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什麼都沒有

胡滿勸了兩句沒用,抱過睡死的六月,提着籠回到白氏處。把已經去寒的六月塞進被窩。

“給我吧,”十月支吾着,伸出胳膊。胡滿也不跟她計較,把六月塞過去,又提着籠走了。

把火把插到雪窩裡,胡滿將籠打開。一羣吱吱的東西走出來,抱着爪站成一排。

“去人多的地方,偷點兒姜塊回來。”胡滿又重複這用精神力向這羣不起眼的老鼠傳達,姜是個什麼玩意。多次重複叮囑,“只要姜,知道不?”

吱吱吱——

其中幾個還點點頭。

指了個方向,胡滿道“天亮之前必須回來,去吧。”

吱吱幾聲,雪地上奔跑過數十隻老鼠,它們跑的很快,轉眼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胡滿在原地站了會兒,拎着籠往回走。這些動物就是她的家當,常見的都有,什麼老鼠,飛禽走獸等等,便於攜帶的,能想到的,都帶這,她有一些計劃,有一些打算,這些動物會是得力助手。這不,能給她偷點姜,給村民熬薑湯。什麼對錯,對現在的她來,都是狗屁,活下去,活的更好纔是目的。

次日一早,胡滿睜開眼,低頭就看見地上放了一堆兒的姜塊。又撩開蓋籠的棉衣,裡面一個壓一個的攤着十來只老鼠,腿短肚圓,呼呼大睡。

除了肚裡帶的貨,多餘的一粒米也沒偷。

收了姜塊,又把賊們放回去,胡滿把幾個管做飯的婦人叫起來,瞅見劉七草臉上紅腫一片。

他們昨晚吵吵的這麼激烈?胡滿沒問,道“你去看看六月,這邊兒別管了。”

“六月沒事吧?”劉七草垂着頭,受氣包的模樣盡顯。

“沒事你做孃的就不去看看?”胡滿看不得她這個樣,話時沒了往日的溫和。

劉七草看了一眼冉冉冒着白氣的大鍋,去找六月。

管做飯的出了力,能多的一勺飯,她這是捨不得那口吃的。胡滿喘了幾口粗氣,對這個後孃連失望的力氣都沒了,就因爲生六月傷了身不能在孕,劉七草一直對唯一的女兒很冷漠。

神一樣的腦回路。

把姜塊拿出來的時候被問了幾句,胡滿隨口扯了慌就糊弄過去了。暖暖薑湯喝到胃裡時,人都跟着活過來了。

就這薑湯啃了窩頭,眼瞅着天陰沉的不見光,就斷定又要落雪。幾個人商量着要不要啓程。

“在這兒也沒個地方避雪,不如走動起來,還能暖和點兒。”南河這話搓着手,凍的跺腳。很多人都跟他一個動作。

“下雪趕路根本走不快,”胡老爹嘬了口空菸袋過乾癮,接着道,“這麼多人,走到府城怎麼也得走一天一夜,雪下大了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我不贊同這會兒出發。”

“大哥呢。”胡滿揣着手看向大寶。

大寶揣着手看他,又看衆人“若不然便等一等,”看了看陰沉的天空,不確定道,“這雪估計下不到明日。”

倚這廊柱的二寶主動發言“送出去的信還沒回,我也建議等等,反正走到哪裡都挨餓受凍,沒差別。”

他與大多數人的意見相左,對投靠楚將軍不熱衷。

三對一,胡滿向着自家人。

南河也沒意見,瞅着對面塌了一半的店鋪,道,“我去借點木頭燒燒,凍死人了。”

胡老爹剛想阻止的話,被胡滿打斷了,看着南河讓人偷偷拆了人家的門烤火。

消失了半年兒之久的胡有財回來了,與他一起的還有黑。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心的,用力的推着。後面跟着消失了半天的驚蟄。朱家父陪同,他們身後跟着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擡着口箱。踩着積雪,吱呀吱呀的出現在視野中。

胡老爹站起來,臉上帶着驚訝,瞬間就換成喜意,跑着迎上去。

“大姐,你有沒有覺得,老叔跟黑哥……”內容二寶暗搓搓的把話完,胡滿就摔給他菜刀眼。

“傻愣着幹嘛,去通知奶奶跟師傅他們去。”胡滿把人支走,天知道她剛纔渾身的血都驚熱了。二寶這傢伙的直覺真不是蓋的!

在看大寶,毫無察覺。

半年不見,白氏錘這胡有財的後背哭。

劉獵戶他們也是喜極而泣。因爲黑的氣色比走之前好多了,雖然還是清瘦,但精氣神回來了,整個人也更加的柔和。

胡滿暗搓搓的想是不是被滋潤的了。→_→

胡有財的目光總是追隨這他,黑擡擡手,他就緊張的奔過去,問東問西。引的衆人的目光頻頻看向他們,倆人感情好。

黑的臉可疑的紅了,揹着人狠瞪了胡有財一眼。

聞到戀愛產生的酸臭,胡滿把目光收回來,聽老朱話。

“你怎麼不提前跟我一聲,我也好做安排,”朱修埋怨她道。

胡滿“就我一家便罷了,現在三四百人,你怎麼安排?左右是出來逃難,吃點苦頭沒什麼。”

“瞧我。再來人我也能給你安排了。”朱修壓低聲音,兩個腦袋湊在一起。

“楚家軍就駐紮在城中,他們負責向流民三天發一次口糧,有地方住,也有吃的。”

這些,她不知道,與楚娉婷來往的信中從沒提起過。若是知道,胡滿何苦帶這麼多人集體逃難,就算是求,她也要弄到糧食撐到明年開春。

她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城中餓死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