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所存在的意義。
“存在即合理”這好像是德國的哲學家黑格爾的話,可是我似乎有些找不到自我存在的合理性。
我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麼?我爲何存在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我無法找到在人羣之中自己所應該扮演的角色?
【我是氣氛破壞者。】
“留美子,葉山君很帥吧!”
“有嗎?我到沒有覺得呢,可能葉山那個傢伙不是我的菜。”
“是嗎?突然覺得安心了!”
“你這傢伙,說什麼啊!?”
“因爲因爲,因爲留美子太優秀了,和你一起競爭我肯定半點勝算都沒有”
“你啊……”
清晨亂哄哄的教室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着自己感興趣話題的人們,因爲教室後門被打開的聲音看過去,在看到從後門進入教室的人那一瞬間,教室中立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半晌之後,大家才又若無其事的恢復了之前熱烈交談的氛圍。
這種場景,在我十六載的歲月中,已經記不得見過多少次了。每當我出現,周圍不管處於如何熱烈的氛圍,氣氛都會爲之一冷。
【被我注視就會遭受不幸】
“好了,今天的班會課就到這裡了,下面是一個月一次的換座位,大家到講臺這裡來抽籤吧!”國中一年級的某天,老師在班會課上這麼說道。
然後大家就開始排起隊,到講臺老師那裡去抽籤,這是爲了防止大家對座位安排的不滿的考慮,用抽籤來安排座位的話,就算和自己討厭的傢伙爲鄰也只能抱怨自己的運氣不好。
抽籤之後,我的位子在教室最後一排,這倒是很符合我的位子,不管是我當時高人一頭的身高,還是不討喜的處境。
我的位子到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我前面的那位……
每個班上都會有幾個耀眼的人,他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班上的其他學生目光所關注的對象。對於這種人就算是班上一些搗蛋鬼們,嘴上說不想和對方坐到一塊,但心底其實卻是渴望的要命。
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和耀眼的人坐到一塊,以抽籤來說,能和他們坐到一起是‘大吉’,也就是上上籤。當然座位在我附近是‘大凶’的下下籤的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這種認知我不會缺少的。
因爲抽籤,被安排坐在我面前那張座位的是,當時我們班上一位長相帥氣,性格陽光,成績優秀,運動超棒的男生島崎君。
對於那些喜歡島崎君的女生們來看,我這次無疑是抽中了大吉的上上籤。可是對某些人,尤其是島崎君他本人來說,他是抽到大凶的下下籤。
人們對於不好事情,往往會不能夠接受,下意識就會想要規避甚至逃跑。坐在我前面,似乎對島崎君來說就屬於這種不能夠接受的大災難。
島崎君對於坐在我前面的這件事的反應,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因爲當時全班身高第二,剛剛小學畢業沒多久就一米七二出頭,已經很像一個男子漢的島崎君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因爲要和我坐一塊的緣故。
島崎君雖然國小的時候,不是和我一個學校,但卻從和我一個學校畢業的同學那裡知道了我‘散發厄運的砂糖怪’的黑歷史。結果在面臨要被安排坐到我的面前的時候,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以‘要被那個女生用滿含詛咒的目光從身後注視着,這種事想想就可怕,我絕對不要’這樣的理由拒絕着坐到我前面的這件事。
當時島崎君的態度,到底有沒有傷害到我,這點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只是當時老師那爲難的樣子,讓我內心發堵嗓子眼梗住了,差一點眼淚就流了下來。這是爲我給升學以來就一直照顧我的老師添麻煩的緣故。
【我是笑料一般的話題】
“你好,我XX中學畢業的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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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XXX畢業的茅野,上原君你好。”
“……”
“……”
開學之後,剛剛進入分配到的班級教室,相互介紹找不到話題眼看着就要陷入無言的尷尬中。可能是不希望和剛剛結識的新同學一起陷入尷尬的處境的緣故,以我爲話題的交談立馬就進行了起來。
“茅野桑,那邊的那個陰沉的傢伙你看到嗎?”
“看是看到了,怎麼了嗎?”
“那傢伙擁有會給身邊的人招來不幸的體質,據說被她看一眼就會倒黴大半天呢,真可怕。”
在對方‘真可怕’的話語中,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教室。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了,每當有新生相互認識,找不到話題的時候我這個話題人物就會發揮起作用。
剛開始還會有委屈、難過、怨懟,而現在…習慣了!
