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04年

接下來的日子裡,因爲開學的原因,兩個人又恢復了各自的忙碌。

對於韓恩妍來說,人生的軌跡依舊是每天上學,然後各種課程的補課,休息日照例去S/M訓練舞蹈——在達到自己的目標之前,她不會給自己任何放鬆的時間;而對於東勇裴而言,也是上學,幫竹馬善後跟在後面收拾殘局繼續保持着“韓國好親故”的榮譽,還有就是在YG一如多年的訓練…可是對於兩個人本來應該的人生來說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似乎也有了些變化了。

在每天晚上的時候,韓恩妍有時候會接到東勇裴的信息——時不時全志龍的信息也會亂入一下,對方會告訴她今天他練習或者在學校時發生的比較“特別”【應該說是:搞笑…】的事情:各種吐槽沒見過面的勝炫哥即使年齡最大可是還是最孩子氣跳舞的時候手腳僵硬特別搞笑大誠雖然乖巧抽起瘋來也讓人很無可奈何賢聖說了多少次他唱歌還是面無表情志龍很擔憂至於志龍更加誇張寫起歌來的時候脾氣陰晴不定某日在那邊看神話放送對着電視上一個小男孩就直接吐槽“這孩子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大家應該猜到Jiyong吐槽的是誰吧哈哈?最終那個小孩還是落在了他手上…人生的命運啊,就是反覆無常嗷】;時不時東勇裴的電話也似乎是清楚韓恩妍休息的時間,次數不多卻不讓人遺忘更不會讓人厭煩——每當韓恩妍學習到將近深夜的時候,東勇裴溫和平緩的聲音如同他的笑容能夠撫慰人心一樣,總是讓韓恩妍本來因爲一直集中而緊繃疲憊的精神狀態得到放鬆;有時候輪到休息日更多是確定雙方都是空閒時,會一起吃頓飯——雖然次數很少,而且在買單付賬方面雖然東勇裴一直堅持,可最終韓恩妍執意而妥協,你來我往的不知道輪着請客了多少次——好吧,起碼每次全志龍亂入跑過來蹭吃蹭喝的時候,都是東勇裴付的帳。

似乎有一種不明的意味在兩人的心中一直滋長着甚至要漸漸的破土而出,可是兩個人似乎都不想說破:東勇裴是因爲對着自己沒有自信,他已經下定決心溫水煮青蛙,他也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耐心,能夠等到那一天;至於韓恩妍,她因爲感受到什麼心裡產生了一些期待,更多的卻也是抑制——起碼在她心裡,從小到大,天賦所致而不願辜負,至少是現在,她絕對不想因爲任何事情而分心到影響她實現自己的夢想。

直到2004年9月的一天深夜,東勇裴本來算着今天韓恩妍晚上會有空琢磨着什麼時候打電話比較方便時,宿舍的門開了——全志龍一臉失魂落魄,垂着的手裡還拿着出門前還沒出現的白色的花束,雨水順着頭髮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板上。

“志龍啊…”明顯看出全志龍似乎心情非常不好,東勇裴本來想講的話重新嚥了下去,嘆了一口氣,從浴室裡拿出一條幹毛巾,又去廚房那邊倒了一杯熱水拿回了客廳。

好在全志龍在宿舍裡因爲要寫歌熬夜所以住的總統套房——單間,而東勇裴的室友姜大誠今天因爲私事回家一趟不在宿舍,崔勝炫和張賢聖則因爲白天辛苦疲憊的訓練而早早進入了睡眠…

“謝了啊,勇裴。”似乎此時才意識到手裡還捏着什麼一樣,全志龍心不在焉地將手裡的花束扔在茶几上,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拿着毛巾機械地擦着頭髮。

“外面下雨了?”

“…呃,你剛剛說什麼?”似乎放空了發呆的全志龍此時絲毫沒有平時靈活甚至歡脫勁兒。

東勇裴見他這樣,心裡也能猜出個大概。

今天是金真兒的生日,從去年年底的時候自家親故就開始唸叨着要爲自己的女神好好策劃準備一個大型的event然後兩人正式交往…準備了大半年不說,自己也事先看了歌詞和曲譜——至於demo卻還沒有聽到【傲嬌的全志龍表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聽的必須是女神】,但是幫全志龍一起在錄音室做這支曲子的Tedy歌談起這件事情卻連連稱讚:不愧是wuli社長一直壓榨着每個星期必須交一首歌上來的,你看寫多了現在就爆發了吧…

而今天下午,好友也是高高興興地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挑衣服和鞋子,然後將近傍晚的時候纔出門——走之前也是信誓旦旦的表示這次絕對會成功!不成功便…

可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似乎是…

失敗了…

“勇裴啊,”沉浸在自己猜測裡的東勇裴被全志龍突然地開口驚醒,“mo?”

