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惡趣味

“山神在上,請保佑我!”

石恆跪下來,默默唸誦了幾句,半晌,耳朵忽然豎起來,猛地一回神鑽入一個洞穴,眯着眼睛向前面看——石老闆他們吃飽喝足,已經再一次進入雪洞。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早就輕駕就熟,一路暢通得很,洞內大部分的機關根本沒被觸動,就是不小心觸動了的,也一概很輕易就被解決掉。

石恆藏在陰影裡,看着那些人腳步輕鬆,越走越近,掌心裡全是虛汗,身子一抖,咯噔一聲,踩在石頭上發出一聲響動。

稍微一點兒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也特別特別的顯眼。

石老闆猛地擡頭看過來,神目如電,臉上現出幾分輕佻的不屑:“哼哼,小恆啊小恆,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晚輩,掙扎個什麼勁兒,你和一幫雪猴子混一起也不嫌丟人,乖乖讓我進去,只要拿到東西,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你不是希望你妹子能讀書識字?我給她請一個女先生如何?”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石恆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石老闆聳聳肩:“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大師,怎麼樣?”

他身後一黑衣的大師聞言失笑:“這裡佈置的陣法確實高妙,換成千年前,恐怕我見到洞穴就先磕三個響頭,轉身就走,不過現在嘛,陣法都毀掉了七七八八,別說你手裡有地圖,沒有也就是稍微耽誤一點兒工夫的事兒。”

他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沙啞,像是有點兒氣血不足。

石老闆大笑:“那就勞煩大師,還請放心,事成之後,裡面的靈丹妙藥由着大師先行挑選。”

那大師點點頭,勾了勾脣角,略帶了幾分譏諷。

石老闆揮揮手,“這些都是我的夥計們。就讓我們一起替大師壯壯聲色。”

使了個眼色,幾個身量筆挺的漢子,連忙解開手邊的包袱,按照大師的指點。把黃澄澄的符咒貼在衣服上。

順手還給石老闆貼了好些。

那大師很是悠閒,並不以爲意,心下也知道,對方一是爲保護,二來嘛。多少有監視的意思在,他可不在乎,只動動嘴指點幾句,就回頭對一直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的一女子道:“多學着些,你既然決定要入門,回去師父也會認真教你,先感受一些沒什麼不好,就說眼下這個地方,裡面佈置一顛倒陰陽八卦大陣。還有無數很精妙的小陣法,極盛時期恐怕要有十二個以上的靈師來操控,如今雖然破敗不堪,卻也很有點兒意思,你自己經歷一回,比死讀書讀個七八年還要有用。”

女子輕笑:“師兄說的是,小妹今日必睜大眼睛,看看師兄的本事。”

那大師聳聳肩,又道:“本事大約是看不到幾分,你們也一樣。一會兒進去見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別在意,只管跟着我走就是,那些全是幻覺而已,你自己守住心。什麼都不怕,眼見也心不煩,自然無妨。”

其他人也轟然而笑,緊張感是一絲都不剩,彷彿只要大師出馬,就手到擒來。

“大師放心。咱們死人不知道見過多少了,都不是膽小鬼。”

“就是,真有什麼新鮮玩意,我抓兩個回去養。”

說笑幾句,石老闆就帶着衆人,陪着大師一擁而入。

進入洞內,衆人對周圍冒出來的黑煙,濃霧,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踩着大師踩過的部位,一步一步向前走。

不多時,前面還有張牙舞爪的一大團濃黑冒出來。

“切,都不換換花樣,就這玩意還想嚇唬人?”

其中一個跟隨進來的夥計兩聲大笑,衝着那黑影招呼,“你老縮着幹什麼?來來來,過來跟小爺我親近親近,讓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周圍人也跟着起鬨。

這個可能是個人來瘋,居然果真伸手去夠那黑霧。

石老闆心下好笑,卻也沒阻止。

他很明白,在這種地方,眼前的大幻陣最大的功用就是激起大家的恐懼感,讓大家驚慌失措走岔了路,纔會觸碰到機關陷阱,如果沒有恐懼,一切幻陣都沒有作用。

讓這傢伙鬧一鬧也好,所有人把亂七八糟的東西當成笑話,也就不會害怕。

“咦?”

那個夥計一把抓住黑影,臉上略略僵硬了下,還帶着笑,只是笑容稍稍有些勉強,訕訕道,“呵呵,大師,看來這次的幻覺有意思,我怎麼覺得,真碰到什麼東西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頭皮發麻,只見他抓住的那團黑影蠕動,露出綠油油的眼睛,嘴巴也顯露出來,張大,一口藍色的牙齒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咕嘟。

吞了口口水,夥計立時感覺到一絲便意。

其他人也牙齒咯嘣嘣。

周圍的壓迫感忽然大起來,那些黑影蠢蠢欲動,彷彿一寸一寸地接近他們。

衆人連忙用大師教導的法子,默默唸咒,手中握着符紙,眼觀鼻鼻觀心。

但這一次卻不管用了,無論怎麼唸叨,眼前也不像以前一般,大放光明。

石老闆臉色微變:“大師?”

