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雲淡風輕地揚了揚下巴:““她要是有能耐的話,那儘管跳出來好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想了想,說道,“就算靜蘭公主不跳出來,蒼國那邊要怎麼辦?你之前也說了,蒼國皇后時分寵愛靜蘭公主,哪怕是死了,也要求你終生不得給予其她女子名分。既然這樣,你要怎麼娶我?與蒼國兵戎相見麼?”
“兩國兵戎相見,受苦的只是百姓,更何況以陸迦眼下的情況,也並不適合開戰。”他頓了頓,淺淺一笑,“而且,爲夫絕對不會爲了你而置萬千性命而不顧的。”
他淺淺的笑容中帶着我無法看懂的絕情,我輕輕擁住他,淡淡地說道:“幸虧你不是帝王,否則……”
“否則什麼?”
“沒什麼。”往他懷裡鑽了鑽,終究是將那沒有說完的話徹底埋在了心裡。
如果你是帝王的話,那我現在一定已經死了。
“小東西,學會弔人胃口了。”他擰了一下我的腰,而我也毫不示弱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嗯?竟然敢咬爲夫,沫兒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哼,咬你怎麼了?”擡起頭,卻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本來挺足的底氣一瞬間沒了蹤影。說真的,對於他這種似笑非笑地神情,我絕對是害怕的,嚥了咽口水,慢慢地挪着身體。
只是還沒挪幾下,他就翻身壓了上來,捏住我的下巴:“小東西,看來爲夫真的是太寵你了,寵到你連爲夫是什麼樣的人都快忘了。”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既然沫兒忘了,那爲夫就提醒你一下。”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爲夫是有仇當場報的人。”
“……”天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這個老不死的男人,是個有仇當場報的人啊!
殘陽如血,將潔白的窗紙染得通透,順着窗櫺望去,可以看到擺在角落裡的暖爐,上好的銀炭正發出蓽撥的聲音,似乎可以聽見某種類似燃燒的聲音。而那偶爾發出的蓽撥聲,則一下又一下地觸碰着心底的某個角落。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特別在意這樣的聲音,總覺得那樣的聲音讓人覺得真切,卻又在暗處慢慢醞釀出某種近乎決絕的悲壯。
“小東西,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心情大好的模樣。
打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這種……算了,不說了!”
他眉眼飛飛,笑着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爲夫長得這麼帥,沫兒你也不吃虧啊。”
“你敢再自戀一點麼?”
“做人要誠實。”他正色道,“用不着自戀,爲夫本來就很帥。”
扯了扯嘴角,遇到這種人你還能怎麼辦?矇頭大睡,眼不見爲淨。
誰知才睡了沒多久,就又被某個混蛋給推醒了:“沫兒,不要睡覺,陪爲夫說說話。”
“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覺,讓我陪你說話。”扯了扯被子,往裡鑽了鑽,“要說,自個兒對着牆壁說去。”
“可是爲夫想跟沫兒說話。”
“睡覺睡覺,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可惡,爲什麼那種事情過後,每次睡着的都是我?不應該是男人先睡着麼!
“可是爲夫睡不着,要不沫兒我們再來一次?”
“咳咳!”他的一句話,頓時使我睡意全無,甚至顧不上自己什麼都沒穿,蹭地坐了起來,指着某個混蛋的鼻子怒道,“劉澈,你……你要是敢再來一次,我、我就讓你進宮去做太監。”
雙手枕在腦後的他,眉頭微蹙,表情略帶迷茫地想了想,隨後卻很詭異地吐出一句:“太監?先前怎麼沒想到呢。”
“你說什麼?”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長身而起,穿戴起來,隨後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難道說我剛剛的威脅起作用了?
劉澈剛走不久,夕顏就笑眯眯地走了進來,使我不由問道:“你笑的這麼花癡做什麼?”
“小姐,這一次主子寵了您這麼久,小姐肯定會心想事情的。”
“咳咳!你,難不成你一直都在外面?”
“伺候主子和小姐,是夕顏應該做的事情。”
扶住額頭,頓時有種想要鑽到地縫裡去的感覺:“那個夕顏啊,你……你不覺得這麼做有點……有點那個……”
“夕顏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小姐您……咳咳!”
那個咳咳算什麼意思,我扯着嘴角,尋思着是不是應該把這個丫頭給滅口,還是直接賣到窮山惡水的地方去做別人的媳婦。滅口這種事情善良的我是做不出的,因此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把他賣到窮山惡水的地方比較好。
“夕顏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總這麼單着也不是個事,我聽聞隔壁賣豬肉王二的老婆的哥哥的堂弟的三姐夫的小侄子還沒成婚,要不小姐我就做主將夕顏許配給他?”
“小姐,你記性真差。那王二的老婆的哥哥的堂弟的三姐夫只有小侄女,沒有小侄子,只有個小侄女。”
“嗯?是小侄女麼?”
夕顏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絕對是小侄女,不相信的話,小姐就去將那王二的老婆的哥哥的堂弟的三姐夫找來問問就知道了。”
“……”可惡,那分明就是我胡編亂造的,虧這小丫頭還能給我結的這麼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