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張子豪。
腔調中充滿了囂張和不滿,夏建仁看着這個官二代,依然趾高氣昂,左邊的手臂被文倩倩輕輕的挽着,身後跟着一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頭兒。
還真是佩服這兩個人,一個搶了別人的女朋友,還一臉的傲嬌,一個是被搶走的,竟然好像不認識夏建仁一樣。
既然你當不認識我,我也只好不認識你了。
張江峰聽到張子豪毫無友善的話,不由也皺皺眉頭,正在斥責張子豪。
夏建仁卻轉過頭來,對張江峰說道:“張局長,你女兒的差不多被排盡了,我還得回去上班,這就告辭了。”
張江峰因爲有文倩倩在,尤其是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老頭兒,就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對夏建仁說道:“那我們以後再說吧。”
夏建仁就點點頭,作勢要離開,然而,經過張子豪身邊的時候,張子豪一把攔住了夏建仁,嘴角冷笑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會治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怨不得現在這病毒猖獗,原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醫生了,真是可笑,可笑。”
張江峰的臉就變了,呵斥張子豪,張子豪卻不以爲意的梗着脖子,說道:“爸爸,你別讓這小子給矇蔽了,他是什麼貨色,我也是知道的。”
說着又指着身後的老頭兒,說道:“這位是我請來的何老先生,歸隱已久,不問江湖之事,今日被我誠意請來,姐姐的病自然是手到病除。”
老頭兒倨傲的點點頭,頗有一番自鳴得意。
張江峰作爲一個老警察,尤其是現在已經在高位,對老頭兒的倨傲,倒是有些慎重。
夏建仁雖說把女兒的毒排盡,然而此時還沒有醒來,到底會不會好,還是個未知,這個老頭兒看上去有些高人的架勢,就說道:“何老先生,出身何處?”
“我已經忘記了我的出身。”老頭兒打起了機鋒。
張江峰一愣,說道:“剛纔這位夏先生,已經把小女兒的毒盡了,這次恐怕是讓何老先生白跑一趟,不過,我還是會有所表示的。”
他的話音剛落,何老先生的目光卻在夏建仁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頭高昂,眼微閉,老神在在的說道:“這世間奇毒,可謂是五花八門,我行走江湖數十年,倒也是見過一些奇毒,有些毒當時看着是好,可是卻有嚴重的後遺症,輕則殘廢,重則要命啊。”
這一番危言聳聽,在場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張江齊的目光就落到了夏建仁的臉上,卻見夏建仁臉色淡淡,似乎不願意和這何老頭兒針鋒相對。
是他自信,還是被何老頭兒揭穿?
畢竟夏建仁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只不過是鐵血門魚爺舉薦,這才動了一試之心。
這個時候被何老頭兒的一番話,說的張家兄弟都有些疑慮起來。
夏建仁知道這次自己肯定是不能隨便走了,這老頭兒要是在自己走後,胡亂的在張大小姐身上捯飭一番,然後老不要臉
的說是他的功勞,那可就是扯不清楚了。
而且,張子豪和文倩倩是不會在張江峰滿前給自己美言的,自己雖然也無所謂,畢竟魚爺這裡不好交代。
畢竟魚爺也幫了自己不少的忙。
夏建仁淡淡的看着何老頭兒,說道:“何老先生,既然乃是前輩高人,在下可得好好親近一番。”
何老頭兒眯着眼,假迷三道的說道:“你是什麼出生啊?”
夏建仁可不能說我已經忘了,這樣只能說明他的腦子有毛病,畢竟自己才二十多歲。
這臉皮看來也是需要修煉的,對方這老頭兒的臉皮已經經過了幾十年的浸淫,可謂是銅牆鐵壁,夏建仁自嘆不如,不過胡扯一陣還是要的。
“在下也沒有什麼名號,只是自幼入了吃鬼門,學藝十幾年,行走江湖之上,不敢爭強好勝,指望不墮了師門的名望,我已經是僥倖了。”
什麼自幼入了吃鬼門?在場之人,別人不知道,文倩倩還不知道嗎,不過,既然剛纔裝出不認識他的樣子,這時候要是拆穿他,不就讓張江峰心生疑竇了嗎。
現在有何老先生在,看他吹牛到幾時。
吃鬼門是夏建仁一口胡謅的,何老先生也是一愣,這什麼門派呀,名字怪怪的,可是他也不想流露出自己不認識,就淡淡的說道:“後生晚輩,學藝縱然精深,也只得抱着謙恭之心,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可自滿。”
夏建仁聽到這裡,真想一個大腳把他踢出國門。
我隨便杜撰了一個門派,你他媽的也相信,這不是騙子,誰還是騙子。
心念至此,夏建仁貌似謙恭的說道:“何老先生,我師門正好有一項未決的技藝,老先生能不能賜教一番,好使我茅塞頓開,終究不忘老先生的恩德。”
何老先生以爲他被自己唬住,更是搖頭晃腦,說道:“雖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不過,指教後生晚輩,也是一項功德。”
夏建仁見他入了套中,就說道:“那實在是好,不過,本門的絕技,也不能隨便示人,張局長可否借我一間屋子,好和何老先生賜教賜教。”
張局長本來是對二人將信將疑,正好此時二人有了此意,結果如何也能分個高低,再說,在警察局局長的家裡,還能出什麼幺蛾子,當下點點頭,對二人說道:“好,請!”