“叫什麼,這纔有點兒意思。”

大師冷笑,隨手從手中取出一個葫蘆,“有我的聖藥在,諸邪辟易。”

說着,他隨手把硫磺爲主要材料,配製而成的藥粉撒出去,一瞬間,雪白的山洞像過了一千年似的,斑駁不堪,大師挑挑眉,笑謔道:“膽子大的趕緊看一看,再不看可看不到了,等將來你們把今天的事兒說給兒孫聽,要是說不清楚細節,豈不是很可惜?”

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帶着十分的輕鬆,衆人一下子都安心,嘻嘻哈哈,剛想調侃幾句,忽然止住。

石老闆嗷了一嗓子:“血,血血……”

他的腿劇痛。

那大師也一瞬間被撲面而來的黑色粘稠的液體籠罩,腥味撲鼻。忍不住劇咳,一口黑血噴出來。

“啊!”

所有人的心一跳。

“大師?”

這大師一吐血,氣勢頓時衰微,那些個黑影蜂擁而至。鋪天蓋地,衆人七嘴八舌地念咒不停,可想象中黑色冰消雪融的現象並沒有出現。

石老闆抖了抖:“大師,這,這果真是幻覺?”

大師臉色漲紅。開口喊大家別怕,一怕就更容易着了道,奈何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聲音喊半天,其他人都聽不見。

衆人一慌亂,登時就左奔右突,錯了方位,一時間如陷入鬼魅的包圍中,狼狽奔逃。

這位一開始誇下海口的大師也沒法子,只能護住他自己身邊的女子。高聲道:“後退,閉上眼後退。”

或許是這等陣法只爲阻敵,並不要殺人,他們磕磕絆絆地走遠了,雖然還是頭暈眼花,噁心難受,總算是勉勉強強地逃了出來。

一出來,衆人四顧,看到那大師的臉,登時噤聲。

大師閉了閉眼。也知道不對,把手覆在面上,摸了摸那兩道血口,輕聲道:“要不是前一陣子受了傷。傷了神氣,也不至於這般艱難。”

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山洞裡彷彿恢復安寧,但目光投射進去,明明看不見,剛纔那種滑膩的觸感,冰冷刺骨的疼痛。還是清清楚楚。

好幾個夥計抱着胳膊,是真受了傷。

鮮血滴滴答答落地,誰也不敢保證裡頭確實是幻術,幻術怎麼能真的傷人?

而且這傷並不是他們彼此傷到的彼此!

石老闆那幫人面面相覷,半晌小聲問道,“大師,我們真要這麼收手?”

大師還未開口,他身後的女子輕聲而笑,道:“當然不,別看我們現在吃了點兒虧,不過是因爲輕忽大意了些,沒曾想裡面那些妖魔,竟有高人指點。”

石老闆目光一閃,“還請賜教?”

“其實若不是此事需要隱秘,大雪山又太大,咱們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否則直接找齊了人手,一寸一寸向裡面搜山,拿硫磺和火油淋上一遍,任他陣法多厲害也沒用。”

石老闆臉上抽了抽。

他此行可是爲了裡面的東西,真這麼幹,把事情鬧大了,恐怕就是有朝一日真能找到神棲之地,得到的好處也沒他的份,說不定他還會被滅口。

那大師看了看石老闆,眯了眯眼:“硬闖如今是不大合適……我們終究是外來人,這位老闆的父輩雖也居住於此,但您畢竟沒有生於斯長於斯,對大雪山的熟悉,遠遠比不上土生土長的石家村裡的村民,如果有那幫村民幫忙,再加上我的力量,想來拿下所謂的神棲之地,不是什麼難事兒。”

大師的話裡,略略透露出幾分詭譎。

石老闆想到什麼,臉上陰晴不定,良久才道:“我聽父親說過,花婆婆年輕的時候經常出入神山,和山裡的那些山精鬼魅之流交好,她也有完整的神山地圖和陣法圖紙,如果她肯幫忙……”

隨即搖搖頭,“不可能,村裡都是些老頑固,說什麼祖上和神山有契約,山民藉助神山之力繁衍生息,也保護這座大山裡的東西不被外人侵襲,幾千年傳下來的老規矩,花婆婆絕對不會破戒!”

