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虞琇沔對自己能奪魁首自有信心,可對這位...癡人說夢了。

曹振淩三兩口啃了蘋果可還是覺得餓,又撥了香蕉吃,嘴裡東西還沒嚥下便道“別這樣啊,對我也得有點信心,答的偏題,我再多看看書,你輔導輔導,總能矯正的不是?又不是真沒學問。而且,你覺得慘不忍睹,對外而言就是還湊合,尚可,我在努力努力兩個月內擠進優秀也不是不可能,料不準半年後和你一人一個狀元也不是夢呢?”

虞琇沔也不想太打擊他“無礙,你畢竟才十七,還年幼。歷朝歷代就沒有十七歲便得武狀元的。”一般都在二十來歲,人體長穩後,性格也穩重,學識也紮實的,方纔可能得那武狀元“吞下去在說話!”

“麻煩!”咕嘟聲,嚥下去“我就要打破常規!”

這囂張的話讓虞琇沔笑了笑,卻不再說他。

從第一天真正認識曹振淩起,這小傢伙便開始打破常規着呢。哪差這一件?手上的答題,其實也不是真慘不忍睹,只是答題太過新穎,老傢伙們怕是最煩這種後生了。

劉秋蓮現在想要把東西討回,卻礙於臉面無法一個個把送出去的要回來,她女兒比三子小一歲剛剛出閣,原本豐厚的聘禮自是讓夫家滿意,可忽然從庫房搬出,年幼的又剛剛嫁過去的曹雪怡又無法壓住夫家下人的口舌,片刻功夫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再聽聞外面對曹家這幾日越演越烈的傳聞,頓時臉色鐵青。

他丈夫本還尊敬這新婚的小嬌妻,如今赫然大怒“你這些嫁妝難道是從別人親孃封存的庫房裡拿來的?!你可知不知道,若非虞先生嫁給你二哥,這些嫁妝你二哥不在乎直接交給虞先生,誰還知道你^娘做出這種齷齪事?”

不錯,傳了幾天,事情經過自然也讓外頭人知道透徹。

本來,繼姆盜取繼嫡子親孃的嫁妝已經足夠滿城風雨。可,這其中又牽扯到虞先生,這繼姆自然罪加一等。

所謂名人效應怕也就如此,這些閒言碎語本是婦道人說的,可牽扯到虞琇沔那便是事關讀書人。

外人本對曹振淩評價不妥,可又因他願意把千金難求的財物轉手就贈與虞琇沔,那便是真性情,視錢財如糞土,品德略高尚。

只是,虞琇沔和曹振淩兩人越是出風頭,被人讚歎,劉秋蓮和曹雪怡的日子越難熬。

如今曹雪怡哭的泣不成聲,她自然知道這些東西哪來的,可她和哥哥一樣怎麼可能把那廢物放眼裡?娘說這小子活不久,早些用也無妨的不是?

但對夫家這,曹雪怡卻死不承認“我若知道那還敢拿來?不怕別人尋上門?”“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拿了不該拿的嫁妝,要我張家臉面何存?今日就帶着你的嫁妝給我回去!風聲沒停前不許回來!”

曹雪怡沒想到前兒對他百依百順的丈夫,轉頭便會這麼對她,新生錯愕的同時更是把曹振淩和虞琇沔恨都要恨死。

可她一個已經出閣還被趕回夫家的女子又如何能報復曹振淩?劉秋蓮?她娘現在也自身難保呢。

時間就在劉秋蓮焦頭爛額之中流淌而過,她當初送了不少好東西給孃家的嫂子們,如今有意提起,讓他們先歸還,自己把銀子補上也行,一個個都翻臉不認人。

這讓劉秋蓮氣惱之極,她真出什麼事,劉家難道還能置身事外?

虞琇沔在背後算着時間,見時間已過一般,劉秋蓮臉色憔悴便又笑着加了把火,算是幫幫她。

隔天,便傳聞劉家當年拿了劉秋蓮不少東西,怕是有不少是曹振淩親孃嫁妝裡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歸還。

劉家那些女人原以爲不會牽扯到自己,可這幾天出門訪客或上門拜訪的,有意無意都問起此事,這讓好面子的劉家都羞於做人。大怒之下,幾個夫人不敢再私藏,連夜派人送去。

而曹振淩便抓^住這次機會,命人守在劉家後門,見到人便給大肆宣傳,劉家的確拿了不少,現在不好意思深更半夜派人送回曹家呢!

劉家自然不知被人算計,連連擺手“沒,沒有的事。”可那日後門看到的人可不少,容不得劉家狡辯。

院內,虞琇沔看着書,結果西哲遞來的紙條,看過後又還回去,西哲替他點燃燒了。

虞琇沔的目光並未離開書本,卻對同在房內毫無形象,靠在軟榻上讀兵法的曹振淩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和婦道人家有什麼可計較的?”

這幾日曹振淩已經慢慢習慣這慢節奏的社會,人都有幾分懶散“哼,這不是劉秋蓮和他兒子計算你嗎?我就讓她嚐嚐被別人計算到家門口的感覺。”

虞琇沔見曹振淩說的理所當然,笑笑也不在去勸說。

曹振淩卻忽然扔了書,坐起來“我這事兒還好辦,你這卻有不小的麻煩了吧?”

虞琇沔明知故問,挑眉看向曹振淩,詢問他,何意?

曹振淩不耐煩的嘖了聲“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煩,彎彎繞繞的。”固然嘴上這麼抱怨,可真擔心“我可是聽說林景輝的親孃已經聽聞消息,從寺廟裡匆匆趕回,不出三日便能進京。這位,怕是不好對付。”若非虞琇沔這人壓根不適合宅鬥,他那需要費心?

不過虞琇沔是大才,注重的方向也不一樣,如何會在乎自己後院的事兒?雖然他就是後院的人...

像這種人,就該給他個安寧的後宅,無後顧之憂,才能發揮所長。否則就像現在這樣,被折或被埋沒。

如若是前任的話,虞琇沔這破脾氣還不知要被怎麼羞辱,想想就捉急,真是天妒英才。

“恩。”虞琇沔輕輕應了聲,卻沒多言。

越想越不安的曹振淩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面“我和你說,我看過一本書上有這麼一句話。”“恩?什麼話。”虞琇沔看着曹振淩眼中擔憂,心裡流過一絲暖意,頗有興趣的追問。

“其實也不是一句話,是一段,我給你背背。”曹振淩深吸了口氣,把《孟子》(戰國)裡的“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一流串,一口氣給說了。

連個世界略有差異,文化也是如此,若曹振淩是文科生,那抄襲都能把他抄成一代奇才。可現在,他說是看來的。

虞琇沔並未看到過這本書,第一次聽到細品之下卻覺得意外的合適自己,擡手揉了揉那少年的腦袋“你這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我只想說,宅鬥你真沒腦子,也不適合...”但感覺又偏題了...虞琇沔說自己寫文章老偏題似乎也能理解。

蠢貨,虞琇沔覺得自己就不該對他抱有期望“如若你沒事可做,就再去練一頁字。”

“不,還有事!咱們先聊聊如果林景輝他娘來找你的話怎麼辦?”曹振淩焦急的問“你不會傻乎乎的打算直接拒絕不去吧?”

虞琇沔反倒是奇怪了“難道不是?我已是曹家的人了,與林家有何干系。”

“的確,你是我的人了,和林家無關,若尋常女子倒也罷了,可你是虞琇沔啊!外面的多少張眼睛瞧着你?你這般做只會讓人覺得你對林景輝還懷有怒意,懷有怒意就是還有感情,您真還有感情?!!”說到這曹振淩都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