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你們走我留
半夏似乎對這些書極其感興趣,一邊看,一邊珍視的拍拍那書說道:“阿婉,若是大娘子見了這書,不定怎地開心呢。”
“那就給我娘也拷貝一份!”七娘懶洋洋的躺在蒲團上,撫摸着自己咕嚕嚕叫的肚子。
“什麼是拷貝?”半夏頭也不轉,只顧着一本本的看那些書。
“就是抄一份唄
!半夏,你說些我孃的事情我聽聽。”七娘繼續撫摸自己的肚子,兀自安慰,這樣也許能減肥呢……
“我聽百合姐姐說過,咱們大娘子自小就聰慧,可是一不愛女紅,二不愛管家,偏喜歡舞劍,又愛雜書。這裡的書,只看名字都覺得有趣,娘子定然愛看。”半夏只要說起大娘子白冰玉,滿眼都是崇敬,不但是她,白家的人無不如此。
自從天聖八年白家老爺去世,幾年前白家的女婿薛萬里出走,就是這個娘子一人之力撐起了白家。
因此,白家的家奴對於她的崇敬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七娘向來知道阿孃忙,對於她和慕青也是極進疼愛,可是真的相處的時間卻不多。
一年裡,她的阿孃總是有一半的時間不在,便是在,總有管家掌櫃的多事煩擾。
她自小都是養娘半夏並奶媽子帶着的,身邊總是圍着一羣丫鬟,她的少年時光都是在白家大院子,那個時候以捉弄慕青消磨時光。
“孃的功夫能和展大哥比嗎?”七娘側着頭有些好奇,畢竟只有自己不會功夫,慕青都被送去了青猿山學武功去了。
“看阿婉說的,展大哥纔多大,怎能跟大娘子比?當年娘子去尋你雪姨的時候,何等身手?名鎮涼州!”半夏說起的時候頗爲得意,彷彿那榮耀是她的一般。
“啊?我阿孃這麼厲害……”七娘翻身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半夏身邊,看半夏翻書。
正在翻書的半夏忽然放下書,一臉嚴肅的說道:“阿婉,此時偷得半刻閒,做丫頭的不由要給娘子叨唸兩句。”
七娘見半夏這般嚴肅不由得又癱回蒲團上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和冬青一般對我嘮叨起來,我聽着,至於會不會照做,那還是看我心情。”
“七娘聰慧也心善,奴婢知道,可是咱們格律軒越發沒有個章法了。
咱們現在回了高家,比不得在白家,白家從商,一切從簡,可高家是高門大戶,規矩多,是非多。
娘子怎地也要顧及一下,就算娘子大了,出嫁了,若是沒有孃家人的依傍,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半夏雖然隨着七娘胡鬧,但她心裡明白,在高家偶爾一鬧尚可,若是長久鬧下去,只怕於七娘全無益處。
“我心善?”七娘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心善這個詞用到她身上真真是糟蹋了……
“娘子若不是心善,何至於救了蘇雪得罪了大公子?咱們院子的丫頭那個不說娘子心善?
也不見娘子對那個丫頭說個重話,別的院子差事做不好了捱罵是少不了的,捱打也是有的。”半夏見七娘一副作死的樣子,自己氣的便辯駁起來。
原來不打不罵就是心善,半夏的理論真是奇妙。
其實七娘只是懶而已,懶得理會與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她不像阿孃,她的阿孃白冰玉長了一副菩薩心腸。
至於竹林,開始是好奇,後來是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也曾經在國內遭遇過那樣一次噩夢,九重天裡被一個滿臉惡相的人,差一點得逞
。
現在想起來,事情淡了,可是那種恐懼卻深切。
因此她最恨用強的男人,就算是她大哥,也是不能原諒的。
“你可別對別人說我善,我不惡,更算不上善,我只是比較懶。恩,就這樣說。”七娘被半夏這麼一說,反而想起來點事情,便這樣叮囑道。
半夏看着七娘,知道自己的話全部都白說了,便問道:“娘子方纔怎地不跟着去,娘子難道不擔心展大哥的安危?”
“他功夫那麼高,我去了算甚?拖油瓶?再說,我怕死。”七娘見半夏有了疑問便糊弄過去是好,一時半會間她還不想透漏真相,再裝一會吧。
“哎呦呦,娘子快別說這話,娘子若是怕死,天下到不見有不怕死之人了。
遠的不說,去年春天,誰想着法子折騰奴婢們,自己跑到那湖邊跳水來着?打量我不知道娘子怎地想的!”半夏一下子惱了,想着七娘不知道心裡又存了什麼鬼主意,這會子要問清楚。
“罷了,咱們只管等着,少不了他們爭得頭破血流,入了主室,最終還不是尋本空白的經書?
果然要出了這密道,必定還是要回到這裡的。”七娘見半夏惱了,也不細說,只微微一笑,讓半夏靜靜的等着便是了。
半夏一轉頭,笑的燦爛忙道:“知道娘子你鬼,只是不知道娘子是不是鬼到點上了。
奴婢這就把心裝到肚子裡,好好的等着好戲上演。
只是阿婉,可是要說好了,這樣的事情,這一遭也就罷了。
果然出了事情,奴婢一個丫頭,如何護的了您?”半夏似乎只要七娘給了頭緒,便是安心了。
“半夏可知道,官軍已經進來了。
所以無論誰拿到那本空白經書,也是出不來這個地下城的。”七娘癱倒在蒲團上,不知道是不是餓過了,只是渾身沒有勁,也不再滿眼雞鴨魚肉了。
“官軍?”半夏不解,好奇的看着七娘。
“你以爲大哥哪裡來的那麼理直氣壯?
他怎地不知趣,也不可能是叛徒,你且想想,我們高家甚時候出過孬種?
他再混賬,大是大非面前豈會兒戲?
何況他是嫡子。”七娘對於古代這種兒女的三六九等的分法已經是很清楚了,自己的老爹,自己的六哥,不都是吃了庶子的虧嗎?
嫡子天生就帶着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他們內心極爲驕傲,大哥的姿態就是最好的解釋。
“可是,娘子如何知道的?”半夏忽然問道。
“你方纔可注意大哥的打扮,他穿的是官服,他被桑子擒住,咱們救了他,他卻毫無愧色,依舊壁立如鬆,泰然自若。
還有展大哥,他說他尾隨細作而來,那麼誰指使展大哥來的?”七娘只是猜測,根本未曾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