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報應

幾個人都鄭重地應下。

皇帝的面色很是難看:“朕也可守着她。”

紅塵暗地裡想翻白眼,硬是忍下來,好聲好氣地道:“陛下福澤綿延,與娘娘乃是至親夫妻,自然是能護着娘娘,也用不着您執油燈,便是在這裡坐一坐,想必那些魑魅魍魎也不敢近娘娘的身。”

皇帝這才面色和緩,就在牀頭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看。

那些太醫都不能走。

門外從上到下,所有的太醫心裡都繃着弦,穿着的衣服裡三層外三層全是溼的。

哪裡敢開方子,娘娘這是年紀大了,到了時候,可這種話,他們能和皇帝說?

誰敢開口,一準兒陛下都沒耐心先把人關大牢,直接就推出去弄死了事。

紅塵又檢查了一遍,大門關上,窗戶稍微開一條細縫,不能正對娘娘,幾個宮女拿來屏風,把牀鋪稍稍擋住,再命人手中持劍,立在門口守護,至於皇帝,愛坐哪兒坐哪兒,也指望不上他。

包括那位她很是不待見的九皇子厲王在內,都屏氣凝神聽她的每一句話。

交代完,她才匆匆離開宮門,也不坐車,上了馬就直奔幾個比較親近的靈師那兒。

藥師佛的雕像到是有,也是法器,甚至還有品質不錯的,問題是現在皇后娘娘的情況,一般法器已經起不到什麼大作用。最起碼需要一個靈器。

可靈器上哪兒找?

大雲寺到是有幾件,大部分是降妖除魔用的,想要延長壽命,那可難了。

“要是這會兒有一條命線就好了。”

所謂命線,據說是地府掌管天書生死簿的一任判官制作,用功德筆,沾了龍蜒草研磨的汁液。再取三百三十三位大善人親手編織的絲線。歷經百年製成,製成之後,做成紅繩。便是命線,命線能讓人續命。

可這東西只要想想也知道,是極爲難得的,別的不說。只一個歷經百年,誰能等得起?

“龍蜒草到是能找到。可她只能令人不死,卻不能活人,也沒有大用。”

紅塵心裡難受的厲害,數次占卜。都是凶兆,雖然還不至於毫無生機,卻也是危機重重。她再想請上天指一條明路,卻是屢次都失敗。不是法器沒有反應,就是結果晦暗不明,根本看不懂。

看來只能碰一碰運氣。

運氣這東西就不好說了,紅塵覺得自己運氣好,可她身邊的人,都覺得她運氣再糟糕不過,總是碰到各種麻煩事,別人一輩子碰到的,也許沒她一兩年多。

紅塵一整日都在外面轉。

天上別說下雨,下刀子她也是不肯回去的。

一直到太陽都快要落山,她忽然感覺到一點兒別樣的氣息,扭頭看過去,從無數小販的掩映下,就看見一家店面,店面的大門顯得古老斑駁,連門前的貔貅都缺了隻眼睛,牌匾只剩下大半,上面寫着‘一步天’三個字,應該是個古董店。

大周朝的人,尤其是京城人愛附庸風雅,京城的古董店也很多。

紅塵掃了一眼,就舉步走進去,一進門便看出來,這古董店可不一般。

裡面的古董……至少有七八件兒是大內的東西,連印記都不用看。

她在甘泉宮裡把玩過的一柄玉如意,她進上去給皇后娘娘的一盞琉璃燈都在。

那琉璃燈還是法器,能使鬼魅之物現形,當時是她怕娘娘宮裡不乾淨,特別送了一盞過去。

除此之外,裝修佈置也頗爲奢華,牆上的書法字畫,有不少御筆。

難道是哪位皇親國戚開的?

紅塵一轉念,覺得這地方的老闆應該不一般,尋常人怎麼可能弄到皇宮大內的東西……而且,裡面還有很多法器,都用琉璃罩子罩着,擺放在櫃檯上,任人觀看,有點兒暴殄天物。

不過現在顧不上,一眼看到牆上掛着的一柄寶劍。

寶劍到只是尋常古劍,很華美,上面還墜有北斗七星模樣的寶石,或許是神兵利器,可紅塵看重的卻是它底下綴着的一個拇指大小的藥師佛吊墜。

藥師佛多爲佛像,幾乎沒有做成吊墜,還掛在兵器上的,這一個十分特別,看材質,應該只是普通的玉石,但雕工一流,溫潤有光,顯然時常被人把玩養護,養得很好,下面綴着絲絛,紅色的,很細的線編造而成,紅塵的目光落到那線上,差點兒壓抑不住心口處涌出來的笑意。

以後誰還會說她運氣不好?逛逛街就能找到命線,而且是這麼長一條,簡直萬幸。

紅塵連忙過去:“這把寶劍怎麼賣?”