“你知道的,我今天去找wuli…金真兒去表白的。”全志龍的聲音失去了往常大家聚在一起練習時或者休息時打鬧的活力,悲傷,背叛,疲憊,難以置信,豁然解脫…很多種感情似乎混合在一起變得複雜起來。

“嗯。”

“你知道的…從去年年底我就開始想着event,然後今年年初的時候開始寫this love…this love你知道的,就是那首歌的名字…”

“因爲決定她的生日表白了,所以情人節即使被放了鴿子,我也傻傻的沒看出多大問題沒太在意…想着,等她的生日,等這這一天,9月19號…”

“爲了這一天,我…”深夜安靜的宿舍客廳裡,全志龍的聲音似乎都開始帶着一些哽咽,知道好友的脾氣,東勇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裡的另一隻杯子。

“我去買了花,她最喜歡的白玫瑰…然後帶着錄好的demo,到了她家樓下。”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哽咽聲卻越來越明顯,“到了那裡,我發短信,跟她說讓她下樓…我會一直在樓下等。”

“我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幾個小時,可是她都沒有出現。”似乎哽咽的聲音變成了抽噎,東勇裴已經開始考慮時不時讓他停止了。

…算了,還是讓他說出來發/泄/掉心中的苦悶也是好的…

“你知道嗎?後來我發了短信問了她一個朋友…之前在路上碰到過,然後留了號碼…這件事情啊,我瞞了她,她也不知道…”

“我發了短信,才知道…果然不愧是金真兒嗎?她告訴我的地址,是假的…”

東勇裴一下子愣住了。

“勇裴啊,你也沒想到吧,我在一個錯的地址,錯的樓下,傻傻地,一直等到了現在…”

“虧我自己平時還自詡最聰明,沒想到…勇裴啊,我好丟臉…”說到後面,全志龍拿出了口袋裡的MP3,咬了咬牙舉高就想把它給砸掉。

“呀!你要幹什麼!”東勇裴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一把拉住他舉高的手臂,“志龍,你冷靜一下!”

“其實我都知道的,她根本就不是喜歡我的…她沒有喜歡我!”全志龍似乎要崩潰了一樣掙扎掉東勇裴拉住自己的手,將手裡的MP3扔在地上,然後蹲了下來捂住了臉,一向奶奶的聲音此時因爲傷心尤爲明顯,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眼淚順着指縫流了下來在滴在了地上,“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她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從2001年一直陪在全志龍身邊兩人一起做練習生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全志龍如此的東勇裴表示,自己確確實實受到了驚嚇。

“志龍啊,haqima(別這樣)…”斟酌了半天的語句,東勇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從練習生開始,哪怕最苦最累,哪怕看不到出道的希望,自家這個從小就開始練習的好友,卻始終報以一種積極自信的態度,不知疲憊的認真完成練習,甚至爲了完美時不時的給自己加練…他看到他深夜還在練習跳舞滿頭大汗潮溼了整個衣服卻不停止;他看到他練習唱歌到嗓子出了問題也義無反顧;他看到他爲了完成社長的任務寫歌熬夜到半夜大家都熟睡休息的時候還偷偷出來找水喝…

可是這些時候,全志龍他,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一滴也沒有。

可是現在,全大韓民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全志龍自定義】的全志龍,居然…

“勇裴啊,我真的…”好難過,第一次,對一個女生這樣,可是結果卻是…

“haqima(別這樣)…”東勇裴拍着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這種事情,一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時他寥寥無幾的幾次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他對那個高三年級有名的優秀生金真兒實在沒有多少好感…只是看好友這麼喜歡她就算了,也不多說什麼畢竟是人家的私事,雖然隱隱有些感覺到金真兒其實對全志龍沒有後者對她那種的在意和喜歡,至於爲什麼一直曖昧不清自己也搞不清楚…站在這個立場上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事情終究還是發生到這一步了…

2004年9月19號,還沒有出道的全志龍,初戀結束了——無疾而終的單戀,他第一次,真正的,失戀了——見證者:東勇裴。

2010年的夏天,已經出道的東勇裴,初戀結束了——不是一廂情願的單戀,而是兩情相悅,雖說並沒有正式的說出分手,可是他的她卻已經在重洋以外——他第一次的,真正的,失戀了——見證者:全志龍。

所以說,命運啊,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卻也很折磨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