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嬌冷哼一聲鬆開了手,朝着迷宮深處走去:“我會用我的方式讓她接受這個世界,人,不可能一輩子都不長大。”
沈長亭面色複雜看着她的背影,咬着嘴脣沒有開口說話。
……
回國後。。
辛深京在報紙上看到了孫小菲的屍體被警察從水庫裡打撈上來的消息,心裡面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打電話去給顧修容,那邊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這類的提示音。
從回來後,她就開始聯絡不到顧修容,雖然她還是住在他的家裡,但是除了第一天他送她回來,然後出去後,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十一二點都沒有消息,她去偵探所找過那邊工作的人,但是他們只說顧修容在忙,過些時日就會回來,具體忙什麼,他們就不再透露了,辛深京直覺這件事情很危險,這件事情和她有關。
遙遙無期等了三天後,她沒有等來顧修容,卻等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司耀陽。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的未婚妻。”他站在門口,一襲西裝筆挺,溫文爾雅。
辛深京沒有說話,讓開了位置,司耀陽進了門,她便將門敞開着也跟着進去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電話裡應該說清楚了纔對。”辛深京面色平靜的坐在沙發上。
司耀陽翹起二郎腿,坐在她的對面:“至少你還當了我一個多月的未婚妻,電話裡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就像我現在坐在這裡,坐在你的面前,相信有些事情還是說不清楚的。”
“你想要幹什麼?”辛深京蹙起眉頭。
“不想幹什麼,就想問問你,當真決定要和這個顧修容在一起了?”司耀陽問這句話的時候,眉眼間都是輕佻的意味。
辛深京很反感,便答道:“是的,我們還打算選個好日子把結婚證領了呢。”
“你想和他結婚?”司耀陽眼中閃過冷冽的光芒,很快。
“我爲什麼不想和他結婚?他可是一個從來不會撒謊騙我的人。”
“呵……你說話還是這麼有趣。”司耀陽放下二郎腿,身子前傾,雙手交握:“那麼你瞭解你將要嫁的這個人嗎?”
“我不覺得你比我瞭解。”辛深京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司耀陽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她就難免想到那日在勃朗夫人的住宅裡面,從顧修容的櫃子裡看到的那株鮮豔的黑色玫瑰。
司耀陽注意到了辛深京面色的猶豫,輕笑一聲,重新靠回沙發上:“看來你也不像你口中的那麼篤定了解顧修容。”
“是,你說得對,我不瞭解他,但是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嗎?”
“爲什麼不夠?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能夠找一個互相相愛的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我不在乎他的過去,也不在乎他的身上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我只要他的未來屬於我,這就夠了!”
司耀陽聽完辛深京的慷慨激昂,抿脣反問:“那麼他對你也是一樣的嗎?”不等辛深京回答,他從懷中掏出一疊照片,攤平在桌子上。
辛深京看過去,只見鏡頭裡的顧修容面色冷冽,正在一條巷子口抽菸……
“司耀陽,你來這裡就是想要告訴我,顧修容在調查辛深京?”沈長亭將照片從桌子上拿起來,一一翻開,看着熟悉的街道和記憶力的矮樓,她面色有些陰沉。
“你們這個角色轉換的也是夠快。”司耀陽眸色深了深道:“沈長亭,好久不見。”
“他到底在查什麼?”沈長亭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關於這幅身體的記憶,她知道的並沒有程阿嬌多,如果是涉及童年的話,她所能知道的也只是在程阿嬌允許她知道的範圍內了,至於辛深京,她知道的東西更少。
“你不知道?”司耀陽意外道:“你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我難道什麼都需要知道嗎?”沈長亭冷眼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和程阿嬌說過什麼?”
“是說過一些東西。”
“說的什麼?”
司耀陽勾脣:“她要和我做個交易,事成之後把你作爲禮物送給我。”
“這個瘋女人!”沈長亭罵了一聲,連忙看司耀陽:“你們的交易是什麼?”
“她沒有說清楚。”
“司耀陽!”沈長亭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揪着他的衣襟:“你最好什麼都給我說清楚,程阿嬌那個瘋女人到底跟你都說了什麼!”