她出來的急迫,衣着打扮都不算精心,可京城做買賣的,哪個又能沒有點兒眼力勁。

就紅塵這一身尋常衣服,用的布料也是貢品,普通老百姓一輩子連見都不一定見過。

那店小二分外殷勤,樂呵呵地湊過來笑道:“客官真是好眼力,這把劍可是我們店壓箱底的好東西,鎮店之寶,乃是前朝名將孫玉明的隨身佩劍,後來爲咱大周的開國太祖所得,被收入宮中,咱們主人也是機緣巧合才得了它,絕對是神兵利器!”

紅塵擺擺手:“多少錢!”

店小二臉上一喜,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痛快,看來真不是一般人,他搓了搓手,輕聲道:“一共三萬兩白銀。”

紅塵愣了愣。

這數目有點兒大。

哪怕在京城,這筆銀子也能買一處極好的宅院了,上一次羅娘買的一處宅院,地段還不錯,統共只花了兩千五百兩紋銀。

當然。要是看上面的命線,別說三萬兩,就是十三萬兩,那也是白撿來的。

紅塵不打算白白占人家便宜,就點頭應了:“我手裡沒有那麼多,先付你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作爲定金。我回頭拿了再來。”

她這次出門。身邊沒帶多少人,雖然打定主意要尋法器,可哪怕是再好的法器。大體上一千兩銀子也足夠,誰知道竟然能找到命線這種東西!

店小二都呆了呆。

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和這位客官好好講講價。這會兒忙收了定金,樂淘淘地把人送出門去:“客官放心。我這就給您包起來,您買它,絕對買不虧,虧不了。”

紅塵點點頭。再三交代要幫她收好,連忙就回府拿銀子去。

從店鋪回郡主府,距離不算很遠。來去也就小半個時辰,紅塵輕車簡從。沒有擺出儀仗,用最快的速度取了銀票返回,進門就直奔掛寶劍的櫃檯。

牆壁上空蕩蕩的,紅塵敲了敲櫃檯,那店小二正在另外一邊招待客人,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她皺了皺眉,還是坐下來稍微等了一下。

她再着急,也有先來後到,不好耽誤人家做生意,等了有小一刻鐘,好不容易等到那邊店小二招呼完客人,趴在櫃檯前面盤賬,連忙拿了銀票出來,道:“小二,麻煩你,我的劍給我裝好。”

那小二一擡頭,看了紅塵一眼,狀似吃驚地一揚眉:“什麼劍?客官要買劍嗎?我們這兒可不是兵器鋪子,您出門左轉,那有夏家的管事開的,兵器多得很,寶劍也多。”

紅塵:“……”

她登時大怒。

紅塵越生氣,面上反而越不顯,只是那店小二忽然趕到渾身發冷。

其實,他這會兒心裡也有點兒打鼓,對商家來說,信譽最重要,沒了信譽,什麼買賣也做不下去,他們能在京城開店做生意,上頭的主子人脈廣是其一,信譽更不能壞了,只是剛纔那姑娘剛走,後面就又來了一個客人,大豪客,還是老主顧,且又是玉山齊家的人,一眼就挑中了那把寶劍,當時就發話要買。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主人便把寶劍相贈,回頭他想攔着主人把話說清楚,才提了兩句,主子都沒聽完就追着人家齊老爺走人……

店小二頭疼的要命,一咬牙就下定決心,乾脆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反正對方給定金的事情,只有他和客人知道,又沒有留下字據,還沒有認證,他爲了店裡的信譽,就黑心一回,豁出去了。

這會兒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店小二腦袋發昏,心中也覺得不妙。

也許這次走了一步臭棋?還不如磕頭賠罪認了自己不對。他怎麼就腦子不清楚這麼做了!

可已經做了,那就得做到底,什麼都不用怕,主子在呢,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是有點兒背景又有何妨?

兩句話,紅塵就知自己被人坑騙,心中怒火上揚,面上卻越發沉靜,冷聲道:“你們店我看也是個老店面,店裡的東西來歷都不簡單,今天做起黑店的行徑,難道就不怕砸了招牌?”

