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神(式神)尋跡索蹤開路在前,雙足奮力踩着自行車的常夏夕顏緊跟在後。
有道是救人如救火。
救人和救火這樣的事都是宜早不宜遲的,原本常夏夕顏她道是沒想過停下來的,畢竟自己弟子悠真那邊的愛知縣劍鬼已經開始大開殺戒了,自己要是去晚點可能就要爲那個男孩收屍了。
但路至半途的常夏夕顏她卻是不得不手握剎車將自行車給停了下,因爲將自行車騎到橋上的常夏夕顏偶爾的往橋邊河裡的隨眼一撇,卻看到了自己的寶器衣鉢弟子白石麗居然在大刺刺的戰在河中心的水面上,表演狗熊抓魚。
“真是,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這是看到白石麗這個寶器徒弟的同時,又想到悠真那裡好要自己前去支援的常夏夕顏她的心中,涌現的唯一念頭。
原本事有輕重緩急常夏夕顏她還是能夠拎得清的,悠真和風騎團那邊都鬧出人命了,人命關天,這邊白石麗她不說站在河面上,就是當衆跳(脫)(衣)舞常夏夕顏她都不應該停下來的——白石麗她真敢大庭廣衆之下幹出有傷風化的事情,常夏夕顏大不了就當沒有收過這個徒弟罷了——可惜白石麗這邊的事情也不小,由不得常夏夕顏她無視。
此時此刻,白石麗她的身上寶光耀眼靈氣氤氳,就像一個大瓦絲燈泡刺得人眼睛生疼,常夏夕顏她也不用確認就清楚了,自己這個寶器徒弟將自己給她護身用的靈導器‘和櫻魂’給解封了。
事情很大條!——看了四下裡的住宅區,常夏夕顏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在住宅區裡使用靈導器鬥法,這相當於什麼性質?這相當於在鬧市區當街玩槍戰——靈導器就相當於槍械之類的管制品,雖說退魔師們可以以證件合法持有,但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就使用的話,自然就會麻煩不斷。
“影響極其惡劣!”
一想到自己的徒弟因爲家庭的關係,沒有和自己一樣‘貨與帝王家’擁有一個正式的退魔師執照,常夏夕顏她就忍不住的抱怨了起來。
(如果麗能夠像悠真那樣不惹事,那樣省心就好了!)
心中雖然抱怨着,但常夏夕顏她自己清楚,白石麗比起悠真來說要更加適合做自己的衣鉢弟子,畢竟,白石麗她的背後沒有一個犬養家和這個三犬一族。
今天的事情是沒辦法隱瞞的,已經做好了被人問責的常夏夕顏右手五指成爪,朝着白石麗所在的方向遙遙虛扣而下。
……
河面之上,白石麗憑藉着師傳靈導器‘和櫻魂’無視了地勢對自己的不利,在將對手一記腿刀砸進水面之中後,就一直守在水面玩打地鼠——對方一旦從水面冒出頭,白石麗她就砸下去——反正對方的靈導器的防禦力不俗也不用擔心會淹死對方,這麼做就是想噁心對方,畢竟……
【我可是被你當成蒼蠅給拍飛了兩回,現在輪到你被我當成地鼠,怎麼能夠不好好打你出氣。】
可就在白石麗她‘打地鼠’打得起勁之時,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拉扯,力道之大就像誰用一道無形的繩索將自己和一頭牛綁到一塊牛瘋狂帶着自己往前跑一般。
面對身上突然傳來的巨力拉扯,白石麗她運動體內的靈力,將靈力盡數灌注到右手之上戴着那鑲嵌着明黃色寶玉的籠手中,然後奮力掙扎起來。
“哼!”
對於白石麗她的掙扎,常夏夕顏她只是冷哼一聲,隨即加強自己靈力輸出的力度,並且暗中默唸起接管靈導器‘和櫻魂’的咒語。
“這,怎麼可能!”
突然間,發現自己手上籠手的不受自己控制後,白石麗她忍不住驚惶的喊到。
曾經,在常夏夕顏她還年幼的時候,因爲自家父母都是退魔師的緣故,她可是癡迷過好一陣的中國志怪小說,其中對於《封神榜》常夏夕顏她尤爲喜歡。
現如今,真正從事退魔師工作之後的常夏夕顏,早就不將退魔師的形象和封神榜一書裡的練氣士們相結合——比不上,也沒法比——但兒時看封神榜一書時,對自己未來修行退魔術時的天真爛漫,常夏夕顏她還是記憶猶新。
《封神榜》一書裡,徒弟拿着師父的寶物就能夠和師父叫板,而且師父還拿擁有法寶的孽徒沒辦法的情節,可是讓常夏夕顏她至今難忘,以至於自己收徒之後術法之上毫無保留傾囊相授的同時,在相當於法寶的靈導器方面卻是留了一手。
靈導器‘和櫻魂’常夏夕顏她是傳給了自己的衣鉢弟子白石麗,畢竟修行佛家之學的常夏夕顏,比起靈導器這種外物來說,更加重視自身的修行,但靈導器的最高權限常夏夕顏她卻一直沒有改成白石麗,這意味着只要常夏夕顏她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白石麗無法使用‘和櫻魂’這件靈導器。
常夏夕顏她很明白‘慣徒如殺徒’的道理,不是對白石麗她這個徒弟的不放心,只是以防萬一太有必要了,畢竟在整個日苯退魔界的檯面上,‘和櫻魂’這件靈導器都是很罕見的稀有貨色,當初爲了得到它常夏夕顏她可是沒少花費心力,一旦白石麗這個弟子一朝行差踏錯用‘和櫻魂’爲惡,沒有留上一手的常夏夕顏怕是隻能和孽徒同歸於盡來以死以謝天下了。
……
察覺到一直將自己壓着打入水面的人突然不見了,依靠銘刻在靈導器信者之福尾戒中的防禦式術‘無暇寶玉·避水珠’在水中張開的球型氣罩,確保自己不會在水中溺死的花山院玉枝,連忙讓保護自己的球形氣罩浮出水面。
“玉枝快,快跑啊!”