那大師聞言冷笑:“人心當真能這般齊?我到不信,**這種東西可神奇的很。”

若是那個村子的人當真齊心協力,也就不會石老闆現在的舉動了。

“如果他們答應當然最好,要是不答應,我就讓他們雞犬不寧。”大師笑起來,“他們坐擁地利,這是他們的地盤,可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被動,纔有弱點和破綻可抓,我永遠是主動的一方……我到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爲了保護山裡那些古古怪怪的玩意兒,連自己村子的生死存亡都不顧。”

石老闆嚇了一跳:“您,您是說,對村子下手?”

“怎麼,你怕?”

大師冷笑。

石老闆打了個哆嗦,臉上露出幾分難色。

他是看不上村子的保守固執,守着寶山幾千年也不知道去拿,但那畢竟是他的根,他也姓石。

當年他爹違背規矩,想要進入神的棲息地找到長生不老藥。結果讓花婆婆出手給教訓一頓,他一怒之下就帶着自己那一夥人離開了山村。

這些年過去,他們也有了富貴,比村子裡很多人都過得好得多。石老闆做的買賣更是一點兒都不乾淨,殺人越貨的差事沒少做,比外面人的心還黑,現在你就是讓他過河拆橋,事情辦完了把這什麼大師宰掉。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但人都是有底線的。

這個村子是他家世世代代祖居的地方,祖墳都連在一起,一整個村子的人都姓石,沾親帶故。

石老闆回來一趟,能找出一堆沒出五服的親戚來。

大師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半晌,石老闆一拍大腿:“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師要怎麼做,儘管吩咐!”

“到也不用別的什麼,我記得老闆帶着你們家的族譜?”

他們站在茫茫蒼白的雪地裡低聲交談。石恆躲在遠處聽,也只聽到隻言片語,不過他會讀脣語,登時就嚇得雙腿發抖,連忙偷偷摸摸下了山繞近道回村子。

如果讓紅塵看到他走得路,恐怕對這位小嚮導的印象會壞得厲害,他帶他們走的路,還不知道繞了多少圈兒呢。

石恆一衝到花婆婆那兒,話還沒說完,老太婆就苦了臉。唉聲嘆氣:“我怕的就是這個……”

“婆婆?”

“如今村子不比以前了,大家都各有心思,我一個老太婆,還有那幾個老傢伙。光靠輩分壓制又能壓多久?要我說,那塊兒地是個禍害啊!”

花婆婆搖搖頭,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你去求求那位幫忙吧,別藏着掖着。誠懇些,不要動花花腸子。”

石恆咬牙:“我害怕,她給人的感覺,就像只要她願意,我們這些人,尤其是姑姑她們,都會變成沒有腦子的傀儡,只要她一句話就願意去死……我覺得不舒服。”

花婆婆抿着脣,半晌道:“只看你了,你要還願意去,我把豹子借給你。”

石恆抱住腦袋:“還來得及嗎?”

風雪停下來,山風喜人,到是不冷不熱,這種天最適合出行。

紅塵坐在窗戶邊上看外面晶瑩剔透的雪景,一邊看一邊偷笑,笑得眉飛色舞的。

羅娘眨了眨眼,四下看了看,幸虧車裡除了小荷只有自家小姐一人,丟人也丟不到外人面前,到不要緊。

“小姐有什麼可樂的事兒?”

“嗯。”

紅塵轉過身,埋在毛皮裡面,“就是偷着樂罷了,小孩子心性。”

她還知道自己是孩子心性,羅娘忍不住笑,多少覺得自家小姐難得的這點兒惡趣味,嗯,很值得鼓勵。

兩個姑娘嘻嘻哈哈說笑,石老闆帶着他不知何處找來的大師二人,還有十幾個夥計,並他那出行便風采不俗的侄女,浩浩湯湯地下山進村。

進村前,先把自己一早準備好的酒水,點心之類拿出來。

村子裡不缺一口吃的,但能享用的時候也不算多,哪怕家裡有獵物,也大都賣出去。

他們常年呆在山村,少有出門的時候,外面的零食很是少見。

石老闆架勢擺得足,打算好的是先禮後兵,就坐着上好的馬車,駕馭好馬,浩浩湯湯準備進村子。

結果剛到村口,發現橋樑裂了一個口子,人還能過去,馬車很難。

衆人愣了愣。

石老闆想了想道:“我記得有一條路能繞過去,雖然遠一點兒,但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要不咱們問問?”

正好幾個小孩兒正裹得圓圓的打雪仗,一看到他們,停下擡頭,流着口水一臉茫然。

石老闆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手裡拿着保證能收服任何山村小魔頭的糖塊兒,昂首挺胸走過去:“小弟弟,請問一下……”

“啊!”