店小二面上一沉,輕聲道:“這位客人,你既然看得出我們店是老招牌,那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家主人乃是那裡面出來的,上頭有的是人,無論什麼人來我們這兒,是龍他得盤着,是虎他要臥着,我看你小小年紀,又是個斯文人,還是別找事的好。”

紅塵頓時被氣得發笑,把怒氣壓抑住,輕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那把寶劍,老老實實地給我送來,送到我眼前,這件事就一筆勾銷,我也懶得和你計較。”

店小二摸了摸頭,嘿嘿一樂:“客人可別胡說,咱們店什麼時候欠你劍了,這樣吧,看你也不容易,一個小姑娘家還跑到我們店裡來搞訛詐,我也相信,你肯定有苦衷,哎,這樣吧,所謂廣交朋友,勿結怨,我們家主人是個大度的,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來來,給你拿着快走,別在這兒搗亂了。省得我家主人生氣,再讓你個小姑娘吃虧。”

紅塵:“……”

她運了運氣,冷笑:“看來,我真遇見了黑店,好吧,我到要看看官府管不管,。”她搖搖頭。拽過銀票。轉身就走!

店小二吐出口氣,冷聲道:“要告官儘管去,官府會不會如你的意。你馬上就知道了!”

紅塵:“……”

很好,很好!

寶劍不需要,命線必須找到,她不可能讓到了手邊的東西再飛走。哪怕要仗勢欺人,藉助皇家的力量。東西也必須找回來。

但現在,沒力氣跟他計較,有這工夫,不如趕緊上點兒強硬手段。

紅塵走人。那店小二心裡也一鬆,吐出口氣:“還好……是個好對付的。”

京城裡的貴人們個頂個有底氣,會這般息事寧人的不多。除非知道他們店大,背景深厚。乾脆忍了。

他這作爲,實在冒險!

好在定金銀票還了回去,死無對證,倒也無妨。

“哎!”

店小二嘆了口氣,垂着頭,慢吞吞地走回店內,剛一坐下,他家主子就從二樓下來,身邊還陪着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家。

“齊公,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健健康康,平安無事。”

店主人臉上殷勤,一邊說話一邊從樓上下來。

這位姓齊的老人家臉色卻不大好看,青灰青灰的,滿面憂愁,走了兩步,忽然停住,皺眉。

店主人一愣:“齊公?”

齊老爺子皺了皺眉:“忽然烏雲密佈,由吉轉兇,凶兆來得如此明顯……阿光,你這是得罪了高人啊!”

那店主人撓了撓頭:“哎喲,老爺子哪兒的話,得罪人?咱得罪的人還少麼?尤其是這幾年,不知道有多少小人等着咱家倒黴呢,哪裡怕什麼得罪人!”

他一邊說話,一邊下樓,剛走到半截,腳下一空,忍不住驚呼一聲,骨碌碌滾落。

店小二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阻攔,一把把人抱住,驚魂未定:“主,主人!”

“他奶奶的……”店主人灰頭土臉,手肘火辣辣的疼,氣急敗壞地怒吼了一嗓子,擡頭看齊老爺子立在樓梯上,登時臉上一紅,訕訕笑道,“讓老爺子看笑話了,這個,咱家太不小心……”

他話音未落,只聽轟隆一聲。

一衆人都舉頭看過去,整間店忽然震動起來,四壁抖動,噼裡啪啦,所有的琉璃罩子都碎裂,落了一地的碎片,櫃檯上無數古董法器忽然飛起來,嗖一聲,全飛出大門,只掀起一陣冷風。

冷風呼嘯而過,店裡空空如也。

門外也傳來一陣陣叫罵聲。

店主人整個呆了,先是氣急敗壞,撲到門口,連聲吩咐下面的人去追,幾個店夥計全都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拼命跟着跑,沒多時就蹤影全無。

他氣喘吁吁半天,咬牙切齒怒罵不休,可一回神轉念,忽然打了個哆嗦:“……這怎麼回事兒!”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們家的商品竟然自己長了翅膀飛走了!

難道鬧鬼不成?他要不要請個靈師來驅驅邪?

齊老爺子嘆氣:“我不是說過,你們店裡的風水忽然從吉轉兇,徵兆驟變,還不是一般的變化,能做到這些,絕不是一般的靈師,看來你是得罪了高人,而且是大大的得罪,這麼做,對對方自身也沒什麼好處,畢竟是強力扭轉乾坤,不借外物,天底下能做到的人也沒有幾個,要花費很大的精力。你還是小心點兒,我看這不像尋常的仇怨,那位高人動了真怒,恐怕此事很難輕易解決了。”

他老人家越說,店主人的臉色就越難看:“這可如何是好?”

