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他給她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然我在青州長大,但其實我很怕熱,尤其是我生產的那天,是墨爾本入夏季以來最熱的一天,我感覺我渾身都被汗浸透了,我躺在牀上,無助極了,醫生在一旁不停的用英語催促我,讓我用力,可我根本就使不出力,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害怕無助已經佔據了我所有的感官。”
“那時候,我甚至覺得我下一秒就會死去,疼痛已經讓我哭喊不出來,我也很想配合醫生,儘快結束痛苦,可沒用,你知道當時我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嗎?”
“我在想,如果孩子的爸爸等在手術室門外,我是不是會變得堅強,變得不再害怕,可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人在等我,只有我自己,孤零零的自己……”
生孩子有多麼痛苦,只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才能明白,孟暖體會過,並且是一個人獨自體會過,所以,當她仔細的回憶生產過程的時候,她好像又將那個場景重新度過了一遍似的,那些苦痛無助像是冰冷的海水,向她傾瀉而來,她無力阻擋,一時被傷害的體無完膚償
。
剩下的那些點點滴滴,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仔細的回憶,她環着他頸項的雙手漸漸的鬆開,蘇留白扶在她背後的手一個用力,讓她緊緊的窩在他的胸膛前,他的胸膛很硬,她前額撞上去有些疼,疼的她眼睛裡飈出了清淚,過去那麼痛苦難熬,她都挺過來了,現在又在難受個什麼勁呢?
是的,她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是她自己堅持留下其其,是她覺得她一個人什麼都可以,也是她覺得她可以讓其其過的很好,就算沒有爸爸,可想象與現實之間永遠隔着距離,她並沒有做到一個人可以解決一切,也沒有做到讓其其過的很好。
她很失敗,這個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她必須承認。
他的身體動了動,她才驚覺自己還在他的懷裡,這個動作比剛剛那個動作看起來還要禁忌,還要曖昧,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好好的喘息一下,他給她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留白的一雙手臂如鐵,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會,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來,在她的發頂,額頭,側臉,鼻尖,最後挪向她的脣,他的身上帶着一股熟悉的男人味,薄荷中帶着淡淡的菸草味,很是惑人。
他的薄脣離她越來越近,她微微偏頭,準備躲避,卻被他突然伸過來的左手阻止,他的手掌上帶着厚厚的繭子,摩挲在她白皙的臉上有些疼,她帶着水霧的眼睛看着他因爲低垂着頭,而變得更加深邃的雙眸,那裡面堆滿了複雜的情緒,她雖然不能全看懂,卻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懊悔。
如果問他對當年的那個決定後悔嗎?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如果當年他選擇放下母親給他的壓力,和父親的死對他的衝擊,那該有多好,他就不會跟最愛的女人分開五年,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變得唯唯諾諾,只知道懦弱的道歉,不敢大聲哭鬧,不敢任性。
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就算他再難過,再後悔,也根本無濟於事,或許他此刻真的有些感情用事了,因爲聽到了她話裡的痛苦,聽到了她的無助,可他想,如果上天真的給他再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一定會選擇走另外一條路。
