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本該牙牙學語時說出的第一個字,與他們來說,確是如此的陌生。
大人的言語之間,讓他們明白,他們與別的孩子不同,他們沒有“娘”,沒有那個能護住他們,遮風擋雨的人。
西廂靜了下來。
一句話,在他們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漣漪,那種被人惦記的感覺,讓人窩心。
“是娘!”崔樺儘量的給他們一種,母愛無所不在的感覺。
記得曾經看過一張照片,戰火紛飛下的孤兒院裡,一個小女孩在地板上畫了一個媽媽,脫下鞋子,小心的躺在地板上,蜷縮在媽媽懷裡,閉上眼睛睡覺。
“娘想和你們說話,眷戀的看着我們長大。娘一直都在,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只是我們看不見,我也說不出。”
崔樺小心的編織着母愛的神話,卻也不忘,囑咐一句:“此事不要說與別人,否則,娘會因爲擾亂陰陽,萬劫不復。”
崔長安已經忍不住,發出了嗚咽。
黑暗下,崔長平眼角晶瑩。
沒孃的孩子就是讓人心疼。
崔樺知道他們需要發泄,像是大人一般,輕拍着他們的後背。
西廂的哭聲慢慢沉寂下去,夜一片靜膩。
入了夢的人,聽不到崔樺低語:“哭吧!哭出來,總比窩在心裡好。”
沒有娘,他們的哭聲,不會讓人心疼,得來的只是心煩的呵斥。
小小年紀就開始壓抑感情,並不好。
吐盡心中濁氣,心念一動,進了空間。
崔樺很想知道,她費盡氣力,拔起的板栗樹如何了。這棵樹至少長了二十年以上,經歷了天災人禍,存活至今,要因爲她死了,就太可惜了。
進了空間,崔樺驚呆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到處綠油油的一片,地上的草有一米多高,她踩在地上,連頭也露不出來。目之所及都是草。
這還是她的空間嗎?怎麼整個的變了個樣。
努力的踮起腳尖,使勁的跳起來,遠遠的看到一處高地。認準方向,艱難的移了過去。
走到近前,崔樺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這是實驗室撞擊,拱起的土堆?
不要欺負她見識短,認不出這是一座山。
山上覆蓋着綠油油的植物,沒有平地上那麼誇張,卻也有成人兩掌高。
山腳有一個山洞,洞旁一棵小板慄樹,枝頭開滿了毛蟲樣的板栗花,比剛栽進去時,明顯粗壯很多。
洞內一扇門,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好像門扇斜嵌在牆裡。
崔樺遲疑了一下,打開門,門後東西不變,仍是熟悉的實驗室。和家嬸子給的兩個油餅,還躺在值班室的小桌上,還有她偷來的兩穗玉米,撿來的零零散散的種子。
出了門,爬上半山腰,整個空間盡收眼底。
大棵的板栗樹,似乎一直長在這裡,枝頭上開滿了花,板栗落了一地。
倉庫墜落砸出的大坑,已經變成一個半畝大的小池塘。池塘正中一塊巨石,高出水面兩米多,泉水從是頭頂上噴涌,成傘狀落入池塘,掀起陣陣漣漪。
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工的噴泉。
一座小型彩虹,懸在噴泉半空,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不知是青苔自然生長,還是經過筆墨雕琢,石頭上落有綠色的“草長”二字,生機勃勃,似乎正努力的掙脫出巨石,身姿延展,仰望天空。
目之所及,原本被燒灼過的地面,被綠色覆蓋。
撞擊而成的溝壑也已經填平。
整個空間,煥然一新。
冥冥中,崔樺知道,這是空間種進了植物,升級了,纔有了這些變化。
本該開心,至少,眼前的情況,無不說明,那焦黑的土地可以孕育出植物。
但,她卻笑不出來,反而覺得,這就是一場災難。
她還準備着,費了半天力氣,偷來兩穗與玉米,爲的是啥?
不就是種在地裡長糧食嗎!
這麼巨大的草,她小胳膊小腿的啥時候清理出來。
崔樺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不管了!先把落下的板栗收起來,這可是她的後備糧食,許是掉落有先後,有的板栗,已經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根發芽,長成巴掌高的小樹。
心念一動,出了空間,再進來時,手上多了一個竹簍。竹簍就在西廂,她原想着,明早和家嬸子給的餅子,總不能憑空出現,竹簍在屋內,也可以做個掩護。
也幸好有竹簍,要不然,她就得用雙手一把一把的把板栗抓下去。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板栗外殼上還有刺。
小心的把板栗拾進揹簍,送到倉庫的休息室,休息室本來就小,堆了一堆板栗,更顯的擁擠。
得!又來活了,還得騰出點地方放東西。
空間外漆黑安靜,不知是何時辰。
空間內滿眼綠色,起了小風,沙沙作響。
搬完板栗,崔樺又開始清理草地。
許是在空間的關係,崔樺用上精神力,兩相疊加,力氣大了許多。
清理出一平米左右,精神力也就到了極限。
崔樺手中握着撿來的種子,看着地面,有些猶豫,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她在花盆中養過植物,卻不會種地。
這棵與棵直接的間距是多少?
怎麼種?撒下去,還是挖個坑,埋進去?埋多深?
這都是學問!
崔樺乾脆什麼都不想,跳進池塘,仔細的洗了個澡。
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空間蔓延,崔樺嘴角出現一抹笑。
平日裡賣個丫頭不過五六兩銀子,就是賣到那風塵地,也不過二、三十兩,原主卻被嬸孃買了一百兩,不就是因爲這幽幽體香。
原主恨極了這氣味,覺得自己不端莊,她卻極喜歡,多少人重金,求而求不得。
湖水不涼,不熱,洗着洗着,疲憊感上來,崔樺從湖裡出來,直接躺在倉庫的休息室裡睡了。
至於那株被她種下的山藥,已經被她遺忘到天邊。
天色漸明,崔樺雖然睡了,這感覺還延伸到空間外,感覺到小哥哥有動靜,眼還未睜,心念一動,就出了空間。
穿戴好,就出了屋子。
屋外崔延年已經起牀,去後院整治菜地。
崔王氏在廚房起竈燒火。
崔樺眼珠子轉了轉,去了後院,這個時代,每家每戶都會留出一塊菜地,種菜自己吃。
要想在空間種地,還得先去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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