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默最愛乾的事情,說的好聽點,叫做炫酷,說的不好聽的,就是裝逼。連我這個腦子暈乎乎的人都知道,人家那麼一羣人,過去找茬肯定是討不到好處,可他就是一丁點眼力見也沒,非要過去找抽。
對方聽他這麼一說,肯定是怒火攻心啊。沈冰急忙過去賠禮道歉,幾個男人見她長得好看,也就囔囔着讓沈冰喝一杯,就算這事兒了了。
沈冰同意了,可曾子默不同意,一手打翻了沈冰的酒杯,“譁”的一聲,杯子碎了。
這夥人不高興了,看曾子默的眼神,很簡單的意思,就是要抽他了。
我急忙拿出電話,直接撥打了羅蒙的電話,可這小子不知道又去哪裡搞基去了,電話根本打不通。要是給警察打電話,說不定這一夥都得進局子,而這卻不是我想要的。
然後,在雙方準備火拼時,我撥打了魏勳的電話。
魏勳電話接的很快,與此同時,曾子默推翻了大漢喝酒的桌子。
“你那麼怎麼那麼吵。”魏勳一定聽到了打架聲,所以纔會不等我說話,就問出了口。
我哪裡還顧忌着我們的尷尬關係,緊張的報上了所處的地址,說:“我們和幾個大漢打了起來,你能快點過來嗎?”
“先穩住,我馬上叫人。”
“穩不住了!”我驚慌的看着曾子默與對方交手,說:“已經打起來了。”
曾子默今晚好像也憋着火氣,一腳踹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腹部,對方不看此腳,倒在了地上。
我瞧曾子默這架勢,顯然是以前練過。數了數,一對五,倒了一個,還剩下四個。
曾子默側着臉,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儼然沒有懼怕任何一人。他微微的擡起頭,看着右側的一個男人,手指一勾,示意對方過來。
那男人不堪恥辱,怒吼一聲,就衝了上去。曾子默又擡起了右腳,直接朝他的身上踹了下去。對方反應倒是靈敏,抓着曾子默的右腳不放,另外三人看時機已到,紛紛準備從三個方向攻擊曾子默。
我緊張的抄起了一酒瓶,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曾子默忽然身體一轉,在半空中懸了兩秒之後,又安全的站在地上。而那個抱着他右腳的男人,也摔到了地上。
曾子默發怒了,他兩步衝到左側的男人身上,糾住對方的衣領,一拳打了下去,這個男人也倒下了。
剩下兩個男人明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就在曾子默準備出擊了,其中一個男人轉過身來看着我,臉上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這個眼神告訴我,我必須跑。
兩個男人分頭行事,一個和曾子默糾纏,一個抓住了我。我嚇得大吼一聲,又不甘心被這麼一個醜男抓住,憤怒的咬住了他的胳膊。
這一口,我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我得意的掙脫了醜男,回頭看曾子默時,他也正笑着看着我。就在這時候,他身後的忽然竄出來一個男人,手裡拎着一酒瓶,疏忽之間,砸到了他的頭上。
曾子默不愧是硬漢,被這麼倫了一瓶子居然一聲不吭,轉過身去,直接甩給了對方一拳頭。
我嚇得酒也醒了,慌張的跑到曾子默身旁,聽到他說:“陳天喜,爲了你,我這條命,也能搭上……”
我的心底五味雜存,忽然耳旁傳來一陣口哨聲,緊接着就一羣人圍了上來,抓了倒在地上的幾人。
我緊張的看過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們走來,走近了才聽到他說:“陳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頭,問:“虎哥,你怎麼在這?”
虎哥昂起胸膛,笑着說:“你虎哥就是混這一帶的。魏先生給我打電話,我就趕過來了。如何?傷到沒有?”
我慌張的搖了搖頭,擡頭看向曾子默時,見他扯着嘴角衝我笑,這笑容,依然是諷刺的。
“曾子默,你聽我說……”
曾子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一個字不吐,轉身便走。我急忙跟了過去,還沒走兩步,他就倒下了。
沒錯,逞強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曾子默的代價,就是進了醫院。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頭上包紮的曾子默,忽然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十幾歲叛逆時期纔會動不動對混混動手,可是這都二十五六歲了,怎麼還會鬧出這般事情來。
沈冰一向是走口才路線的,哪裡見過這種真槍實戰的,早已經嚇得雙腿發軟。這會兒,還躺在另外一病房打點滴。
至於罪魁禍首我,還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
愧疚心理愈發嚴重,最重要的是,虎哥趕來時,說出了魏勳的名字,這一點,想必也挺傷曾子默自尊的。
你說他一學校老師,萬一毀了容,那還怎麼爲人師表?
