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亂,馨兒拉着那名女子便向前跑去。她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覺得安全了,才停了下來!或許因爲剛剛的驚嚇,加上又跑了這麼遠的路,那女子完全虛脫地癱坐在草地上。
馨兒也坐在了女子面前,張着一雙眸子望着女子。好半響,終於忍不住道:“你不認識我嗎?”
女子此刻纔回過神來,先是愕然地望着馨兒。繼而跪在地上,深深的磕頭:“謝謝姑娘和那位公子的救命之恩,謝謝姑娘,謝謝你們……”
“煙柳,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馨兒抓住女子的手,再次道。
“煙柳?”女子詫異地反問,“姑娘,你說的煙柳,是你的朋友嗎?我不是煙柳,我叫如花!”
如花?她怎麼叫如花?不是煙柳?!
“如花姑娘,你家住哪裡?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龍軒御也趕了過來,輕聲問道。
女子看見來人正是救她的那名男子,再次磕頭道:“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如花的家就住在城外的一個小村落裡面,今天進城是爲了給病重的母親抓藥的!沒想到聽說皇上病逝在破廟之中,因爲好奇,所以就去看看!”
“你有母親?”龍軒御眉頭一蹙,剛剛還肯定她就是煙柳,聽她如此一說,便不確定了!
“是的!如花有一病重的母親,還有一位老實忠厚的兄長!”如花如實回答!
有母親,還有兄長!馨兒和龍軒御的眸光再次仔細瞧着這個叫做如花的女子,可是無論怎麼看,她就是煙柳!除了更瘦一些,精神也差了許多,完全和煙柳一模一樣!
“如花姑娘,我恰好懂一些醫理,不如讓我們到你家裡坐一坐!順便,我們也可以歇歇腳!”馨兒靈機一動。笑道。這女子到底是不是煙柳,只要到她家裡看看,豈不是更清楚了!
如花自然一臉高興,抓住馨兒的手:“那就有勞姑娘和這位公子了!”
偏僻的村落。一處低矮的茅草屋。竹柵欄圍成的院落裡,一男子正揮動着虎頭劈柴!
“柱子哥!”如花看見男子,高興地喊道。不過,男子擡眸看見龍軒御和馨兒兩人,臉上卻是明顯的不悅!他一點都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如花!”男子將如花垃至一邊,兩人不知道嘀咕了什麼。多半是男子抱怨她不應該把陌生人領回家,如花爭辯幾句之類的!
最後,如花把那個叫做柱子的男子拉到了龍軒御和馨兒面前,笑道:“這就是我哥,大柱子!人和名字一樣。就跟一木頭柱子沒有什麼兩樣,實在!”回頭,又對柱子道,“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許甩臉色。知道嗎?”
“知道了!”柱子答應着,卻依然是一臉的不悅。
如花也不再理會柱子,拉着馨兒道:“我母親在裡面,請姑娘替她看看吧!”
龍軒御並沒有跟着走進去,而是留在了院落裡。看得出,這是一戶普通的人家,而且生活過得很艱辛!看那高高堆起的柴禾。估計是以砍樵賣柴爲生!
“啪”的一聲,一塊柴重重地扔在了他的腳邊,要不是他讓得及時,柴已經打在了他的腳上。很明顯,是柱子故意朝他扔過來的,他是在對他發泄心中的不滿!
龍軒御略微勾了一下脣角。反而像柱子走了過去。他望着他,淡淡的語氣:“我們從不認識,爲什麼如此討厭我?”
柱子根本不理會他,只顧劈柴。不過,劈開的柴卻再次向他扔過去!龍軒御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每次都躲過他向他扔過來的柴。並且用自己腳,把那些柴都一一踢起,剛好整齊地放在一旁的柴堆上面!
然而,柱子似乎更加不滿了。飛快地劈砍着手中的柴,扔向龍軒御的柴塊也更快了!恍若和龍軒御叫上勁兒一般,兩人就這樣一扔一躲着……
屋內,如花一心只想着母親的病,自然沒有注意到龍軒御並沒有跟進來。她扶起牀榻上的一位老婦人,急切地對馨兒道:“請姑娘幫我母親看看吧!”
“如花,你帶客人來家裡了嗎?”老婦人略顯嘶啞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是的,娘!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這位姑娘還懂醫理,是來幫娘瞧病的!”如花輕聲答道,完全是一個乖巧孝順的好閨女。
馨兒此刻才發現,這老婦人居然雙目失明。她仔細地爲老婦人把脈,卻狀似不經意道:“大娘,你有這樣一個閨女,真是你的福氣!”
