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老爹兩眼迷茫,早就適應了孫女口中時不時冒出來的新詞,等着她繼續。
“普通墳地不會有這麼多的磷粉,”胡滿的聲音很冷靜的道,“咱們家的祖墳以前埋過很多先人?”
胡老爹想也未想:“沒有,以前那是空地,咱們家也沒埋過幾代人,數數墳頭就知道,到底咋回事兒啊?”
“你看這爺爺。”
胡滿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把身後站着的驚蟄拉住過來,站起來就走了。
驚蟄動了動手,上面還殘留着涼涼的感覺,跟他的手溫不一樣。
他歪頭,真就目不轉睛的看着胡老爹。
“”
“傻孩,”在黑暗裡胡老爹也感受到驚蟄的目光,無力道,“你甭看着我了,快看看滿幹嘛去了。”
胡老爹身有點麻,心臟砰砰亂跳,歪着半截身看胡滿有上了山坡。
什麼也看不見了。他催促驚蟄:“快去啊。”
驚蟄保持姿勢不動,兩隻眼睛看這。
胡老爹無奈,撐着手臂要站起來。
“不。行。”驚蟄把他按坐下。
“你該不會是個傻吧。”
這邊,胡滿釋放出精神力把周遭查看了一遍,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她跺跺腳,地沒搖三搖,倒是地上的那層浮土‘噗’騰起來,飛砂走石間橘黃磷火閃爍,像朦朧大霧中的煙火。竟覺的仙氣十足。
正面對着祖墳方向的驚蟄緩緩抽氣,瞪着眼睛看向璀璨火光,那光一閃一閃的,胡滿的身影一直被照亮,看不清臉,但他可以想象出她是什麼樣。
一定很神氣。
然而並不是,胡滿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殺氣。
她不能不怒,若不是這個地方死了很多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磷火,那就只有人爲的一種可能。
怎麼總有人跟我過不去?胡滿恨恨的想,自飛沙走石中走出來。
她身後的漩渦瞬間崩裂,飛揚的塵土落回地上,不死心的磷火匍匐在地上忽明忽暗。
來話長實際上只有幾秒,胡老爹扭過身看時已經落幕。胡滿也知道附近有多少磷火了。
她下了山坡回來,很平靜的道,“爺爺,我們家又遭人算計了,我大致檢查了一下地上,被人撒了很多磷粉,十里八村懂這裡門道的沒幾個,不怕查不出來。而且地上的東西遭到破壞,定會有人在使壞,咱們等着就是。”
胡老爹愣愣了,感覺腦有點兒不夠使,抿抿嘴脣,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道,“咱們回去吧,曬穀場那邊估計要開始了。”
“驚蟄留下,我會叫蚯蚓過來與你一起。”胡滿扶着想話的胡老爹走了,邊與他解釋道,“裝神弄鬼就是爲了嚇唬人,這會兒人都在曬穀場,那人不會傻了吧唧的今天搞鬼。爺爺放心吧,一般人不是驚蟄的對手,他可是狼崽,不是無害的孩。”
“那你也不能把他一個人扔着啊,那可是墳地。”胡老爹的心還在顫,他對火有心病。
祠堂裡的一場大火,毀了很多人。他這輩也無法釋懷。
“我等會兒叫蚯蚓來,”胡滿偷偷撇嘴。
“老宅的人,找到了嗎!”胡老爹很失落,“我打算把我跟你奶奶的那份兒銀留給你傻叔,這事兒我誰也沒,你知道就行了。”
那個傻叔,是胡老大的兒。胡滿想起那個憨,沒有任何意見道,“爺爺怎麼就怎麼辦,不管是我還是大寶二寶,我們都不會虧待了傻叔。”
她又道:“老宅其他人都在縣城,我已經讓人在物色宅,弄好了就請他們搬過去。”
真的?
當然是假的。
胡滿真沒這麼好的心,頂多就是照撫她們罷了,不現在沒銀,就算有,她也不會給老宅的人。
但騙爺爺,她心裡真有負擔,走神想着怎麼掙點兒銀。
這年景,似乎只有糧食,肉,這類的物資價格飈的高。
嗯,糧食,糧食。
媽蛋,好像忘了事情。
“滿,走啊。”
胡滿落後好幾步。
“我去找蚯蚓,爺爺你慢點兒,我去去就來。”胡滿將火把遞給胡老爹,看着他進去曬穀場才擡腳超家的方向走。
聽到熟悉的音頻,蚯蚓悄無聲息的爬過來,從胡滿背後探出頭,舌頭舔她手背,
“你去祖墳那邊找驚蟄,”胡滿一點一點兒叮囑,然後消失在夜色裡。
次日,胡滿帶着幾個青年漢挑着水桶上山。
山上暗河,有泉源源不斷的細水長流,水很清涼,透徹,看着喜人。
“你們別亂跑,附近有猛獸,我在就近看看便回。”胡滿遁了,跑到儲水的山體查看。
唯一的進口被她用黏土封住,唯有用手敲擊山壁,聽聽迴音來大致判斷一下。
敲上去沒有‘咚咚’的迴音,就證明裡面的水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現在已經七月天,在熬上一個秋季,三個月的時間,水的問題就能解決。
她心裡鬆口氣,從大石上跳下來,與挑水的隊伍一起下山。
一次十桶水,一天三次,才僅僅夠村裡的日常用水。
祖墳的事兒,胡滿親自去蹲了兩夜,還是沒遇見那個搗鬼的人。先把這件事擱下,村裡人不亂傳,問題就不大,這附近不讓人來了就是。
是以她放出風,讓大家不要去祖墳附近,蚯蚓會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