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若晴和夏建仁重新穿戴好衣服,相對而坐,只用眉目傳情。
薇薇的計劃到現在已經得以實施。
男女之間在沒有上牀之前,大概多少都有些因爲矜持而客套,一旦上了牀之後,說話的語氣也顯得輕浮起來。
這時候的輕浮只會增添私密的趣味,而不會被人當成流氓抓起來的。
牀都上了,說幾句流氓話還算啥?
“張大小姐叫我來,不會就爲了喂一下下面的嘴吧?”夏建仁看着張若晴嬌紅如一個大蘋果的俏臉,忍不住調笑的說道。
張若晴一愣,馬上明白了夏建仁話中的意思,準備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夏建仁笑了笑,說道:“你還行嗎?”
這句話馬上讓張若晴想到了剛纔的瘋狂,不經意間臉色更加的紅潤,盯着夏建仁看了好半天,才說道:“你真是頭牛。”
夏建仁嘴脣剛一動,似乎還想再來場戰役,誰知道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手機上顯示的是楚海打來的。
“有什麼事情嗎?”夏建仁當着張若晴的面接通了電話,張若晴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卻暗中豎着耳朵,聽聽電話那頭是不是夏建仁的女友,很快電話那頭傳來的男人聲音,讓她鬆了口氣的同時,暗罵了自己一句。
楚海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語調有些急促:“你在哪裡,過來一下吧,這裡有點事。”
問了地址之後,夏建仁就掛斷了電話。
夏建仁並沒有問什麼事情,這倒不是怕張若晴知道,而是他對楚海沒有戒備之心。
剛嚐到了甜頭的張若晴心裡自然是不願意放他走的,可是她也明白,像夏建仁這樣的男人如果你一味的去約束他,到最後只能是失去他。
夏建仁從張家出來,望着顯得空蕩蕩的街道,暗自想真的是應該買一輛車了。
楚海給他提供的地點是一個荒涼的鄉村,並且已經被廢棄的一間小手工作坊,這手工作坊和村落相隔甚遠,孤零零的坐落在荒野之上,顯得骨瘦伶仃。
夏建仁在村口的時候,就下了車,步行到了這裡。
隱藏在暗處的白鷺看到他來了,馬上跳了出來,甩到了馬尾辮,顯得有些俏皮,只不過看到夏建仁的喜悅一閃而逝,換上了千古不變的冰冷,腦門上隱隱寫着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夏建仁知道楚海把自己約到這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可不覺得楚海是讓他出來一起野外燒烤的。
白鷺沒有等夏建仁說話,就對他朝小作坊裡努努嘴,示意他楚海在裡邊,而她在這裡望風。
這個小手工作坊廢棄多年,破敗的程度幾乎可以用殘垣斷壁來形容,一進門就看到灰塵在空氣中肆無忌憚的飛揚,而一張張的蜘蛛網也似乎在訴說着這裡已經久無人煙。
夏建仁在飛塵之中,看到了正抽菸的楚海和一個不知道爲何正在瑟瑟發抖的女人
。
這個女人赫然就是張江峰的妻子,蘭姐。
這個蘭姐看到夏建仁進來,一張本來就駭的發白的臉,更加的蒼白。
夏建仁用眼神詢問楚海,楚海說道:“前幾天你不是讓我注意一下張江齊,我發現張江齊下班後鬼鬼祟祟的去見了一幫外地人,我就有些疑慮,後來我跟着這幾個外地人,才發現這些外地人正準備要對這個女人下手,我在張家看見過這個女人。”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蘭姐瑟瑟發抖了,原來剛纔經歷了一場磨難。
“你是說張江齊要殺她,她可是張江峰的老婆啊。”
夏建仁實在是理解不了,不過他不着急,因爲他知道這肯定是由內情的,而且他很快就會知道。
楚海轉過頭來,對蘭姐說道:“你說說吧。”
蘭姐忽然眼中帶恨的看着夏建仁,一腔的怨毒,似乎夏建仁和她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好半天才咬着牙說道:“龐輝生是我表哥。”
龐輝生是我表哥。這句話剛說出來,夏建仁雙眼馬上眯了起來,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過三十五六的樣子,嬌小單瘦,臉嫩的像小姑娘,似乎能掐出一把水來,此時臉上的表情豐富,有驚異,有決絕,有駭然,有無奈,顯示出了她此時內心的複雜。
忽然她衝着夏建仁大吼起來,說道:“你就是張江峰身邊的一條狗,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夏建仁不理會她的咆哮,反而好整以暇的蹲在她的面前,這樣兩個人的眼神基本上保持了同一個水平面。
“龐輝生是死我的面前,可是不是我殺死的,不過,我不否認龐輝生的死和我有很大關係。”夏建仁眼神清冷的說道,“你如果要報仇,可以隨時來找我,現在你得告訴我,張江峰爲什麼要殺你?”
