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冬天的寒氣直往人的身體裡吹,天上、地下一片的白,白茫茫的世界中村莊成爲標誌,渺渺的炊煙看出家的溫暖。
路上媽媽和大舅舅聊天,大舅舅是媽媽背大的,特別有感情,媽媽問大舅舅和舅媽婚後過的好不,大舅舅紅了臉:“姐姐,我們感情還好。”媽媽放了心。
舅媽姓董,是山東逃荒來的,在山東生活不下去了,舅媽就和爹爹一起逃荒到了舅舅的屯子,經人介紹和舅舅結成了夫妻,大家都管舅媽的爹爹叫老董頭。
記得前世的時候,舅媽生了個女孩叫丫蛋,月子裡坐下了病,一直沒調養好,丫蛋五歲的時候,就故去了。
老董頭想回山東老家,捨不得女兒唯一的骨肉,好在女婿對自己好,才繼續留下來。
鰥夫多年的大舅舅把丫蛋撫養長大,老董頭看孫女結婚了,含淚回山東老家去了。
舅舅一個人生活多年,到晚年才續絃老伴,感情一般,大舅舅一輩子過的及不順心,如果大舅媽一直活着,舅舅一輩子應該會幸福的。
欣欣決定回去的時候留點救命的藥,救舅媽一命,大舅舅的命運就會改變。
這時,大舅舅問:“姐姐,你們哪天回來,我來接你們。”媽媽算了一下:“初五回去,初九就回南京了,路上要走十天,欣欣還要上學。”大舅舅點頭答應。
欣欣對媽媽說:“媽媽,我想帶舅舅或姨回去,年後,飯店開業,幾個舅舅姨姨都大了,去杭州那裡發展,怎麼也比農村強。”媽媽看了看欣欣,同意了。
她對大舅舅說:“你回去問下媽,看誰想和我們走,先考慮下,等初五回去商量。”大舅舅高興地說:“姐,我要去,可以不?”欣欣看着大舅舅的樣子:“大舅舅呀,你現在好像去不了,舅媽懷孕了吧。”
大舅舅頓時沮喪起來,低着頭,媽媽也嘆口氣,對大舅舅說:“你等過幾年,孩子大了再說。”大舅舅嘟囔了一句,看着前面到了爺爺家,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爺爺的身體極好,從南方走的時候,毛三還不會走路,一晃三年了,毛三滿地跑了,爺爺高興極了,摟着孫子不放。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初五到了,是二舅舅來接我們,爺爺捨不得孫子,一直送到了姥姥家門口,又抱了抱孫子,看着孫子進屋,纔回去,並說初八他也來送。
看着爺爺遠去的身影消失,二舅舅就興奮地問起了
杭州的一切,幾個姨和其他舅舅也都好奇地詢問。
欣欣問姥姥:“打算去幾個人?”姥姥想了想:“想叫你二舅和二姨去,其他幾個都小,等長大了再說。”
三舅舅噘着嘴悶悶不樂,姥姥氣得瞪圓了眼睛:“你才十五歲,到那裡還要人照顧你,不聽我話了,是不是。”三舅舅忙對姥姥說:“媽,你別生氣,我聽你的還不成,我就是鬧心。”說完,走出門,拿着斧子,對一堆大木頭髮泄起來。
二姨彎了雙眼睛看着三舅舅發泄,勤快地收拾着屋裡屋外。
記得前世二姨的婚姻不好,二姨夫脾氣暴躁,身體好,經常打罵二姨,二姨四十多歲就故去了,姥姥傷心了好久。
那時,二姨家的二個兒子都成家了,見到欣欣媽媽哭着說:“大姨,我媽媽死的不明白……”欣欣鄙夷地望着表哥,當初二姨夫欺負二姨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當初二姨夫和小蜜鬼混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記得二姨病了很久,其實也沒什麼致命的病,怎麼會死。
二姨死後,沒幾天,二姨夫把小蜜領回家,名正言順地扶正,做兒子的纔想爲自己媽出頭,實在是想爲自己出頭罷了,媽媽嘆息着抱了抱表哥:‘你媽就是死的不明白,有證據嗎?孩子,你後悔晚了。”
這次,欣欣能把二姨領走,二姨的命運一定會改變,欣欣暗自高興。
欣欣想起前世的二舅媽人不錯,不知道現在和二舅舅認識不?