現如今,進入到獅子王學園之後,我倒是沒有遇上這種事了。畢竟這是一所知名的高校嘛,自然和別處的學校不同了,將同班同學的課桌畫滿塗鴉,將室內鞋藏起來,在筆記本的空白頁上寫上大大的‘怪物’、‘瘟神’、‘砂糖怪’之類的事纔不會做呢。
只是……
不會有人問早安,體育課分組的時候班級上的同學都有自己組隊對象,剛好多出來的我只能夠和體育老師一組,和班上的同學在學校走廊上遇上的時候,會如同不認得的一般沒有半點交流的擦肩而過。
【原來我已經成爲了空氣一般的人了!】
在考入獅子王學園還沒有一個學期的時間,我就明白了我自己被其他同學們當作空氣般的現狀。當然,被當成空氣不是因爲我已經重要到,就像人離開空氣就會死,其他人都離不開的地步,只是單單的被其他同學當成了空氣一般的透明而已。
爲此我在上課的時候會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量的不去引起老師的注意力。畢竟如果老師喊我回答問題的話,恐怕會有同學會說【我們班上有這個人嗎?】、【怎麼班上突然就憑空的多出一個學生,不會是新的七不思事件吧,好可怕!】,這樣給大家帶來困擾就不好了。
所以在老師因爲自己提出的問題,班上其他的同學回答不出來的時候,剛好在預習的時候碰到這個問題在網查過問題解法的我也不會站起來回答。
雖說看到老師因爲自己已經講過一遍又一遍,大家還是無法將答案順利解出來而十分光火,有些覺得她可憐。可是一想到要站起來迎着其他同學那種‘這傢伙是誰?’的目光來回答問題,頓時就覺得班上這麼多的同學,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就算這道題我會解也沒有什麼作用啊。
(既然被當成空氣人,還是不要發出聲音了吧,畢竟空氣不會發出聲響,否則那就不是空氣人而是騷靈了。)
正當我以爲自己會以空氣人的身份,渡過我三年的高中生涯的時候,我被人在學校的洗手間裡襲擊了。
因爲中午午休的時候,原來那個獨屬於我一人的,處於學校一處偏僻角落有着一臺自動販售機的地方,最近經常有三個男生在那裡。所以失去了午休時間吃便當場所的我,在找到新的根據地之前,只能夠在洗手間中吃便當了。
其實啊,我選擇吃便當的洗手間也是有講究的。如果帶着便當往洗手間轉的時候被其她同學看到,肯定會和不好的風言風語傳出去的,如果被老師聽到了的話,被詢問‘有沒有受到其他人的欺負’之類的話,而且要是被說‘請明天和你的家長一起過來吧’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
因此在選擇洗手間的時候,我會格外小心的,最終也被我找到了一間很不錯的洗手間。
這是高一年級所在的教學樓中,被學生們稱爲老師專用的洗手間。倒不是真的只給老師們使用,之所以被稱爲老師專用,是因爲這處洗手間和老師們所在的辦公室靠的很近的關係。
我選擇這裡的緣故,也是因爲這裡和教職人員的辦公室靠的很近,其他的同學都會下意識的不選擇這裡作爲解決生理問題的場所,畢竟如果剛好被同樣上洗手間的老師逮到叫進辦公室訓話就不好了。這樣也保證了,基本上我不會被其他同學撞上。
而且,相對學生來說教職人員的數量較少,洗手間的使用也就沒有那麼的頻繁,異味的話自然而然的就少了不少,再加上這裡的因爲是正陽的一面,所以光照很是充足,身處其中吃着飯我會很滿足的。
至於老師們會不會發覺我在洗手間吃便當這件事,完全沒問題!
中午的時候老師都會去教職人員食堂吃飯,基本上都會在那裡閒聊到上課之前的二十分鐘左右纔會回到教學樓這邊。而且還有燈下黑這種心理存在,老師們不會想到會有個孤零零的傢伙會這麼膽大包天的藏到他們眼皮子底下的。
本間由利子同學能夠在這裡找到,因爲午睡睡過頭的我,這一點上我還是比較吃驚的,畢竟這裡比較隱蔽,而且我是空氣人,連我班上的同學都不一定能夠留心到我,更何況本間由利子同學還是一個其它班上的同學。
至於本間由利子同學爲什麼找我麻煩,這一點我也很是不解的,畢竟啊……
(畢竟我是宛若空氣般透明的空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