蘭姐似乎是被夏建仁的氣勢所震懾,心中的怒氣少了許多,但是這種內斂的怨恨更讓人覺得心寒。
“我是龐輝生的表妹,你說他爲什麼要殺我。”
夏建仁點點頭,說道:“可是他爲什麼到現在才動手?”
“因爲我暴露了。”蘭姐有種壯志未酬的感慨,說道,“他明白他不殺我,我遲早是要殺了他的。”
饒是夏建仁見慣了血腥,現在心裡也不免有些生寒,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嫁給張江峰就是爲了殺了他。”
“不,我不會殺他,這樣太便宜他了,我想讓他坐大牢,讓他懺悔。”
蘭姐說到這裡,看了看夏建仁,冷笑了兩聲,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後悔救了我,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把我交給你的主子去!”
蘭姐的話語刻薄而毒辣,夏建仁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本來應該是嬌滴滴的女人會因爲復仇而睡到她仇人的身邊,而且已經不是一天。
仇恨果然是一個可怕的魔鬼。
“你掌握了他的證據?”夏建仁問道。
“你別想從我的口中知道我的秘密,要殺要剮隨便你,你們這種劊子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蘭姐衝夏建仁喊。
夏建仁知道蘭姐現在情緒激動,就對楚海說道:“你救人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嗎?”
“你放心吧。”楚海說着把夏建仁拉到一個角落裡,似乎一下的內容不方便讓蘭姐知道。
而蘭姐並沒有對此不滿,做出什麼過激行爲,而且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大義凌然。
楚海猶豫了一下,說道:“她也是可憐的人,能不能……”
“你是說放了她?”夏建仁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楚海臉上一陣的黯然,他明白夏建仁的決定,留下這個女人就是和張江峰作對,就是和警察局作對,後果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
可是他看了看身後的那個相貌姣好,神態悽然,楚楚可憐的女人,卻破天荒的有些心軟。
也許她早就料到了自己有這麼一天吧?
“她現在要是自己走了,肯定還是回落到張江峰手中的。”
夏建仁的話馬上讓楚海眼前一亮,帶着驚疑的看着夏建仁,似乎很有些意外。
“她要是再落到張江峰手中,八成是生不如死。”夏建仁沉思了片刻,說道:“你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讓她躲一陣?”
楚海說道:“你要救她?”
“是你救了她。”夏建仁糾正了楚海的說法,“我什麼都沒幹,只不過是建議你把這個女人藏好而已。”
躲避強大的警察系統,這無疑是一項不容易完成的工作,當然有時候也很簡單。
“去外地吧,這樣安全係數高點。”楚海說道。
“就你負責這件事情吧。”夏建仁說道,“記得一定要保密,對誰都不能說。”
最後夏建仁也看了一眼蘭姐,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這女人不錯,對於你這救命恩人,還不半推半就?”
“去你的。”楚海笑罵了一聲,“我準備把她……”
夏建仁馬上攔住了他,說道:“不要告訴我,這種事情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單線聯繫吧。”
楚海瞭解的點點頭,說道:“魚爺又說讓你加入鐵血門了,我看你再不答應,魚爺就要綁票了。”
“哈哈,我還正愁着沒地方吃飯呢。”夏建仁拍了拍楚海的肩膀,他知道自己不用刻意的叮囑什麼,以楚海的江湖經驗是自己不可比擬的。
他正要出去,楚海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道:“你不會是要對付張局長吧?”
夏建仁微微一笑,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楚海也沒有深入的去問。
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在夏建仁即將進門的一刻,楚海在身後說道:“記住,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是兄弟。”
我們都是兄弟!多麼讓人熱血沸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