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這樣一個這樣楚楚可憐還處處透着堅強的女孩兒。驚蟄有氣無力的嘆氣,問道“這是哪兒?”
帶着濃重的鼻音,楚娉婷道“早就出了樹林,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可能已經出了石村。”
聞言,驚蟄閉目喘息片刻,不顧阻攔掙扎着半坐起來。楚娉攔不住,委身坐在他身後將大半個身都靠過去,給他當靠枕。
男女有別。朱修看不下去,剛有動作二寶就抓住了胳膊。他看過去,無聲詢問。二寶沒語言,鬆開他自己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道,“大姐,讓我來吧。”
“不必!”楚娉婷斷然拒絕,又解釋道,“驚蟄與我有救命之恩,我親自照看一下無可厚非。”
“那勞煩大姐了!”二寶能什麼,總不能愣把人推開!默默推到一邊,拍了拍臉色難看的朱修。
這樣的細微變故,驚蟄沒有多少察覺。他閉目側耳傾聽,粗粗細細的呼吸聲,風聲都入他耳。附近並沒有追兵。後又心翼翼的放出精神力探路。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
期間楚娉婷一直輕叫他的名字,見他不是昏迷過去,臉上閃現喜色。動手驚蟄放平。
“往那邊走。”驚蟄看着近在咫尺,憔悴茫然的臉,吃力的擡起胳膊指想楚娉婷身後的位置。以篤定的口吻道,“一直往那邊走,就能走出這片荒原。”
在思考的功夫。楚娉婷看他又閉上眼,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茫茫白雪,她微蹙眉,扭轉回來想詢問,卻叫不醒驚蟄。
“朱修,快,快來看他怎麼回事!”楚娉婷麻爪,探手摸驚蟄鼻息,紅腫的手早沒知覺,摸不出鼻息,嚇得眼淚砸在臉上,雙手捧着青白的臉,埋頭痛哭。
她突然崩潰,唬的一衆人圍上來,朱修鬆開把脈的手,告訴衆人沒事!
楚娉婷拿着帕擼鼻涕,臉皮有點發熱!剛纔的反應過激,不過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激烈就是沒良心了吧?
“姐,怎麼走?”
王翦的聲音把楚娉婷跑偏的心思拉回來。她沒心糾結女兒心態,面容嚴峻道,“就走那條路。”指着不明前路的方向,她暖心一笑,繼而道,“我相信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驚蟄。王翦知道,驚蟄得了胡滿真傳,本事不,辨路而已。可惜他不會!
沒人有疑議,擡着沉重的步伐轉變了方向。驚蟄時不時的清醒過來,指引方向。
一行人走了兩天,終於見到村落。
他們本就走迷了方向,追兵找不到,胡滿,也找不到他們。
她忍不住怪驚蟄本事沒學到家,多少留着一絲絲線索,也不至於茫然,尋不到蹤影。
南河總喜歡問“姑娘,我們怎麼辦?”
誰他媽知道怎麼辦,誰辦去!胡滿心裡罵這,臉上沒有一點兒的不耐煩。“不找了,按照最初規劃的路線走。”
尋找過程自然而然的碰到剩下的蠻,得知二寶他們迷了路。她尋不到,卻也稍稍放心,在多的,也沒從蠻嘴裡問出來。只願楚娉婷能把人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在地上粗粗畫了地圖,商量了幾句便相對無言。只餘噼裡啪啦的火星爆裂聲音。
南河斜睨着身邊明顯在發呆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把最近一直纏繞在心頭的事出來
“姑娘,我想掙份功名,讓跟着我的那些人能正大光明的在這世上活人。”
擡眸看過去,胡滿眨眨眼,認同了他的想法,“是該有個正當身份。現在這世道亂的很,投軍是條出路。但做了軍戶就要世代爲軍,未經准許不得脫離軍籍。”
此時的軍人很苦,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外地各城服役。開了戰便是人肉炮灰。
南河豁朗道“我光棍一個,沒兒沒女,不用管後世孫了。倒是我那幫兄弟,不能一輩做暗無天日的土匪。”
在場的都有過命的交情。並不怕他們聽了去。
兩個士兵驚訝了一下,就躥騰南河把握好機會,這次他們殺了許多潛藏在大周的蠻,是大功一件,趁機入軍正好。
南河也是這樣想的,但他想徵求胡滿的意見。
“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胡滿給他餵了定心丸。有她相幫,南河這羣人要好過許多,要知道憑藉南河一人的功勞讓那麼許多的人入軍戶籍是不可能的。
她能將恩怨一筆勾銷的相幫,是天大的恩情。南河當即跪地磕了幾個響頭,“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南河永記在心,將來結草銜環以報姑娘之恩。”
胡滿失笑,親手把人扶起來。
這邊剛扶起來,那邊又跪下了。
幾個人都看向跪的筆直的烏蘭圖婭。
“你這是幾個意思?”胡滿挑眉,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倒在腳下的女孩兒。
布衣荊釵,她很漂亮,有逼人奪目的美。
圖婭以頭着地,看着眼前的鹿皮靴道“求您收圖婭做婢女。圖婭願永生永世侍奉您。”
她看起來很缺少婢女?圖婭只適合做溫室裡的花朵。胡滿斷然拒絕,“不必了,我不需要婢女——”
話沒完,自下而上的匕首擦着胡滿的胸口襲來。她下意識後退一步,任由刀尖從面前劃過,然後擡腳,將人踢飛。
‘砰砰’幾聲落地響,圖婭從屋中飛到屋外,砸爛了幾個破筐,落在雪地裡,稍一提氣便吐了血。
一切發生的太快。反應過來南河跳起來抽刀,喝罵這‘找死’。
他奔出去用刀指着圖婭,眼中沒有半點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