小孩兒猛地捂住臉,撒丫子就跑。

石老闆一愣,遲疑片刻,這纔看向其他孩子。

另外七八個小男孩兒小女孩兒,一看見他,哪怕他都擺出最和氣的臉了,還是哇一聲大哭。飛快跑走。

石老闆:“……”

“叔父,還是我來。”

石雨姍嘴角抽了抽,以前沒注意過,自家叔父竟然有一張兇惡到能把小孩兒嚇哭的臉。

她把自己的幕笠摘下來。露出宜喜宜嗔,五官清秀美麗的臉,笑眯眯走到一個摔了一跤,沒跑走的孩子面前,想伸手扶他。沒想到,那孩子啪一聲,把一團雪扔到她臉上,拔腿就跑。

“……”

一行人面面相覷。

沒辦法,天色晚了,這樣的傍晚還不知道等多久才能看到村民,他們也不樂意太耽誤時間,只好辛辛苦苦把車上要緊的東西都搬下來,靠人力搬着慢吞吞向村子裡走去。

包括石老闆,包括那位大師。甚至連大師身邊的女孩子手裡都被塞了一堆東西。

別的可以不帶,但那些個需要用到的法器總要拿着,萬一不小心丟了還了得?

一行人氣喘吁吁地進了村子,累得夠嗆,再也保持不住那種優雅的風度。

想要的一鳴驚人,瞬間震懾住村民,恐怕也做不到。

他們直接在東邊村口找了個住戶,進去討一杯水喝,石雨姍接過水杯,衝着面孔黝黑的漢子笑了笑:“多謝!”

那漢子嚇得後退三步。臉上露出幾分隱忍和嫌惡:“呃,沒事兒,沒事兒!”

這種反應可真夠古怪。

石雨姍和她叔父面面相覷。

“有點兒古怪!”

他們一時間也察覺出不對,那位大師皺了皺眉。看了自己身後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就落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溫柔可親的臉,也許不是特別美,還有一點兒憔悴,但那種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韻味,卻不是這等鄉野山村能夠有的。

“我去問問。”

她臉上的神色很溫和。笑容也很美。

那夫人瞥了一眼笑道:“到底是年輕,肯定比我這老白菜幫子討人喜歡。”

女子也不理,擡頭看了看,有個農家漢子正坐在院子裡給一頭驢刷毛,就一邊走過去,一邊招呼了聲:“這位大哥,敢問……”

“昂,昂!”

那頭驢本來很乖巧,忽然揚起蹄子躥出院門。

那漢子急得滿臉冒汗,捂住口鼻,高聲道:“離遠點兒,遠點兒,你太臭了,我的驢可受不住,你們不是要水嗎,喝完趕緊去吧,拜託,拜託,我家就一頭驢!”

大雪山附近可不容易找到牲口,他家這驢也嬌氣的很。

漢子匆忙追出去,一臉的嫌棄。

女子瞬間驚呆,臉上又青又白,猛地擡頭瞪視他的背影,露出擇人而噬的可怕表情來。

居然有人敢說她臭?

別開玩笑,區區一粗魯村夫,還敢嫌棄她!

大師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臉色也不太好,他已經確信了,一路上遇見的人雖然不多,可是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兒,都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

“咱們身上有什麼……不對?”

衆人互相看了看。

除了有點兒髒,有點兒雪花,有點兒狼狽,也沒什麼,雪山裡的山民們不愛洗澡,也沒有整日洗澡的條件,髒什麼的,根本就無人在意,和山民比,他們要乾淨清爽得多。

石老闆的臉色陰沉,怒道:“不管了,去找花婆婆。”

此時,這些人向花婆婆的家走過去,石恆已經連滾帶爬地滾到紅塵他們那兒。

紅塵登時有些驚訝。

羅娘更是奇怪:“你好快的速度,算了,小恆哥兒,還有什麼事兒嗎?難道你那些姑姑們被抓了?”

“沒。”

小恆縮着腦袋,不敢看紅塵,略帶幾分諂媚,“紅塵小姐指點過,又,又怎麼可能失敗,那幫人狼狽逃跑了,什麼好處也沒沾到。”

羅娘笑了笑:“那你這是?”

小恆咬着嘴脣,眼眶發紅:“小姐,那傢伙是個狠毒的,他身邊還有個邪門和尚大師!”

雖然心裡害怕的厲害,不過小恆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尤其強調那大師不是東西,竟然把主意打到村民們身上,而那些人還同意了。

他翻來覆去,努力地說清楚,紅塵猛地一擡手,止住他的話,皺了皺眉:“邪和尚?早前受了傷?”

“是,聽說還是京城來的,實在有些本事,身邊還帶了一個怪里怪氣的女人。”

紅塵一點點把臉板起:“我忽然覺得有些東西陰魂不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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