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這冷光的利刃劃過他的臉頰撲個空。同時楚娉婷也注意到他鎖骨處的傷,電閃雷鳴間就想起曾經圍獵過的那羣狼,其中就有這個狼崽。
片刻的失神,狼崽已經躲過去。她提了褲就沒那麼冷靜了,開始生出退意,持着匕首後退,她猛的跑起來呼喊丫鬟的名字。
本就聽見動靜跑過來的丫鬟,見了這一幕,急中生智,脫了鞋先砸向追上姑娘的野人。
她人未到刀先到,若不是反應快,她雷霆一刀非劈中狼崽不可。
現在敵衆我寡,天生爲戰鬥而生的狼性,讓狼崽第一時間就掉頭逃命,但丫鬟是個狠角色,大刀耍的很溜,追着野人不放,咿呀亂叫,特別興奮。
暴虐的吼叫聲傳到耳中,胡滿暗道不好,提身跑起來。
“哎——滿,你去哪兒啊?”正她話的胡栓追問道。
李顯沒言語的跟上去。
其他耳目沒那麼敏銳的人一臉懵的跟着跑。
另一邊兒,丫鬟揮着刀詢問楚娉婷的意思“姑娘,拿這個野人怎麼辦?”
她已經把狼崽逼到死角。
“抓住,宰了他。”楚娉婷的憤怒讓她端莊的樣貌微微扭曲,出來的話殺氣重重,“這野人差點咬死我,爲了以防他在傷到別人,必須宰了他。”
換成任何一個人看光了她,這份羞惱都不會讓那人沒有好下場,她不是閨閣中嬌柔女,得罪她就要付出代價。
丫鬟回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有所遲疑,但還是低吼一聲操着刀劈過去。
那刀迎面砍來,左右都是石頭,狼崽眼中閃過堅決,全身繃緊,做式要撲,喉嚨裡發出危險的警告,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哀鳴。
“住手——”一聲爆呵阻止住丫鬟的進攻,她稍有遲疑,心裡一喜,絕處逢生的狼崽卻沒停,他雙腿蹬地飛撲起來,撲到丫鬟身上,雙手抓住了她的脖,就地一滾,一腳把人蹬開。
狼崽爬起來幾個跳躍奔跑到胡滿身邊,蹭着她的腿站起來。狀態親暱,連連叫‘姐’。
胡滿卻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幾天前她就囑咐狼崽除了給果樹澆水不要靠近這邊兒,來時她是掐着時辰來的,偏偏還是出了事兒。
楚娉婷見狀,腦裡空白一瞬,臉上騰起怒氣。
她本以爲着野人碰巧在這裡,就算看光了她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殺人的話是一時氣憤,雖然氣的真想殺人但心裡不是沒有遲疑。
這會兒,滿是認識這個野人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氣急敗壞道“胡滿,那是誰?”
“是個野人。”胡滿用眼神示意狼崽站到一邊兒去,她一臉不解的朝楚娉婷走,袖卻被狼崽拉住。
他吱吱哇哇的表示用手比劃着拉弓射箭,又指着自己的傷口,表示當初就是這個人傷了他,這個人危險。
楚娉婷也看懂了,心裡越發不安。這個野人懂的挺多,萬一泄露了自己的醜事還怎麼做人?
一直注意她神色的胡滿從中發現了端倪,腦中略過千萬種想法兒,也只有狼崽傷了楚娉婷這一種。她眉心微皺,擡腳將艱難表達的狼崽踹翻在地。在他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走向楚娉婷,然後強拉着她的手,走到一邊兒。
狼崽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生出傷心,那感覺從心底竄出來,讓他好生不舒服。他才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要走。
“站住,”胡滿冰冷的聲音,把人釘在原地。
她回過頭看向楚娉婷,“怎麼回事兒?”
事情的經過楚娉婷在大大咧咧也不會講出來,只道“他攻擊我。”
她擡起受傷的手臂,那上面帶着血跡,白嫩的肌膚上血肉模糊。
“你還沒回答我,你跟他什麼關係?他怎麼叫你姐姐?”
胡滿簡明扼要道“他可能是被狼羣收養的棄嬰,前段時間受了重傷被我撿到了。我猜想他就是你跟我過的那個野人。”
“沒錯,”楚娉婷對那次的事記憶猶新,“他肩膀上的傷就是我射的。”
她攥住發抖的雙手,看了狼崽一眼,用一種十分沉重的語氣道,“那是個野物獸性未除,這次就是爲了報復,差點兒要了我命,你,怎麼辦?”
殺了他?若換成置身處地,胡滿連廢話都沒有就把想殺自己的人五馬分屍了。又或者娉婷惱成這樣,還有別的其他原因。
所以這件事兒不管因爲什麼,讓娉婷出了氣才行。
她抿抿脣,思考了一會兒,道“離這兒不過有道山崖,讓那狼崽跳下去,摔不死是他命大,摔死了是罪有應得。”
楚娉婷蹙眉,沒話。她暗想滿比我狠,還是在變相的包庇那個人。
“不解氣?”胡滿挑眉,“那現在找個沒人的地兒,親手宰了他,這下總該出氣了。”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很辣的人?”楚娉婷大翻白眼兒,她心裡那口氣平復了不少,在親自動手跟跳崖之間權衡。
她冷笑聲,打定注意道“去斷崖,讓他狼崽跳,敢要我命的人他是頭一個。”
剛商定好,李顯他們也過來了,對面露兇光的狼崽問東問西。
楚娉婷諷刺李顯八卦,意在不讓他們參與,逼死人的名聲傳出去,對她沒好處。
胡滿快人快語的把事情跟衆人了,後知後覺的告訴楚娉婷就她們兩人去斷崖就行。
一口老血堵在嗓眼兒裡,楚娉婷咬牙堅持要讓狼崽跳崖解氣。
李顯不認同的勸,最後還是來到斷崖處。
那高度看了讓人眼暈,山壁上長着歪脖樹和青藤,下面是亂石。
人跳下去,九死一生。
被太陽曬的蔫巴的衆人抽了口涼氣,都不贊同的看着楚娉婷,但她強硬的態度再前,也沒人摸她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