他的薄脣不再猶豫,而是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她的紅脣,她的脣一如既往的香甜,令他瘋狂,他的吻很兇很重,帶着無法言說的霸道,似乎要將她口中所有的香甜都汲取到自己口中,孟暖有些喘息不過來,雙手本能的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襯衫,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舒服一些。
他輕輕的皺眉,似乎不滿足現在這樣,一個用力,兩人就整個躺在了牀上,他壓着她,她穿着白色寬大襯衫,因爲他的動作而微微露出一側香肩,他看見後,整個人似乎更加瘋狂了,兩個人隔着各自襯衫,他能夠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柔軟,而她則是感到了他身體的堅硬,和石頭一樣,硌的她生疼。
走廊裡有聲音傳過來,是孟暖知道鎖了門,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身體,她膽小,在那方面尤其膽小,她很喜歡在安靜的空間裡享受他帶給她的瘋狂,而不是在這種隨時會讓人膽戰心驚的陌生環境中結合,她不喜歡。
她推了他一下,他沒動,她又推了他一下,動作有些急有些大,蘇留白耳朵尖,已經聽到了走廊裡傳來的動作,可他此刻不想停,一點都不想停下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身體對孟暖產生的反應不可能說停就停下來,如果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迅速停下來,他想他就不能算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終於在孟暖越來越僵硬緊繃身體時停了下來,他整個人覆下,身體與她緊緊的貼在一起,頭埋進她的頸項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頸項上,令她忍不住顫慄了起來,泛起了一片細小的雞皮疙瘩。
終於廊上的腳步聲停止了,但緊接着傳來的是一陣敲門聲,並伴着其其的童聲,全部響在門外
。
“媽媽,叔叔,你們在裡面嗎?蘇蕁阿姨讓我告訴你們吃飯了。”
孟暖剛剛已經被他剛剛的那一吻弄的體力透支了,此刻他又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她感覺她下一秒就會窒息,根本就說不出來任何話回答其其。
蘇留白又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才從她的身上挪下來,孟暖忍不住咳嗽起來,拍着胸口順氣。
“其其,你先下去,叔叔和媽媽馬上下去。”蘇留白倒是不緊不慢的替孟暖回答了問題。
其其聽到了回答,說了句知道了,就匆匆的跑遠了,空闊的走廊上傳來其其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孟暖的身體終於不像剛剛那麼僵硬了,放鬆了不少。
當然,就算蘇留白將她從剛剛的尷尬中解救出來,她也不會感謝他半分的,因爲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沒發生剛纔的那一切,她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就好像他只要隨便吻一吻她,她就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變得沒有任何原則可言,她就像一個就未經情-事的色-女一樣,只是被他輕輕的一勾-引,就會上鉤。
蘇留白感受到身側傳來的灼熱目光,轉過頭去看,正捕捉到孟暖帶着些憤怒的眼神看向他,他勾脣一笑,身體突然側過來,單肘支着腦袋,語氣漫不經心的問她。
“看來對我剛剛的表現不滿意?”
他左手支撐在頭側,空出的右手突然伸過來,孟暖看見,還沒來得及躲,便被她的一股力道拉了過來,她整個人撞向側臥的他,他身體太硬,她被撞的幾乎散架,胸肺裡好不容易進去的空氣,又被他這個動作,徹底的擠壓了出去。
“蘇留白,能不能別這麼幼稚,跟個孩子似的,我招你惹你了?”
孟暖看着頭頂的他,他支撐在頭側的手臂像個牢籠鐵壁,她爲了看他,動作有些大,額頭不小心撞到他支肘的手臂上,她疼的眼眶裡瞬間佈滿了清淚,孟暖剛想伸手去揉被撞的地方,蘇留白卻快她一步,伸出右手趕緊去揉。
他的大手寬厚有力,放在她的頭頂,讓她很有安全感,這隻手,她牽過,親吻過,卻從沒像這刻對她這麼溫柔過。
“我就是情不自禁,太想你了。”
他說起情話來,真的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的住,她總覺得他必須要經歷過無數女人,才能練就今天這樣說情話的本領,卻忽略了一點,有的男人,天生就適合說情話,蘇留白就屬於那種天生適合對女人說情話的那種男人,只是他不輕易開口,久而久之,大家都會以爲他嚴謹不近女色,其實那不過都是他迷惑衆人的表象,實際上,這個男人說起情話來,幾乎沒有任何女人能夠不心動。
