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公司賺了多少?難道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就要過河拆橋嗎?”汪蕊聲音拔高,兩眼直直盯着自己面前傲慢的經紀人,尖聲喊道:“你們怎麼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經紀人面對她情緒的失控,顯得非常淡定和冷漠,摸着他放在辦公桌上的玻璃杯,不時用餘光瞥她兩眼,說道:“汪蕊,你說這些話就沒什麼意思了,你捫心自問,公司對你怎麼樣?最開始夏菡離開公司的時候,你也不是那麼幹淨的,公司都能忍下你的那點花花腸子,選擇放棄夏菡,着重培養你,你現在還要說公司無恥?”
汪蕊深呼一口氣,說道:“夏菡到底爲什麼離開公司,就得問問公司當初是怎麼想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經紀人看着汪蕊一副完全推卸責任的樣子,眼裡是完完全全的看不起。
他嗤笑一聲,緊接着又說道:“汪蕊,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難看至極。既然你不認賬,那也別怪公司過河拆橋,反正大家都利益至上,講什麼情感。”
汪蕊心口堵着一口氣,腦袋隱隱作痛,她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擡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然後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一點,對經紀人說:“公司培養我到現在這個名氣,投入的資金人力都是不小的,如果現在就放棄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經紀人看着汪蕊突然撿起的理智,挑起了眉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道:“汪蕊啊,你也別怪公司,公司呢,也不想就這麼放棄了你,畢竟成本上來說,公司對你前期也是投入非常大的成本,你能有現在的名氣,和公司也是密不可分的。”
汪蕊知道自己這個經紀人,一直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所以她也不急着說什麼,只想着先聽完他想說的話。
“公司最開始不是沒有爲你進行大量的危機公關,我們甚至在輿論上動了手腳,儘量降低你的關注,利用了夏菡和楚瑜的關係給你打掩護,但是很明顯,這不成功,輿論很快就被進行了處理,如果猜的不錯,這是來自萬封集團的壓力,你也知道啦,萬封集團在娛樂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公司不可能爲了你,得罪了萬封。”
“當然之前MN已經得罪過萬封了,下場非常難看,現在你已經沒有那個價值,再讓公司得罪一次了。”
經紀人說着,又從抽屜裡拿出一袋堅果,當着她的面,悠閒悠哉地剝了起來,又往嘴裡扔進一顆堅果肉,邊嚼邊和她說:“夏菡是個什麼身份,原來或許只是個星二代,這種身份,一抓一大把,不過她身後,一個錦夏傳媒,之前還可以不太重視,可現在萬封集團少奶奶這個身份,足夠她在圈內橫行霸道了,公司沒有必要平白無故招惹這樣的狠角色,我想你這麼聰明,一定也知道,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識時務者爲俊傑,對吧?”
汪蕊面對經紀人這樣的話,已經連無恥都罵不出口了。
夏菡她惹不起,這已經是現實了,她背後的靠山太多,自己怎麼可能搬得動,以前自己耍的那點小心思和手段,只要沒有實錘,她都不怕夏菡拿她怎麼樣,只是如今的夏菡,就算她不出手,都會有人用一百種不同的方式讓自己死的很難看。
這一點,從她頭腦發熱讓狗仔放出合照後,她就已經領會到了。
但是領會到了又能怎麼樣,她已經做了,這件事根本無法挽回,除了補救,沒有別的辦法。
“公司已經準備放棄我了是嗎?”汪蕊呼出一口氣,問了一句近乎於廢話的問題。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你還是有點名氣在的,公司的意思就是讓你先暫時低調消停些,別再做些引人注目的事,好的資源肯定是優先安排給其他形象良好的藝人,你就需要等待了,耐心點兒,你還這麼年輕,不是沒時間等的,這點耐性都沒有,還怎麼大紅大紫?”經紀人這嘴巴說話就是漂亮,明明每一句話都對汪蕊透露出一種讓人絕望的態度,公司是鐵定要雪藏你,公司裡就是有資源,也不會考慮你。
可偏偏就是說的讓人好像還有那麼點希望,但其實被雪藏後,還能有多少復出成功的,大家都是彼此清楚的。
“剛剛那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是公司裡誰的關係戶?”汪蕊忽轉話題問道。
經紀人吃着堅果喝着茶,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反問道:“你說誰?”