老婦人的臉上隨即露出笑容來:“這位姑娘真會說話,我家如花,確實是一個孝順懂事的好閨女!要不是她,我這瞎老婆子也活不到今天了!”
“娘!”如花不禁輕喚一聲,“你說什麼吶?好好的,不要說些不吉利的話!”
“好好,娘不說,不說!”
老婦人雖然病容憔悴,可是臉上卻始終有着笑容。看她和如花兩人,就是典型的母慈女孝的母女關係!或許,這叫做如花的女子,真的只是和煙柳長得十分相似罷了!
馨兒把過脈,淡然輕笑道:“大娘,其實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多年的溼寒積壓體內,年復一年,甚至連牀都下不了!這病雖然難治,不過我倒是有方法!只要你們按照我的方法做,保管大娘可以完全恢復!”
“真的嗎?我孃的病真的可以治好嗎?”如花激動地抓住馨兒的雙手。
馨兒點頭:“真的,我不會騙你的!不過,如花姑娘的身體好像受過重傷,我順便也開幾味藥幫姑娘調理一下!”
“那就先謝謝姑娘了!”如花並沒有拒絕,看來她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受過傷。
馨兒寫下幾味除溼寒的草藥,並吩咐如花按照方法讓老婦人內服,每天熬藥蒸泡,連續十天必然見效。然後又給如花開了一些活血益氣的藥,讓她每天堅持服下!其實,這兩種方法,都是師父洛青雲之前用在她身上的方法。所以就特別留意地記在了心中,今天恰好派上了用場!
馨兒和如花走出草屋。龍軒御和那個叫做大柱子的男子還互相對峙着。只是,大柱子身邊的柴禾已經劈完,而且全部被龍軒御整整齊齊地堆放了起來!
“柱子哥,你又胡亂撒氣了嗎?我說了。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如花看一眼橫眉冷對的柱子,便已經料定發生了什麼。繼而又對着龍軒御道:“這位恩人,柱子哥只是一個粗人,你不用與他計較!瞧你們都來了這麼久,我都忘了給你們倒茶水了!”
龍軒御擡手,淡然的語氣:“沒事!只是不知道你兄長爲何不歡迎我們,我們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
如花略微尷尬了一下,繼而道:“他就是這脾氣,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反正就是不喜歡看見家裡有外人來此!”
馨兒望着還一臉不悅的柱子。擡步走上前去。她從懷裡掏出一瓶梔子花露,遞給他:“柱子哥,這個送給你,喜歡嗎?”
梔子花露的香味特別濃郁,一般的人都會喜歡!柱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瓶。並沒有理會她!她將瓶塞打開,灑了一滴香露出來。瞬間,整個草屋都縈繞着濃郁的梔子花香,好像這裡有着無數綻放的梔子花一般!
柱子的雙眸瞬間亮了,眸光定定地望着馨兒,終於開口道:“你爲什麼送我?”
聽他說話的語氣,完全正常。一點都不傻!她還以爲這柱子是腦子有問題!
“送你呢,其實是因爲我和如花姐姐一見如故,你是如花的哥哥,我希望你好好照顧如花!”馨兒輕笑着,把手中的瓷瓶再次遞給他。
柱子拿過那瓷瓶,道:“照顧如花本就是我的事。不希望你們這些外人操心!不過,這香露我留下了!”
“呵!”馨兒輕笑出聲,“即便是我們想要操心,也不行啊!我們可還有我們自己的事,不是嗎?”
“柱子哥。你真是的!你以爲兩位恩人有閒心管我們家的事嗎?他們可是好心來爲母親看病的!”如花不禁氣惱地瞪了柱子一眼。
龍軒御拉過馨兒,輕聲道:“我們也該離開了!”
兩人離開草屋,馨兒卻忍不住再次往後面張望。遠遠的,她看見如花還站在門口,也望着他們。
“御,那個如花真的好像煙柳!可惜,她不是!”馨兒輕嘆着,腳下的步子繼續向前走着。
“如果她是煙柳,又如何呢?”龍軒御反問。
“如果她是……”馨兒出口的話噎住,擡眸望着龍軒御。是啊!如果她是煙柳,難不成要讓她再回到他們的身邊?她現在有母親,有兄長,看似平淡的生活,或許就是難得的幸福!
頓了半響,再次道:“如果她是煙柳,至少我知道她還活着!”
“那你就當她是煙柳,不就成了!”龍軒御輕笑,拉着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是她不是!”馨兒依然失望道,“不知道煙柳到底怎麼樣了?如果,她能夠像如花一樣,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馨兒,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柱子很奇怪?他爲什麼不喜歡外人去他家?而且,我們的態度算是非常友好,他沒有理由敵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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