欣欣問姥姥:“二舅舅定親了沒有?”,二舅舅忙大聲回答:“沒有。”“那二舅舅有對象沒有呀?”大家都望着二舅舅,看見二舅舅的臉色有點不自然,欣欣輕鬆地說“如果有也沒有關係,過二年,也去杭州,在杭州結婚也好。”
屋裡,媽媽問姥姥:“二兄弟有對象了呀?”姥姥想了想:“這狗小子,也不和我說,要是有了,就叫他們黃了算了。”
媽媽慎重地說:“如果姑娘好,就定下來,以後去杭州成親。”姥姥想了想:“等他回來,好好問問他。”
二舅已經二十多歲了,在農村成親早,像二舅舅這樣年紀的男孩子,有個對象很正常,二舅舅拉着欣欣去了西屋:“欣欣呀,舅舅問你,真的讓她也去,沒關係嗎?”
欣欣心裡一樂,笑着說:“二舅舅呀,要我答應,必須叫我偷偷看看人,可以不?”她記得前世二舅媽的長相,年輕一點也應該能認出來。
二舅舅想了想:“欣欣呀,我可以領你去看,你可千萬別和人說呀,”
“沒問題,
要不咱們拉勾。”
二舅舅又說:“你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去,”二舅舅帶欣欣走向屯子的西頭,一個房子前面,二舅舅漲紅了臉:“旺、旺”學着狗叫。
不一會,出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可不正是我後世的二舅媽,不過現在年輕,紅潤的一張臉,看起來很漂亮。
欣欣對二舅舅說:“人還不錯,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商量。”就跑遠了。
二舅舅對姑娘說:“秀蘭,這是我大姐家的孩子,過幾天我要和姐姐去杭州了,咱們的事如果行,就定下來。”姑娘驚訝地問:“那我怎麼辦呀?”
二舅舅肯定地回答:“我姐答應,過二年你也去,我們在杭州成親。”秀蘭低着頭,紅了臉:“那你什麼時候和我爹說呀?”
“我一會回去就叫媒人來說,你同意和我去杭州嗎?”秀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傻子,還問什麼,快回去吧。”
二舅舅一步一回頭,皺着眉頭想事情,看到秀蘭遠遠地一直在看他,才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腦袋,跑了回去。
到家,剛想說什麼,只見姥姥眼睛瞪着他:“你們都長大了,翅膀都硬了,不用我了,是不是?”
二舅舅馬上誠惶誠恐地說:“媽,這不沒來的及說嗎?秀蘭同意了,媽你看……”
姥姥用掃炕笤帚,使勁打了下二舅舅:“你乾的好事,好在秀蘭是個好姑娘,要不,我一定打折你的狗腿。”
說着,姥姥馬上下炕,拿出女兒給的首飾,找了個金戒指,用手絹仔細包好,放在衣兜裡。邊走邊說:“你們在家做飯,多做點好吃的,我去後院你們八嬸家,一會就回來。”
媽媽忙說:“我和你一起去。”
姥姥想了想:“也好,大姑娘呀,咱們走。”
二舅舅忐忑不安的眼神跟隨着她們遠去,小聲對欣欣說:“欣欣呀,你說這……能行不?”
欣欣笑着:“二舅舅呀,你就把心放好,一定能成的。”
欣欣見到二舅舅坐立不安的樣子就想笑。大舅舅和三舅舅都在鬧心,只有幾個姨一邊做飯,互相用眼睛溜着,看着二舅舅的笑話。
二舅舅一會探頭看看外面,一會在屋裡轉着圈,總算聽到外面大姐姐的聲音,衝了出去,想問什麼,又看了眼姥姥冷冷的臉,話硬生生縮了回去。
老姐姐拍了拍二舅舅的頭:“傻兄弟,事情成了,秀蘭收了戒指,這幾天,把婚定了。”
二舅舅長出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精彩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