孟暖覺得應該跟他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話可說,對於這個男人情話的迴應,她每次都顯得遲鈍無措,她想,要想和蘇留白真正的做到對等,就要將自己的臉皮練的厚一點,不然,她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孟暖將他的手拿開,慢慢的坐起身,她光潔的額頭上因爲剛纔的撞擊,而紅腫了一大片,看起來有些滑稽,她扎着馬尾,沒有頭簾可以遮擋,以至於她額頭的紅腫看起來更加明顯。
蘇留白也跟着坐起身,將她身上寬大的白襯衫整理了下,尤其露出香肩的那一側,還露着胸-衣帶子,這個畫面他只允許自己看到,其他人,誰都不可以。
孟暖感覺到他的動作,這才窘迫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因爲剛剛在牀上的那一系列動作而變得褶皺不堪,甚至連胸前的鈕釦都蹭開了兩顆,孟暖趕緊低頭整理,整張臉連着後頸的一大片雪白的皮膚都紅成了一片。
“晚上留下來,還是去我那裡?”蘇留白突然問,隨後呼吸突然接近她,“好方便我們沒完成的事情
。”
他之前提議要和她跟其其睡在一張牀上,她顯然並不同意,其其大了,已經懂得男女有別,她突然允許一個對其其來說還只是個陌生人的他,睡在她們母女的牀上,她肯定不會開心的,而且她也沒有這個打算。
其其和蘇辛是幼兒園的同學,又是同桌,蘇留白是蘇辛的爸爸,其其也知道,雖然她還小,但她已經知道,她將來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哪個男人就會成爲她的爸爸,她也會期待,但那個男人,絕不會是蘇留白。
她不可能接受蘇辛的爸爸當自己的爸爸的,絕不可能接受,有時候其其這個孩子和她一樣,愛鑽牛角尖,認定了的事情,幾乎不會有所改變,這有時算個優點,但有時是個極大的缺點。
有原則是個好事情,但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做到有原則,這並非易事。
“關於其其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最好從長計議,她雖然還小,但是該有的自尊心和是非觀,已經很明確了,我不想給她什麼壓力,只想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如果不繼續尋找父親會對她未來的生活更有利的話,我寧可這輩子都不告訴她。”
這話其實有些殘忍,對於蘇留白這個從沒盡到父親責任的人來說,更加的殘忍。
他不是不想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而是沒有人給他機會。
“孟暖,有事情發生,爲什麼你想到的解決辦法永遠這麼極端迂腐?固執偏頗,我從來沒說過我要給其其任何壓力,但她是我的女兒,這血濃於水的親情永遠無法改變,你不能這麼自私的剝奪她知道的權利,你也沒有這個權利,知道嗎?”
孟暖的情緒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就好像此刻蘇留白跟她討論的不是今晚睡在哪裡的問題,而是跟她討論其其歸誰的問題,她知道他不是在跟她搶其其,但她控制不住,其其是她的命,她受多少苦多少委屈都可以,就是不能讓其其受任何苦和委屈,這是她的底線。
蘇留白想伸手去樓她,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她卻很敏感的躲開了,動作有些大,大的蘇留白愣住了。
他跟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罩在孟暖的身旁,房間棚頂的燈散發出是淺粉色的光,投射在粉色的牆壁上,顯得燈光更加粉嫩,可就算是這樣,她的臉色還是白的,白的有些嚇人,最起碼看在蘇留白的眼裡,他有些心疼,他能夠理解孟暖此時的心情,卻不能夠同意孟暖的做法。
“孟暖,其其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就算你的顧慮多,但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答應我,想問題不要這麼鑽牛角尖,如果實在累了,就把所有的事情推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的解決,保證結果讓你我都滿意,知道嗎?”
