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慕卿回到家中之時,就看到了正在和鳳兮說着話的傅詩華,表情瞬間凝固,不知該如何言語。
君莫染也同樣愣住了,這個傻妹妹居然逃婚到這裡來了,想着傅錦程應該在家裡急得跳腳了,又看着旁邊木頭樁子似的年慕卿是嘆了口氣用扇子敲了敲頭道:“你們聊,我有些頭疼,先去休息會兒。”便逃走了。
年慕卿不知該如何開口,詩華畢竟是大家閨秀,自己言語重了,又怕傷了她,正是左右爲難。
詩華看出了年慕卿的爲難說道:“慕卿哥,你不用爲難,我走之前給爹留了信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在你這裡也呆不了兩天,就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你們。”
年慕卿心知詩華還是太年輕,做事太欠缺考慮:“詩華你可知你這一走,你父親將如何自處,魏國公府找你父親要人他又該怎麼辦?”
詩華淚眼婆娑:“我已經寫好退婚書,已經寫明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能嫁到國公府,聘禮也原封不動的返還,還有我娘留給我的一半嫁妝賠給國公府,想必他們也不會再爲難我爹。”
年慕卿心驚:“你這是何苦,這樣做傅大人的心該有多痛,你是打算離開,再也不回去了嗎?”
傅詩華拉着年慕卿的手:“慕卿哥,我根本接受不了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如果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年慕卿有些不自在,囑咐鳳兮好好陪着詩華,自己逃也似的離開了。君莫染看着走過來的年慕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你......”他就真的不明白了,曾經一個男未娶女未嫁,郎才女貌這年慕卿眼光怎麼就一直不接受詩華,現在詩華爲了他都逃婚了,哎頭疼。
正當年慕卿爲詩華的事苦惱之時,又傳來一陣擊鼓的聲音。年慕卿顧不得其他,趕緊拉着君莫染一同換上官服開始升堂辦案。堂下跪着兩男子,文文弱弱的好似書生模樣。
年慕卿便詢問他們擊鼓是因何緣由。其中一男子好似難以開口欲言又止,最終說了出來:“大人明鑑,我希望能同我相公和離。”
年慕卿和外面圍觀的衆人都覺甚是荒謬,兩個男子談什麼和離,就算他們有龍陽之好,也不爲世俗所包容,怎麼會上公堂來讓知縣斷和離?
年慕卿面色一沉:“荒謬,你們二人皆爲男子,都不能結以姻緣,如何和離?”
剛剛說話的男子言道;“啓稟大人民女段青旁邊是我丈夫史雲生,我本是女兒身,但是在3個月前在我生下我們的兒子之後,我卻發現我的身體一點點發生變化,直到一個月前我徹底變成一個男人的模樣,我不想再連累我相公,故請大人判我們和離。”
衆人聽了段青的話也是驚得不清,這天下盡然有這等奇事?好好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在生完孩子後就變成一個男人了?君莫染來了興趣便提出給段青把脈,看看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
君莫染把了脈過後,思索了一會兒便給大家釋疑,段青的確是剛剛不久生產過的,她的身體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她天生就是雌雄同體,只不過她屬於那種比較幸運的,她的陰氣一直比較足,所以未顯露男性的一面,因而才能正常的結婚生子,壞就壞在她生產之後,陰氣外泄,陽氣過剩,她體內隱藏的陽氣一發不可收拾,直到變成了真正的男子。
年慕卿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情況便詢問君莫染是否還能有什麼方法補救。君莫染搖搖頭,這是非人力可以改變的,用再多的藥物也無法逆轉。
段青聽了眼淚直流,史雲生一把抱住段青道:“娘子我不管你變成何等模樣,你始終是我的娘子,你別忘了還有恆兒,你忍心嗎?”
段青想起自己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亦有些不忍:“我現在就是一個怪物,我不想你和孩子因爲我被大家恥笑。”年慕卿聽得有些眼眶溼潤,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年慕卿只得勸道:“段青,你的孩子還小,還需要你的照顧,本官不能斷你們和離,等孩子大些,如果你還是執意要和離,到時候你再來找本官,本官自然會爲你做主。”年慕卿又讓人拿來一幅他臨摹的觀音像贈給二人道:“凡事皆虛妄,勘破即本相,你們二人不用爲此事苦惱,好好過日子,孩子就是你們的希望。”段青和史雲生連連道謝,抹着眼淚離開了。
“你說我這般是幫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呢?畢竟再堅貞的愛情面對流言蜚語亦是不堪一擊。”年慕卿望着二人的背影對君莫染道。
君莫染攤開摺扇瀟灑的扇了扇“放心吧,他們再難也會一起走過的,畢竟他們有共同的牽絆。”但願如此吧!
是非真假難辨言,黑白對錯不易勘。
浮生一夢醉流年,明朝村郭又升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