我越想越傷心,連給魏勳打電話的興致都沒有,發了條短信之後,我便推開病房,走了進去。
外傷倒是沒有大礙,可是我想,這會兒,曾子默肯定不想見到我。
我儘量讓自己動作幅度小一些,眼神落在曾子默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想要抱着他。
沈冰說的對,曾子默這種被寵着長大的孩子,哪裡受過半點委屈,他有點個性是正常的,像他這種做人圓滑的老油頭,爲人處世很難讓人找到弱點,在我這兒栽了跟頭,原因再明顯不過。
他對我好,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就受不了他那諷刺我的勁。我的過去,成爲他諷刺我的一個理由。
未來,或許也會成爲他家人諷刺我的一個理由。
可是他的缺點,卻一丁點也不影響,他在我心底的位置慢慢加深,而混賬男人用酒瓶砸向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慌張。
我是一個不完美的女人,我想保護自己,守護自己的自尊,所以我懂得在愛情裡來一個猛剎車,避開那些可能會遭受的麻煩。
我怕麻煩。
可是這一刻,看着曾子默靜靜的躺在這兒,我忽然,想爲了他的嘗試這份麻煩。
我想吻他。
這個想法冒出自己腦海時,我是沒法控制住的。我也是個直接的人,直接到大腦聽到命令之後,我就起身,靠近他,俯下身。
這麼偷偷的表達自己的喜歡,應該不是罪過,對嗎?
我的嘴脣貼近他的嘴脣時,我閉上眼,偷偷的親了一口。
曾子默是不知道的,可我自己卻心跳加速,不能自已。悄悄地摸了摸臉,沒想到,臉也紅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羅蒙終於給我回了電話。手機鈴聲太吵,我急忙出了病房,沒想到,羅蒙那邊更吵。
我擔心曾子默一會醒來要趕我走,就跟羅蒙說了醫院名字,羅蒙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我也不想聽他囉嗦。
我想在羅蒙沒到之前,偷偷的看看曾子默。
掛斷電話,我重新回到了病房裡,擡頭看了眼點滴瓶,還沒坐下,就聽到病牀上的人先開了口。
“坐在這陪我,不耽誤你的事兒?”
“你醒了。”我擔心曾子默的傷勢,也沒跟他嗆。
“對啊,我醒了,你可以走了。”曾子默背對着我,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爽。
我也知道自己在這兒不受待見,遂馬上起身,說:“羅蒙一會兒就到,我先走了。”
曾子默也沒回話,等我快走到病房門口時,他忽然冒了一句,說:“陳天喜,你到底想玩什麼?爲什麼我就看不懂你呢。”
我停下腳步,吸了一口氣,反問到:“那你玩的是什麼?”
“陳天喜,有本事,你跟我玩玩心唄?”曾子默忽然之間用了挑釁的語氣,說:“你連腳踏兩隻船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跟我玩玩心,應該沒問題吧?”
和我想象中的語氣差不多,譏諷的我不知所措。
“要玩,咱們來點真刀真槍的唄。”曾子默見我沒說話,得意的說。
我氣呼呼的轉過身,盯着病牀上那張慘白的臉,忽然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到曾子默的右側,拿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用力一按,霸道的說:“你他媽的說了那麼多,不就想要這個?”
曾子默驚愕的看着我,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盯着他,再按了他的手,俯下身,吻了他的脣。
接吻需要什麼技巧,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曾子默主動,所以這一次我是心慌的。可是憤怒霸佔了一切,我也不去想那些。只是輕輕地挪動了嘴脣,在他的脣上貼着。
開始幾秒,曾子默是沒有迴應的。我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動着上下嘴脣。又過了幾秒,我覺得這事兒也該結束了,剛準備站起,後腦卻被曾子默推着。他推着我,貼着他。
下一刻,他反客爲主,將我壓在病牀上,他的手十分靈活的伸到了我的衣服裡,得意的說:“很好,我就喜歡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