蘇留白試着放低姿態,誘哄着孟暖,可此時的孟暖已經像被逆毛摸過的小動物,她縮在了自己的保護殼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也聽不進去任何人的意見,她在自己的世界裡,驕傲又孤單的活着。
孟暖沒說話,蘇留白也就沒再逼她,這樣談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會讓她心情越來越糟糕,他不想給她任何壓力,只想讓她能夠快樂一點,這件事不急,他會等,並且會很有耐心的等。
“好了好了,不要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了,我們下去吃飯吧,大姐和其其已經等急了。”
孟暖也覺得自己反應太過了,蘇留白既然給她臺階下了,她就順着往下走就好了。
她點頭,臨出去之前,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髮型,確定沒什麼特別地方,就走了出去,蘇留白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中間隔着一米左右的距離,他卻覺得這距離遙遠的像是一光年,他怎麼樣都無法靠近她,她受的傷害太多了,讓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信任別人的勇氣。
他不怪她,當年,他傷害她在前,這時候,她選擇原不原諒,他都得接受,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他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樓下剛剛還在的顧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員工也一個接着一個的換了衣服拎包準備下班了,蘇留白擡起手腕看了看腕錶,才八點,今晚關門有些早。
蘇蕁看見了蘇留白看錶的動作,笑着說,“你們第一次一起來餐廳裡吃飯,我決定好好的款待你們……”一家三口還沒等脫口而出,蘇蕁就硬生生的轉了個彎,“款待你們三個人,快過來坐吧,我吩咐後廚準備的都是餐廳裡的特色菜,不是重要的人物來可沒有這個待遇哦。”
孟暖顯得有些拘謹,因爲她沒想到蘇蕁會準備這麼隆重的晚餐,這太麻煩了,她能夠答應幫着照顧其其,她就該很感謝了,還吩咐後廚做了這麼多菜款待他們,她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有些想逃跑的衝動。
其其已經坐在餐桌旁開始吃着自己的兒童套餐了,看見媽媽和叔叔一前一後的下來,大眼睛轉了轉,沒說話。
孟暖趕緊走到餐桌旁,看了看桌上的菜,“蘇蕁姐,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這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本身你懷孕就是應該被照顧的對象,結果我還麻煩你幫我看着其其,怎麼想,我都會覺得心理難安……”
後面那句不如我把其其帶走那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餐廳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推開,餐廳門上風鈴清脆的響了起來,幾個人一同看過去,是楚靖。
其其很乖的吃着東西,蘇蕁摸了摸其其的頭,充分的表達了她對其其的喜愛,她走過去,迎到楚靖面前。
“你怎麼來了,今晚不是有會要開嗎?”蘇蕁剛站定,楚靖就伸手將她反轉過來,摟着她一起往回走。
“回憶提前結束了,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今天吐了嗎?”楚靖問蘇蕁。
蘇蕁搖頭,“就是聞到油膩的東西,會感覺到一陣噁心,其他的症狀都還好,而且孕吐沒有那麼快的,我現在才五週,最起碼要七八週以後纔會有孕吐的反應出現。”
楚靖點頭,說話間,兩人就已經走近孟暖和蘇留白所在的方向,蘇留白朝着楚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孟暖則是和以前一樣,稱呼他爲楚總。
幾個人打完招呼,楚靖率先坐在其其旁邊,看着滿桌子的菜,“我晚飯還沒吃,沒想到你們也都沒吃,看來我還挺有口福,正趕上你們的飯口。”
孟暖和蘇留白相繼落座,五個人坐在餐桌旁,一時無話,最後還是蘇蕁打破了沉默。
“孟暖,阿白,快嚐嚐餐廳最近推出的特色菜,賣相不錯,味道也不錯。”
孟暖拿起筷子,伸手夾了其中一道菜,正如蘇蕁所說,賣相不錯,味道也不錯。
楚靖和蘇蕁坐在一面,楚靖爲了照顧蘇蕁,幾乎沒間斷的給她夾菜,她前面的碟子上堆成了一個小山,她皺眉,覺得楚靖這種做法是在養豬。”
孟暖倒是挺羨慕楚靖這樣照顧蘇蕁的,她懷孕的時候,從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吃了吐吐了吃,從來都沒有人問她難受不難受,愛吃不愛吃。
她搖搖頭,往事不能回想,只要一回想,就是一身的傷痕累累,她不想再讓自己感覺到傷害,逼着自己不再回想,專心吃飯。
楚靖似乎察覺到了孟暖和蘇留白的過分沉默,但他終究沒說什麼,感情的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兩個人才知道怎麼溝通解決,外人根本幫不上忙的。
---題外話---PS:對墨爾本的氣候描述有些錯誤,大家別介意,就當小說來看好了,改的話審覈很麻煩,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