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向夜風,有一會兒後才說道:“算你有理。”
“什麼叫算我有理,本來就是我有理纔對。”夜風說道。
聽得夜風這句話,中年人便又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生死臺下,人們也都不說話了,所有人都在奇怪的看着這忽然出現的中年人,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人是什麼人。
這個人突然就出現在臺上,他當然不是普通人。便是沒有修煉過的居民,此時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要比蘇燦更厲害。
因爲蘇燦出現的時候,雖然也是飛來的,但是所有人卻都看得清清楚楚,而這個中年人,卻幾乎沒有人看見他是從哪裡來的。當人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生死臺上,已經站在了夜風和蘇燦中央。
此時,只有老黑、溫婉兒和司馬亭在悄悄說話。
老黑說道:“這個人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看他和夜風說話的態度,應該不是我們的人。”司馬亭說道:“既然來到這裡,那就一定和臺上的人有關係。不是我們的人,就應該是蘇燦的人了。”
“可是,如果他和蘇燦有關係,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去救蘇燦的性命嗎?怎麼會和夜風在那裡聊天呢?”老黑疑惑的說道。
司馬亭也有些茫然,“是啊,現在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那蘇燦好像已經等不了多久了。你看他,現在連‘我的手哪去了’這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時的蘇燦,就如一具蠟像般站在原地,他的全身好像都有些僵硬了。現在還站在那裡,還沒有倒在地上,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蘇燦的人,現在已經沒有了意識。他還站在那裡,是因爲身體正好處於一個平衡點上,所以纔沒有倒下去。
這中年人人,如果是蘇燦的親人,或者朋友,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絕不是站在那裡和夜風說話。他最應該做的,是趕緊給蘇燦治療,保住蘇燦的性命。
可中年人卻偏偏面對着夜風,其實兩個人說是說話,但卻是沉默的時候更多一些。
夜風每說一句話,中年人就要思考一會兒。
溫婉兒已盯着兩個人看了有一會兒了,再司馬亭話落之後,溫婉兒終於開口說道:“你們沒有覺得,這個中年人好像有些不正常嗎?”
“哦?哪裡不正常?”司馬亭問道。在司馬亭的眼中,這個中年人是強者,他的實力要遠遠強過自己。司馬亭覺得,只有自己所在的地黃學院的老師,纔可能有和這中年人一戰的實力。而自己,還差得很遠。
這中年人,已經是頂尖的強者,便是在整個大路上,也是極強的存在。向這樣的人,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是值得人尊重和羨慕的。這樣的強者,溫婉兒怎麼會說他不正常呢?
“你們看,夜風說的話多麼簡單啊,這中年人卻好像聽不懂一樣,每一句話都要想半天。”溫婉兒指了指老黑的腦袋,道:“不是這裡有問題,還能是什麼呢?”
“喂!”老黑不滿意道:“婉兒,你爲什麼不指自己的腦袋,而指我的呢?”
“指你的腦袋更形象一點,司馬亭只要看見你的腦袋,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
“好吧。”老黑嘆息一聲,道:“別人的妻子都是想方設法的擡舉自己的丈夫,你倒是好,竟然想方設法的貶低你的丈夫。”
“呵呵,我哪有啊。”溫婉兒笑道:“說一下又不會缺肉,你怕什麼。”
“呃!”司馬亭滿頭黑線,“我算是服了你們兩個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人很強,夜風不是他的對手啊。”
“沒事,他這裡都有問題了,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老黑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
“可是,他雖然那裡有問題,但是他的實力沒有問題。非但沒有問題,而且很強大。”如果他想,只需要瞬間,就能夠把夜風殺死。難道你們真就一點也不擔心嗎?”司馬亭的臉有些紅,他是真的急了。
聽得司馬亭這句話,老黑和溫婉兒的臉色也是一變。
“夜風不是很強的嗎?”老黑忍不住問道。
“夜風是很強,但是也要看跟誰比,和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司馬亭道:“這個人,要比夜風更強,而且要強上很多。”
“這麼厲害?”溫婉兒雙眼睜大,“那他如果突然出手的話,夜風豈不是得死?”
怪不得,兩個人之前一點也不擔心,原來是因爲他們對夜風有信心。在看了夜風和蘇燦的戰鬥後,兩個人對夜風的信心前所未有的強大。雖然他們也能看出來,這個中年人很不簡單,但是卻也沒有爲夜風擔心。在他們心中,夜風有和這個人抗衡的實力。
然而,現在聽得司馬亭的話,夫妻倆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變得緊張。
“不行,我得上去幫助夜風!”老黑說着,就要往擂臺上跑。溫婉兒緊隨其後,也跟着要跑。
這一瞬間,司馬亭終於明白,爲什麼夜風說他和老黑不是朋友,是兄弟了。
再確認夜風有危險後,老黑和溫婉兒第一反應,就是上去幫忙,他們一點都沒有去想,他們上去有沒有用,能不能幫上忙。
不過,司馬亭卻不能讓他們上去。
司馬亭一手一個,抓住了老黑和溫婉兒。
“你幹嘛攔着我們。”老黑激動的道:“你不是說夜風有危險嘛?”
