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死人

等楚娉婷坐在田老夫人身邊笑時,神色憔悴的田冉纔出現,她美麗,清純的臉上上了厚厚的妝,卻也沒能遮住發紅的眼圈兒。

現在知道怕了?

晚了。

楚娉婷心裡冷笑連連。

完了廢話,楚娉婷道“今日冒昧拜訪是爲了胡滿一事,因爲牽扯到三姐,所以我就跑一趟,以免裡面有什麼誤會。”

一個高門姐替一個鄉下丫頭跑腿,擺明了是來撐腰的。

田老夫人瞬間變得有些憤怒道“楚丫頭你來的正好。來人吶,把那惡僕帶上來。”

那惡僕就是奶媽媽了。她一出現就跪在地上悔不當初的把那套謊言拿出來。

“豈有此理,這等惡撲害人害己,爲了所謂的異寶就去殘害無辜,喪心病狂,誰給你的膽?”楚娉婷裝作暴怒,一點兒也不矜持的斥責。其實她是真的生氣,這幾天的時間足夠她查清楚一金的人際關係,他跟田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真是,爲了洗脫,真是什麼不要臉的事兒都乾的出來。

在看田冉,一直再哭,嘴裡唸叨這“爲什麼會這樣兒?爲什麼,——”

與其她在問奶媽媽爲什麼,不去她在問爲什麼會來這樣打臉得大反轉,害人不成反變成損兵折將,聲名塗地。

楚娉婷送她兩字活該。

她又着重解釋道“我與李顯,李公,和胡滿結緣,在外人看來身份地位有所懸殊,但我們幾人是彼此的知己好友,有些人與其懷疑李公跟胡滿有什麼,倒不如拿我與她事兒,哈哈哈。”

這話尤其刺耳,幾日來的夢魘纏繞心頭,靠在李顯懷裡的胡滿可恨,田冉恨的渾身發顫,她本以爲一個鄉下丫頭,就算有幾分姿色,下了大牢就算毀了,可誰知,誰知天都助她,助她翻身。

顯哥哥呢,爲何一直不肯相見?

生氣了嗎?可他過,過不會插手這件事兒。

田老夫人嗔怪的瞪楚娉婷一眼,道“你這丫頭,羞不羞?”

“略略略——”很配的楚娉婷吐舌頭,調皮的很。

慌亂的田冉看向楚娉婷,流着淚問“楚姐姐,你見過我顯哥哥嗎?他,他是不是也誤會我了?我沒有,沒有指使過奶媽媽——”

她心裡有些愧疚,可當初奶媽媽一切都由她辦,不用她過問,所以,這不能怪她,她沒有參與,只是沒阻止。

這樣錯了嗎?胡滿玷污了顯哥哥,她根本就不配。自己沒有通知用更卑劣的手段已經夠仁慈得了,這沒錯兒。

聞言,楚娉婷對上她,笑的很溫和“聽聞他被禁足了,也不知道是爲何。”

田冉低頭“是嗎!”

坐了片刻,楚娉婷就告辭了,臨走時田老夫人還要請胡滿,要給她壓驚,楚娉婷替她答應了。

跟她一起走的,還有奶媽媽。

剛一進了衙門,就聽綠衣正在尋短見。

“去看看,”楚娉婷讓人帶路,走路生風似的去了骯髒的牢房。

一進去,就見披頭散髮的狼狽女從掏脖的腰帶中解救出來,她舌頭還在嘴邊吊着,顯然差點兒勒死。

“在外邊等着,我與着女幾句話,”楚娉婷毫不客氣的指使着人出去,她蹲在癱軟在地上的綠衣身邊,一臉的嫌棄,“你若是想在臨死前爲你家人留點生的希望,就別這麼蠢的尋死。”

這是好心?她吃飽撐得。

這是他們幾個商量後的結果,胡滿打了人家的臉,但不能揭人家的皮,得裝模作樣的爲對方挽回名聲,費這麼大的勁,無非就是想讓田家看看,她胡滿並不是軟柿,想捏就捏,想陷害就陷害。反倒是她胡滿,讓田冉顏面掃地,還砍了她的左膀右臂,你能拿她怎麼樣?起碼光明正大的,是不能把她如何。

“真,真的?”綠衣現在腦裡亂的很,疼的很,楚娉婷一,她才清醒點兒,現在田家還沒消息,她是不是還有機會不用死!

“等會兒會有人跟你對口供,”楚娉婷譏笑,“你爲了你家姐而死,她若是有良心,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家人。”

綠衣一下落下淚來,閉着眼悶聲大哭,她始終都明白,從錯話開始她就明白,敗露了只能維護姐,只能去死……

很快,今日第二次升堂,一上來就是殺威棒,半死不活的一金反倒沒被打,只有奶媽媽一個,打到一半兒,明知事情敗露的奶媽媽就交代了。

半死的一金跪在地上,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他想起幾天前的夜晚,城北有名的地痞吳衝找上他,給他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注意,那就是用餵了毒的耗,陷害胡滿,讓她吃官司。且作證的證人,中毒的受害者,都找好了,只要他把矛頭指向胡滿。

他當時就問,誰要害胡滿。

吳沖田家的一個管家。並且拿出了十兩金,事成後還有十兩。

她跟胡滿沒有深仇大恨,但對她十分厭惡,看不慣年輕人,還是女如此的張揚。而且還狠狠打了他的臉,現在,有田家要做局害她,一金想自己何不趁此機會報復呢,自己的酒鋪因爲幾隻死老鼠壞了幾十年積攢下來的名聲,她胡滿挑釁在先,自己爲什麼不順水推舟,又整垮厭惡的人,又掙一大筆銀呢!

他本就不是好餅,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主要是這個局做的很好,很難翻身,甚至爲此還準備了後招。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出了鼠疫,直到吳衝帶着田家的管家找上門,他們,不照着田家的意思,一家就黃泉相見。

一金怕,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