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蝕骨的痛,又帶着些酥酥麻麻的癢意侵蝕着女人的理智,她蜷縮起來,時不時抽搐起來。臉上都是汗水,小臉皺成一團。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痛醒,看着外面的光亮,到凌晨了。
幸運的是,她活下來了。
修長纖細的雙手沒有變成尖銳的利刃。
安然摩挲着下巴尋思,一般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會覺醒異能什麼的逆天技能。
可惜,沒有。
喪屍對她的影響彷彿只是昨天的那場高燒,除此之外她依舊是個幸運的普通人。
揹包裡的糧食根本不夠安然撐過一天,安然拿起西瓜刀準備尋找物資。
昨天慌里慌張的,其實並沒有看清這個城市的全貌,這個城市在日出時分,從太陽洋洋灑灑的陽光下,倒顯得一種頹靡之感。
白天的時候,喪屍基本上不會出來活動,大街上只是偶有幾個漫無目的的晃盪。大部分的應當是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裡,等待着食物上門。
“啊啊!!”慘叫伴着孩子的哭泣聲,從附近的小巷裡面傳了出來。
安然握緊了手裡的西瓜刀,事實上她並不確定裡面有多少喪屍,如果貿然前去營救,意味着自己也要搭上一條命,她可不是個善良的人。
一對姐弟從小巷裡面衝了出來,年幼的率先衝了出來,年長的就在快要離開巷口,跑到陽光底下的時候,她的笑容還未在臉上綻開的時候,巷子裡伸出無數隻手,將她拉了回去。
她的笑容凝在臉上,眼裡瞬間充滿絕望。巷子裡都是她絕望的慘叫,可是沒過一會兒,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年幼的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置信一直保護自己的姐姐已經離開了自己。這般的末世只能自己承受了。
安然將一切收入眼底,準備轉身離去,又走到他的身邊,將兜裡留作備用的小刀遞給他。
男孩抖了一下,應該是被嚇到了,以爲靠近自己的是喪屍。他接過小刀,眼裡依舊茫然無措。
就在安然準備離去的時候,拉住她的衣角,他緊咬下脣,想要說些什麼。安然自然知道他要說些什麼,她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又分給他一些自己找到的物資。
但收留小孩,是絕對不可能的。末世還要帶着拖油瓶,安然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有時候都搞不懂那些末世文女主的思路,果然小說無法照進現實吧。
安然去別的街區搜尋物資,卻發現男孩像個小尾巴一樣,以爲自己隱蔽的很好,默默的跟在身後。安然故意沿途留下一些物資,也算是一種默許。
這般末日,有個人陪着也算是好的,倒有點形成一種默契,一時間安然動搖了自己不找拖油瓶的心,她不由得問道,“小孩,你晚上有地方睡嗎?”
小孩有些受寵若驚,睜着烏黑的眸子,想上前靠近一些她,卻又不敢。只好怯生生的說了些什麼。
安然和他其實離得不近,加上他說話聲音小,很難聽清。
安然向他走去,難得露出一些溫和的笑意。
一隻喪屍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用利爪穿透了男孩的心臟,他單薄的身子像是撐不住了,向前倒去。喪屍卻掏出了鮮動,跳動的心臟啃食。
若是一開始就沒有希望便好了。安然想。她奮力衝刺,似乎是想補救些什麼,砍下了喪屍的頭顱。
沒用了,男孩的屍體已經被喪屍啃食的殘破不堪,看着這具屍體,安然難以回憶起他白皙粉嫩的小臉。
她們的相識也不過短短一天,與人生而言,只是彈指一瞬間,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安然在蛋糕店找了個破爛的沙發休息,在黑暗中,她默默睜眼,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
這般末日啊......
安然想起了照片裡面那個女人,她細細的觀察着,她高挺的鼻樑,如海藻一般蜷曲的黑髮。遇見意外都不肯鬆手的,肯定是自己很重要的人吧,如果自己記憶還在是不是很想和她團聚呢?
又是一天,安然在二層搜尋物資,發現這個城市果然存在倖存者,他們已經結成小隊,在周圍搜尋物資。
安然觀察了一會兒到又不像是單純搜尋物資的,他們左顧右盼,連肯定沒有什麼有用物資的居民樓都要細細搜查一遍。
是在找什麼東西,還是什麼人?
總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奇怪的人還是遠離一些的好。
安然這般想着,結果還是在幾天後和他們打了個照面。安然微笑着,“你們好。”
對方領頭人很是高冷,似乎並不想理她。旁邊人卻看她的顏色不太對勁,和他耳語幾句後,全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他們找了這麼幾天的,總不可能是她吧。
安然握緊了西瓜刀,已經準備好了逃跑。
後面也被圍住了,實力懸殊。安然只好被他們帶走。七拐八拐的,來到她從未來過的外表荒廢已久的屋子裡,領頭人將她和照片對照後滿意一笑,摁了摁門鈴。
門自己開了,安然被帶到臥室,一個男人背對着她,蹲在地上,她這才注意到地上有着很多奇怪的算是發出激光的奇怪機械。讓人幾乎下不了腳。
“小子,該給報酬了吧。”領頭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性子急,忍不住打斷他的研究。
羌活轉過身來,多情的眼眸落在安然的身上,似乎並不意外看見她,“報酬放在房外的院子裡了。”他說這話時,連眼神都不願從安然身上離開。
安然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鬼知道他是誰啊。
聽着門嘭的一聲,安然嘴角抽搐,在線感謝剛纔的老鐵。防止自己逃跑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然然,我好想你。”羌活有一頭蜷曲的捲髮,被他抱住的時候,像是被大型狗狗抱住了。安然來不及反抗,直接大腦當機。
緊接着被他抱了起來,“你別站那裡啦,我在做實驗,會傷到你的。”他一邊轉移陣地,一邊認真的絮絮叨叨,像個老媽子。
不一會兒,安然在牀上降落,羌活單膝跪地,準備爲她脫下鞋子。
“等等等!!”安然終於反應過來,她感覺臉都要燒起來了。“你是誰?”安然被他溼潤的眼眸盯得有些害羞,別過頭去,不和他對視。
看良久沒有迴應,安然又補了一句。“我出了車禍,但也可能不是那個的原因,總之我失憶了。”
“我是你老公”男人似乎有些委屈。還怕安然不信去一邊找了什麼東西。
安然順着他的行動看去,他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紅本本。
上面赫然應着他們的照片和名字。她看見男人的名字叫羌活。噗哈哈哈什麼鬼名字啦。縱然心裡有很多吐槽。
安然沒有忘記自己一直以來的問題,掏出了照片詢問。
待羌活看清照片後,他原本充滿愛意的目光變得冰冷,嘴角也繃直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彷彿只是安然的錯覺。
“女兒,我們的女兒。”羌活說的很輕,彷彿只是他無意識的哼哼。
這下輪到安然震驚了,原來我看着只有二十多歲,其實已經四五十了?女兒都成年了的樣子。
似乎是看懂了安然的神色,羌活微微笑道“收養的。”
羌活坐在一邊輕嗅着安然的味道,又見面了,羌活在心裡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