這是一間客房,設施當然齊全,除了夏建仁和何老先生之外,都被擋在了門外。
張子豪說道:“爸爸,你怎麼會相信這貨,他的底細我是知道的,不過是一個落拓的學生,據說一個偶然的機會救了景天龍的女兒景夢晨,這才成了景氏集團的保安部部長。”
“其實景天龍只不過是報恩而已,他這個部長也是有名無實,卻在景氏集團悠然自得,真是把不要臉發揮到了頂點。”
張江峰面沉如水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只是抽着煙。
而張子豪還想說什麼,張江齊笑了笑,說道:“他們兩個已經開
始切磋了,子豪啊,你耐心的等等好了。”
張子豪還滿肚子的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張江齊就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這才住嘴。
也不知道夏建仁和樑老先生在房間裡怎麼切磋,文倩倩其實此時的內心還是頗爲震盪的。
昨天夏建仁的表現簡直就是如天神下凡,曹坤是什麼人?那可是張子豪極力攀附的公子哥,可是就這麼個人竟然不敢對夏建仁有所不敬,最後甚至還把車子借給了夏建仁。
在分手之前,夏建仁只不過是一個窮酸的下層人,怎麼看也沒有什麼價值,難道這也是俗話說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嗎?
文倩倩思緒萬千,卻不敢流露,畢竟文家的興衰和張家那是密不可分,而且張子豪自從見了夏建仁之後,火氣大的很,這個時候,自然還是別去觸黴頭了。
張江峰抽着煙不說話,張子豪也賭氣的坐在一邊鼻子裡哼哼癡癡的,也不說話,張江齊呢?也不知道在旁邊想些什麼。
大家都不說話,家裡靜的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剛纔在大小姐房間裡的女傭剛走下來,被這安靜的氣氛驚了一下,也把急快的腳步慢慢的落下,生怕殃及池魚。
張江峰看到女傭下來,就要開口,這個時候,客房的門開了,在場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聽到夏建仁說道:“老前輩畢竟是老前輩,佩服佩服。”
這話張子豪心裡就有底了,你看看吧,我說什麼來着,這傢伙有什麼狗屁本事?
誰知道何老先生卻是滿頭大汗,畢恭畢敬的出來,剛進家時候的仙風道骨似乎已經羽化登仙,勉強擠出來笑容,點頭哈腰的說道:“吃鬼門名動江湖,我只是耳聞卻未見,今日小兄弟的手段高超,令我折服,佩服佩服。”
這是什麼情況?剛纔還把鼻子拱天的老頭兒,只不過短短的二十分鐘,竟然對夏建仁那是親熱中帶着懼意,難道夏建仁果然好手段?
何老先生親口承認了夏建仁是吃鬼門的人,這讓文倩倩一時反應不過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原來他一直是藏着掖着嗎?
不過就算是什麼門派的門徒,也是不能和張子豪這種公子哥比的。
何老先生甚至還走到張江峰的身邊,讚歎的說道:“張局長既然家裡已經有了高人,老頭兒我無用武之地,這就告辭。”
張江峰見老頭兒認慫,只是哼了一聲,淡淡的說了一句謝過送客的話。
張子豪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我青來的,這時候卻對夏建仁畢恭畢敬,難道你沒有看出來老子跟他不對盤嗎?
“這小子是不是威脅你了?”張子豪疑惑的問,生氣之下,何老先生這四個字也就省略了。
“沒有,沒有,這小兄弟,當真是技藝高超,我很佩服。”說完也不等別人說一些虛情假意的挽留之語,趕緊的出了張家,匆匆而去。
這個時候,女傭輕輕地說道:“小姐醒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