齊老爺子攤攤手:“就算讓我開藥方,也只有一句話,對症下藥,先查查你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吧。”

店主人渾身冒汗,絞盡腦汁,問題是他的仇家太多,一數就數出一大堆。

“我的仇家是不少,但要說敢這麼對付我的,絕對一個也沒有。”

他不光不是傻子,反而十分機靈,就算與人結怨,也要看看那是什麼人,但凡是惹不起的。他一向是客客氣氣,絕不惹是生非。

齊老爺子一沉吟,低聲道:“我看這陣勢起得很急,而且兇猛,又是你家的店先出事,大概和生意有關?最近在生意場上,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店主人立時就腦筋急轉。難道是老區。他才壞了那混蛋一樁買賣,那買賣太不要臉,連前朝貴妃娘娘的墓室都敢盜。簡直不要命,他壞了他的事兒,也是爲了大傢伙着想,這事兒萬一鬧大了掀出來。可不只是老區一個人倒黴!

“不對,老區沒這麼大的膽子。也沒這個能耐啊!”

他實在想不出來,猛地轉身,把店夥計都叫到眼前,急聲道。“都給我想想,這兩天咱們店裡可是出了什麼事兒?得罪了什麼人不成?”

所有人面面相覷,齊齊搖頭。

這些日子也沒出什麼事兒。他們這種店,向來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生意不算興隆。

衆人實在想不出什麼來。

哐噹一聲,大門洞開。

店主人一擡頭,怔了下,進來的人身穿銀甲,腰懸寶刀,一臉肅然。

“陳統領?您怎麼過來了,我這店裡雖然丟了點兒東西,可也勞動不到……”

店主人一句話沒說完,胳膊就被那銀甲的年輕人一擰,死死壓住。

後面又進來一隊人馬。

“搜!”

那一隊禁軍侍衛,蜂擁而上,衝入二樓,一頓摔打,到處翻找。

店主人頓時臉上發白,隱約感覺不好:“陳統領,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咱們都是自家人,我是曾南光啊,你不認得我了,咱家上個月剛和統領一起喝過酒來着!”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有什麼話,進宮去和萬歲爺說。”

萬歲爺……

店主人腳下一軟,撲通一聲坐倒,顫抖着喊:“兄弟,這是怎麼了,我真不知道,您給指點指點,我,我,感激不盡!”

他拼命想,難道是從宮裡弄出來的這些東西泄了底,應該不會,都是報了損失的,且陛下是個大方人,也不是不知道私底下這點兒貓膩,不過一笑了之而已。

到底因爲什麼!

那銀甲侍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告訴你也無妨,你省事,我們也省事,今天你們店裡坑了榮安郡主一把寶劍,那寶劍關係重大,陛下都給驚動了,告訴你,今天你交出寶劍,就算你功過相抵,自然平安無事,你要是不交出來,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曾南光登時愕然:“……寶劍?”

他想了半晌,也沒想出自己最近又從什麼地方得了寶劍,他可沒做過打家劫舍的買賣,店裡弄來的東西,個個是有來歷,可是,也不大會惹上麻煩的那類,再說了,他連榮安郡主都沒見過,怎麼會坑人家的東西。

“誤會,一定是誤會!”

撲通!

站在樓梯口的店小二腳下一軟,坐倒在地,臉色雪白,瞠目結舌。

難道是那事兒……怎麼可能!

“我,我……”

曾南光猛地扭頭,死死地盯着他,那店小二心虛的眼淚都落下來。

“……就剛纔,有客人已經買了咱們家淘來的那把劍,我跟您提了,您不是沒……搭理。”

齊老爺子:“……”

曾南光猛地轉過頭,一臉急切地看過去,齊老爺子點點頭:“別急,我馬上派人去拿,小三子,快回家去,速速把那劍再給請回來。”

不光是這位店主,就連押着他的銀甲侍衛也稍稍放鬆了一點兒。

要緊的是東西,別的事兒都能不計較。

甘泉宮。

圍在牀前的四人臉色煞白,汗水滾滾而落,手中的燈燭一時閃爍,一時微弱,所有人的手臂僵硬,瑟瑟發抖。

皇帝的臉色也一片陰冷,目光落在妻子的臉上,隱約帶着幾分憤怒,又有焦慮,他忍不住伸手握住皇后冰涼的手腕,手指微微顫動。

多少年了,他都忘記這種感覺,有十多年了吧,兩個人甚至沒有真正面對面說過幾句貼心話。

“你怎麼就這麼倔!”

皇帝嘆氣。

你也不看看,我有多少個皇子沒有養住,這麼多年,長大成人的寥寥無幾啊!

皇帝又嘆氣,他不是個軟弱的皇帝,更不會相信自己是那種連兒子都保不住的白癡皇帝,可偏偏他的孩子們,就一個接一個的夭折,無論怎麼查,查出來的結果都是意外!

天底下哪裡來的那麼多意外!

他殺了一批人又一批人,可他的嫡子,他盼望了那麼多年,想了那麼多年,寄予厚望的嫡子,竟然還是病了,病得那麼嚴重。

“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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