和正摸不着頭腦的花山院玉枝不同,一直坐在她身後揹包裡的狐狸筱,在浮出水面的第一時間裡就發現站在橋上揪着白石麗耳朵的常夏夕顏,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危險性的它,渾身毛髮炸起,並且立即提醒花山院玉枝。
雖說還弄不清楚情況,但聽到狐狸筱的提醒之後,花山院玉枝在解除掉無暇寶玉的防禦式術的同一時間裡,就拔腿而逃。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看着轉頭踩水而跑的花山院玉枝,常夏夕顏再次動用起了剛剛抓住自己寶器孽徒白石麗的,引力系的術法。
在住宅區動用靈導器的情況可大可小,不認真的話一張報告書就行了,但認真追究起來麻煩卻是不小,如果是常夏夕顏她自己動用‘和櫻魂’,只要不產生惡劣影響倒是無甚大礙,可惜白石麗她在退魔界裡可沒有常夏夕顏她這種程度的分量,而且白石麗她本來身上就犯了事,盯着白石麗她的人可不少,光是住宅區中動用‘和櫻魂’就足夠做文章了。
出於爲對弟子的維護,常夏夕顏她對於和白石麗交手的花山院玉枝更加上心,一旦有人問責的話,一起動用靈導器鬥法的雙方都逃不了,這裡面也有不少可以用來轉圜的空間,而且對方靈導器的靈力總給常夏夕顏一種異常的熟悉感。
因此,無論是與公與私,常夏夕顏她都不可能放任對方的逃跑。
……
在常夏夕顏阻止白石麗和花山院玉枝兩人的戰鬥之時,揹着結野尤娜衝進地下停車場裡的悠真已經和愛知縣劍鬼照了面。
看到一頭衝進來身上還揹着一個人的悠真,擡手劈散的結野尤娜發出來的道道刀風的愛知縣劍鬼,心中已經有了注意——比起已經去了半條命的武相優來說,狀態良好的悠真對於她來說,不論是殺人還是逃跑都是一個危險。
面對步步緊逼而來的愛知縣劍鬼,結野尤娜一邊霍盡全力催動手上的‘神風扇’發出一道道風刃,一邊高聲提醒悠真他:“別愣着,快逃!”
“想逃?呵,遲了!”
同樣聽到結野尤娜她的話,臉上帶着詭異恐怖的狐狸面具的愛知縣劍鬼,提刀向着兩人所在衝了過來。
“完了!”
面對快速衝過來的愛知縣劍鬼,在對方輕鬆的解決掉自己的風刃,並且漸漸的追上了揹着自己逃跑的犬養家的少年,再感到萬念俱灰的同時,結野尤娜的心中更多的是拖無關者落水的愧疚與懊惱。
“放我下去。”心中想着,自己去擋愛知縣劍鬼一擋,好讓犬養君的少年能夠逃脫,結野尤娜她對着悠真這麼說道。
面對結野尤娜她的話,悠真只是用手拖了拖她的大腿,逃跑的速度更加快了一些。無聲的行爲已勝萬語千言。
“放我下去啊,我去擋住她,你好先跑!”
面對悠真的無聲回答,結野尤娜一陣氣急:“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快放我下去啊!”
緊要關頭無聲舉動已是最好的迴應,低頭排名往前跑着男生,讓結野尤娜她不知該怎樣應對了,原本氣急敗壞的嚴厲語氣亦是放軟了下來,變成了溫和的勸解。
“放我下來吧,這個時候能逃一個是一個,終究是我連累你,而且我還是退魔師,有嚴護普通人的義務和職責的,你不要有負擔!”
“你要幹什麼?”
在結野尤娜她勸解的時候,悠真突然伸手將自己背身後女孩時讓她抓在手裡的刀袋,察覺到他這一舉動的結野尤娜立馬警惕的問到,結果話語悠真他停下逃跑轉身回頭面對愛知縣劍鬼的時候,變得抓狂起來。
“你瘋了!快逃啊!!”
看到轉身面對自己的悠真,愛知縣劍鬼雖然爲之一愣,但手上的豔紅太刀卻是下意識的朝着對方砍了過去。
看到看向自己腦袋的太刀,悠真他將手中裝有愛刀‘朔雪風’的刀袋迎了上去。見此,愛知縣劍鬼她心底一陣冷笑。
——妖刀豈是凡物可比。
在因爲事出突然還沒有能夠做出反應的結野尤娜,目光注視下,刀身豔紅的妖刀和悠真手中拿着的刀袋撞到一處了。
“吼——————”
一聲虎嘯之後,只聽‘鏗鏘’一聲,結果卻是出人意料的意外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