“你們上去,夜風也照樣有危險。”司馬亭說道:“你們幫不上夜風,便是我也幫不上。”
“幫不上我們也得上去啊。這個時候,若是退縮,我還有什麼臉做夜風的兄弟!”老黑的臉黑中透紅,他是真着急了。
司馬亭道:“老黑,你看清楚了,那人現在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如果你們上去,把那人給惹毛了,他突然動手的話,你們就不是上去幫助夜風,而是上去害夜風了。”
“嗯?”聽得司馬亭這句話,老黑一愣。溫婉兒也停住了掙脫的力道。
兩個人都向着臺上看去,這個時候,那人還在沉默當中,看他的樣子,也確實沒有動手的意思。
老黑輕輕嘆息一聲,不動了。
“不去了?”司馬亭卻沒敢立即鬆手,而是問道。
“不去了。”老黑道:“你說的都對,我們上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很可能還會害了夜風。”
“這就對了。夜風是挺理智的一個人,你是他的兄弟,怎麼就這麼衝動呢。”
“他理智。”老黑撇了撇嘴,“他理智半個月前就不應該進來,那樣也就不會受傷了。”
“那是因爲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司馬亭說道:“還有,受傷也是意外,那傷並不是蘇燦留下的,而是那個青銅面具人。”
幾個人在臺下爭論着。
生死臺上,中年人也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嗯,是你有理。”
中年人說話,夜風這一次卻選擇了沉默。夜風看着中年人,一句話都不說。
中年人也站在那裡等着,等着夜風說話。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夜風開口後,中年人有些急了,道:“你怎麼不說話?”
“我爲什麼要說話?”夜風問道。
“嗯,是啊,你爲什麼要說話呢?”中年人又開始沉默了。
夜風心中暗笑,他偷偷的看了中年人身後的蘇燦一眼,夜風發現,蘇燦的右胸和手腕,已經不怎麼流血了。估計現在便是搶救,也搶救不過來了。
夜風心想:“爲了安全起見,再在這裡拖一會兒,等他死透了,再讓中年人知道吧。”
夜風當然也看出來,這中年人的腦袋有問題了。夜風自然也能夠想明白,中年人是爲了蘇燦來的。只是他落到生死臺上之後,好像就把蘇燦給忘記了。
夜風也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這人的對手,只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勢,夜風就能感覺出來。他若是想要救蘇燦的話,夜風相信,誰也阻止不了。
夜風當然不想放過蘇燦。不說他和自己的恩怨有多深,只憑他傷了老黑和溫婉兒這一點,夜風就不會放過蘇燦。另外,夜風對蘇燦也是十分了解,這次如果蘇燦還能活着的話,他以後一定還會找上自己。
蘇燦是一個小人,是一個記仇的小人,自己砍掉了他一隻手,他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爲了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蘇燦死。即便這樣做,會得罪青城的城主魏源,夜風也在所不惜。
畢竟,蘇燦是死在生死擂上,魏源便是不答應,也沒有辦法。他也只能另借因由來爲難夜風。那樣的話,就需要時間。
有時間就好辦。夜風本來也不想忍太久。就算魏源不找他,他也會找到魏源的。
要想和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楚平川爭鋒,一個縣守的位置又怎麼夠?夜風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忍?
現在,最讓夜風擔心的人當然也不是魏源,而是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夜風最希望的結果,是藉着中年人的糊塗勁,讓他忘了他來的目的,讓他自己離開。
而就在夜風想着要怎麼辦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出噗通一聲響。
蘇燦倒了。
中年人轉過身,就看見了蘇燦。然後,中年人的臉色就變了。
在這一刻,中年人終於想起了,在他身後的蘇燦。他也終於想起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
中年人忽然邁步,只一步,就到了蘇燦的面前。他蹲下身,把蘇燦抱起來,放在懷中。然後仔細的查看着蘇燦的傷口。
“能治!能治!都是外傷,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中年人輕聲說道。
然後,他便給蘇燦施放了一個治療咒。
施放完治療咒後,中年人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大把的靈藥。每一枚靈藥,都散發出幽幽的藍光。
發出藍色光芒的靈藥,最低也是五階往上的靈藥。
生死臺下,老黑和司馬亭看見那成把的上品靈藥,兩個人忍不住同時嚥下了一口唾沫。
“真厲害啊。竟然能拿出這麼多的上好靈藥,這人是從哪裡弄來的啊。”老黑說道。
“這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司馬亭也是鄭重的說道:“五品以上的靈藥可以成把掏出來,便是我們學院的老師也做不到。”
司馬亭所在的學院,是五大學院之一的地黃學院,地黃學院的老師,擁有的資源,絕對不是外面的人能夠想象的。但是即便這樣,也無法和這個中年人相比。這中年人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
只是,這個人好像心智有些失常。司馬亭想不出,一個可以擁有這麼多上品靈藥,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人,心智怎麼會不正常呢?
修煉,也要修心,若是沒有一顆堅毅的心,是很難修煉成一名強者的。
這中年人的實力如此強橫,他的心智本應該很堅毅纔對。中年人這個樣子,違背了司馬亭的認知。
當然,生死臺上的中年人,不可能知道臺下的司馬亭在想些什麼,他甚至不知道有司馬亭這個人。
中年人此時,正大把的往蘇燦的嘴裡塞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