“就是那個說話聲音嗲的要死,做作得不行的女人,你別說你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她挽着李副總的手臂,你在那裡,對她笑得皺紋都要開了。”汪蕊冷冰冰地複述着自己的親眼所見,只等着經紀人的回覆。
“那可就不歸你管了,公司裡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不可能人人都要向你報備,畢竟,你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對吧?”經紀人對着她笑得彎了雙眼,卻讓汪蕊感到了一陣心寒。
“我連問都沒權利問了嗎?她是你接下來要帶的藝人?”汪蕊放低了點姿態問道。
“汪蕊,這種事,非要別人都給你說明白了,又有什麼意思呢?大家又不是真的要鬧到魚死網破,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畢竟以後還是有可能會繼續合作的嘛。”經紀人“好心”勸她,漫無邊際地說着客套話。
實際上這讓人聽了,只覺得是滿滿的嘲諷意味,她哪裡還有什麼未來。
汪蕊站在那兒到現在,經紀人都沒有提過一句讓她坐下,她的雙腿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不得不挪着小步,慢慢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經紀人對此也沒有說什麼,就像她只是個打掃衛生累了歇腳的保潔員,冷漠地都不值得他關心一句。
“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汪蕊的聲音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就像真的只是和經紀人聊着天。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經紀人此時倒是比汪蕊先不耐煩起來了,他對汪蕊已經足夠客氣的了,好話歹話說盡了,可汪蕊還是在這兒跟自己糾纏不清,實在是讓他煩得很。
“她果然是你接下來要帶的藝人,這麼快就另尋他主,哎我就不懂了,你真的是一個公用物品,誰都能上手是嗎?”汪蕊用詞尖銳刻薄,兩眼眯起死死盯着經紀人那張讓她現在倒盡胃口的臉,回憶起曾經自己風頭正勁的時候,他又是如何一副嘴臉對待自己的,真是屬狗的,翻臉不認人。
經紀人顯然沒料到,汪蕊會在這種時候跟自己徹底撕破臉,如果她還有腦子的話,就應該知道,她已經是處於人人喊打,孤立無援的境地,能少一個敵人就能爲自己多留一條後路,可現在看來,她還真是被逼的狗急跳牆,逮着軟柿子就咬。
因爲公司高層她不敢得罪,民衆網友不敢得罪,對夏菡她也不敢得罪,萬封集團更是不敢招惹,所以他這麼個小小的經紀人,就成了她可以泄憤的靶子了。
經紀人越想越憋氣,這麼多年,自己忍受了她多少無名的氣,看在她有利可圖的份上不和她計較,眼下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敢給自己看臉色,還敢羞辱自己,真以爲自己沒辦法治她了?
“汪蕊,你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還真是一點不冤枉。”經紀人被她罵了,怒極反笑,兩手拍了拍,把自己手上的堅果屑拍掉,然後整個身體向辦公椅後面靠去,擡起下巴,直視着她冷笑道:“我以爲你用了點手段,逼走了夏菡,還是有點頭腦的,但現在看來,你有的所有的頭腦,都用在感情糾葛的問題上了,半點不留給自己的事業。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在片場耍大牌,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憑什麼呢?陳維賢都在現場,你還敢擺自己那點明星架子,是給誰看?完全是小人得志!整個劇組,把導演得罪的徹底,把演員欺負得乾淨,就你這樣情商不高,智商更不高的,我承認,我真是當初看走了眼。”
汪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聽着經紀人對自己說的話,牙根都要咬碎了,臉色也是鐵青的。
“你知道你在劇組得罪人,會給公司惹出多少麻煩嗎?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是個當紅花旦,你要擺譜,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纔是最紅的女主角,你看的起誰?本來就因爲你在劇組鬧出的那出,讓公司已經不滿意了,可你不知收斂,還敢聯合狗仔去利用夏菡和楚瑜爲自己博眼球,拉熱度,你知道你擅自做這些事,公司上面的人有多震怒嗎?”
“誰說是我做的?”汪蕊死咬牙不承認,這種事,她怎麼會去承認?
“你再裝,可你就是再能裝,事實就是事實,那個狗仔該吐的東西都吐了,這是萬封集團的封總親自發到我們公司老總郵箱裡的,錄音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的事,你還想抵賴?”經紀人嘲笑着她現在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醜態,心中也是厭惡至極。
“公司既然已經知道了封總的態度,又怎麼可能會幫你,你算什麼東西呢,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麼演技,只靠賣臉的賺錢工具,真不要太拿自己當個貨色了。”
說來說去,都是公司徹底放棄她了,連挽救的態度都不曾有。
畢竟,現在汪蕊人人喊打的模樣,是徹底沒有利用價值了,有萬封在的一天,她就永遠被打壓,沒有洗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