如此大的手筆。
凌晨可是天影影視文化公司的寶貝,檔期從來不會有空,想找他拍戲不提前半年申請根本拍不上隊,上次蘇令嘉因私人關係將人叫去客串只拍了一天就差點讓天影上下瘋掉,可是現在居然被星瀚請來在賀歲片裡演主角!
凌晨站到劇組拍攝的地界時,正是晨光熹微之時,在北地清寒的陽光下,他還是那樣長身玉立,卓然不凡,就像從古代宮庭裡走出的書生,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閒套裝襯得他沉穩悠遠,他緩緩地捻動着腕上的曜石珠串,露出春山一笑。
但是喬北宇卻知道,這個人在精英深沉、舉重若輕、富有感染力的外表下,有着一顆**文藝青年的心。他看到凌晨就會想到《歌舞飛揚》首映式那院的遭遇,所有觀衆同志都被這人的外表給騙了。
凌晨的到來讓整個劇組都歡欣鼓舞,許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公司沒有放棄這部電影,沒有放棄這裡所有人的辛苦和心血,更是請到了影帝的加盟,許老爺子卯足了勁,一定要把片子拍好!
隨着凌晨來到劇組的還有一人,就是據說被高盛妻子捉姦在牀的那位小明星,樊婷。
公司安排她過來,說是在內部整頓中的功臣,請許導給安排個差不多的角色。許導雖然有自己的脾氣,但也不是老古板,前段時間所有跟高盛沾上關係的藝人都沒得好下場,被媒體曝料曝得自殺的都有,可對於那個導火索卻一致忽略,許導那時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很明顯是設好的套。反正也沒要求給安排主角,許導隨便改了改劇本,就按照樊婷的氣質加了個女角色上去。
再見到樊婷時,喬北宇真是都不敢認了。原來那個清純如白兔的姑娘的影子半點也看不到了,現在的樊婷穿着緊身的性感衣裝,臉上化着妖豔的濃妝,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風塵氣,就像是一朵刺手的玫瑰,潑辣又勾人,而內心卻彷彿與外界都隔了一層冰寒的牆壁。
在有所劇組成員和跟來的媒體記者都在圍着凌晨問長問短時,喬北宇來到樊婷面前,默默地幫她將行李搬到宿舍。
“你……”放下最後一個箱子,喬北宇面對着鉅變的樊婷,千言萬語只變成一句話,“這太危險了。”
樊婷冷漠的表情有了片刻波瀾,卻很快又變成一種浮在面上的涼薄笑意:“我是自願的。”她在喬北宇的詫異中熟練地點上一支菸,透過嫋嫋升起的煙霧用最冷酷的聲音說道,“我總要找機會再站起來,有這麼好的機會何樂而不爲?既是爲了報仇,成功後段教習還承諾可以再捧紅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喬北宇無言以對。
“咦?阿宇啊,咱們又見面了,你躲在這裡幹什麼?這邊有什麼好地方你要給我當嚮導啊!”身後被人羣包圍的地方,凌晨隔着老遠就招着手,臉上笑得非常動人,語氣十分熟稔。
所有劇務和記者齊刷刷地瞪向喬北宇,目光裡飽含着羨慕嫉妒恨,簡直像要用目光殺死人了。影帝凌晨是什麼身份,多少人想認識他都不能,多少人就想跟他說上一句話,這小子居然跟他這麼熟,爲什麼我們竟然不知道!
喬北宇真想仰天長嘆一聲“兄弟,我們不熟。你確定不是在禍水東引?”但看那幫工作人員和記者向要吃人的目光,估計沒人會信。
不過,既然已經被矚目了,喬北宇向來拿得起放得下,聳聳肩從容不迫地走上前以調侃的語調道:“好玩的地方沒有,幹活的估計家家都缺,要不要體檢一下生活?”
說到底凌晨也幫過他,他們都是蘇令嘉的朋友,在喬北宇被蘇令嘉引入了那個圈子後,他們也就都是朋友。
不過今天的凌晨看起來似乎有點不一樣,喬北宇一向不太注意人的相貌衣着,也無法像旁人那樣說出“這身大膽前衛設計獨特的衣服讓他顯得有幾分雅痞風格”這樣的形容。但是他的感覺十分敏銳,眼前的這個凌晨與在蘇令嘉面前說笑的時候不一樣,與《歌舞飛揚》拍攝時見到的不一樣,與首映式沒人時見到的不一樣。眼前這個人,黑曜石般的眼睛透着隱隱的不可抗拒的邪氣,精明的眼神掩在和氣的笑容後面。
“我就知道阿宇一定是個好人!”凌晨旁若無人地靠過來,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和喬北宇來了個擁抱。
喬北宇抽了抽嘴角,心中疑惑卻也沒有退縮,就勢拍了拍他的後背。
咔嚓一聲,有記者將這個面前拍了下來,明天的頭版頭條就叫做:“影帝、新星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