司耀陽冷凝了脣角:“你不信我?”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我之所以誕生不就是因爲你嗎?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恨不得弄死你!”沈長亭咬牙啓齒。
司耀陽眸色深了許多,順着這個姿勢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猛地拽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那多好?我造就了你,你屬於我,順理成章。”
“放屁!”
“我今天過來不是和你敘舊談情的,只問你一句話。”司耀陽收起了溫和的臉色,變得有些危險的眯起眼睛:“你準備和顧修容結婚嗎?”
“辛深京告訴你的?”
“是還是不是?”司耀陽收攏了手臂,嘞的沈長亭有些不舒服,她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種事情,做主的可從來不是我。”
“我知道了。”司耀陽鬆開了手,將沈長亭從自己的身上移開,自己起身離開了,從來到走,期間不超過五分鐘,沈長亭倒是站在客廳看着那個人的背影,脣角厭惡的笑意才慢慢的收斂起來。
自從辛深京第二次失憶後,她就徹底忘記了司凱樂是誰,剛好程阿嬌又把史缶這個人格給殺掉了,這樣一來關於情殤這一塊,辛深京根本沒有了後怕,所以她才準備要和顧修容試一試的吧?顧修容也算是個踩狗屎運的,一次,兩次辛深京都栽在他的手裡。
其實沈長亭也是有疑慮的,關於顧修容。明明不是長情的人,卻願意爲辛深京一直堅持着,現在竟然因爲程阿嬌的一兩句話,就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去查辛深京的身世,不得不說他是用了心的,兩個人想要沒有後顧之憂的在一起,其實需要乾乾淨淨的給對方一個可以信任的空間。
沈長亭準備去關上門,卻被一股力量猛地推開,差點沒有摔在地上。
“你怎麼在這裡?”張小川一臉怒容的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女人,出差回來,她就想看看顧修容的身體有沒有恢復好,剛剛在外面看到有個男人從房子裡面出來,她就以爲顧修容在家裡,於是過來了,沒想到進來就看見是辛深京!
沈長亭微微蹙眉,反問一句:“我不能在這裡嗎?”
“你還有臉說這句話?顧修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害的?”張小川惡狠狠的將門全部推開,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
沈長亭嗤笑兩聲,自己之前在醫院裡被打的倆巴掌,她還沒有跟這個女人算賬呢?於是她開口:“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過來質問我的?前任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又或者只是個朋友的女朋友?”
沈長亭的腔調很冷,張小川本來就是個火辣的脾氣,一聽這話氣的當場就要動手,被沈長亭冷冷的揮開:“律師就可以隨便打人了?別以爲醫院裡被你甩的倆巴掌是我怕了你,告訴你就算我真的該打,也輪不到你!”
“你倒是要臉,趁着顧修容不在家裡,竟然把姦夫都勾搭到他家裡來了,你這個女人到底有哪裡好?!他真的是瞎了眼纔會看上你。”
“是啊,他瞎了眼看上的是我,到底沒有你的份兒!張小川你既然和王雪成在一起了,就求求你好好的過你的日子,不要佔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這樣的你也沒有比我高尚多少!”
“辛深京!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的嘴這麼厲害呢?!以前唯唯諾諾的看着傻白甜,現在被拆穿了面目,索性就全部都不隱藏了嗎?你這個女人真的是可怕!”張小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沈長亭勾脣自嘲一笑沒有反駁什麼,不管是辛深京還是她沈長亭,又或者程阿嬌,她們都是一體的。
“顧修容去哪裡了?我找他有事情。”張小川收斂起脾氣,冷漠的問。
沈長亭搖了搖手中的,直接撥打了顧修容的電話,裡面一樣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她掛了電話,冷笑:“不只是你,連我都聯繫不上他。”
張小川沒說什麼,轉過頭就走,到路口的時候纔回過頭看着她:“你好自爲之。”
沈長亭沒說什麼,將門關上了。
走到沙發坐下,她捏起一張照片,看着上面清俊的男人,她面色平靜的感慨:“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賭注壓在你的身上。”
對顧修容來說,也許是一場愛情,一個女人,癡癡纏纏,醉生夢死一段時間後就可以癒合,可是對於她們來講,是三條生命,三個靈魂,一旦毀滅,就會從此置身黑暗之中,再無天日。
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把賭注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壓在這個辛深京所愛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