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皓然家的樓下,這是d城一處十分高檔的住宅小區,葉爸爸當年把這裡的房子留給了皓然。
車子停下,皓然依然趴在車後座上,一動不動的,車廂裡瀰漫着刺鼻子的酒味。惜然找到手機撥打鄧麗妍的號碼,但是沒人接聽。
便下車去皓然的衣兜裡摸到鑰匙,趙家成依然是架着皓然,把他從車裡拖出來,然後架着他上樓。
三室一廳的房子,裝修得極精美,那是葉爸爸當年在世時親自設計的,在這裡,惜然也曾經住過一段時間。
但是當年的整潔不復存在,房間裡十分凌亂,衣服扔得哪都是,地上還躺着喝空了的酒瓶子。鄧麗妍不在家,趙家成把爛醉的皓然放倒在沙發上,對惜然說道:“去兌點兒蜂蜜水來。溲”
“呃” ωωω▲ттκan▲¢〇
惜然不明白趙家成要蜂蜜水做什麼,但還是照着做了。後來她才知道,那是醒酒用的。
“我託着他腦袋,把水灌他嘴裡。恧”
趙家成說着,就蹲下身將皓然的頭託了起來,惜然忙過去,將水對着皓然的嘴道:“皓然張嘴”
皓然迷迷糊糊的把嘴張開了一點兒,惜然便將蜂蜜水一點點的灌到他的嘴裡。
皓然被嗆了一下,咳嗽起來,神智好似也清醒了一些。而此時,房門打開了,鄧麗妍的身形出現在客廳裡。
見到家裡多出來的兩個人,鄧麗妍明顯的露出吃驚的神色,再看看喝醉的皓然,眉頭便皺了起來。
“麗妍,你們吵架了嗎爲什麼”惜然問道:
鄧麗妍只沉着臉道:“不爲什麼。”她將手中的包包扔到沙發上,然後向着臥室走去。
惜然正想追過去,趙家成拉住了她,“人家小夫妻的事情,我們不便攙呼,我們回去吧。”
趙家成的目光沉穩篤定,惜然點頭。兩個人從皓然那裡出來,上了車,惜然很歉疚地說道:“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趙家只笑着,騰出一隻手來在她的發頂上揉了一下,然後便是繼續開車。
惜然垂了頭,剛纔趙家成揉她腦袋的那一下,就像是長輩揉小輩的腦袋,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很幼稚。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車速不是很快,但車廂裡很安靜。惜然對着趙家成向來有不知說什麼的感覺,而趙家成好像除了對小水晶話很多,除了會對她很柔和之外,也是一個話不多的人。
快到她的家時,趙家成的手機響了,她聽到趙家成說:“哎喲,真抱歉,我晚上要陪我女朋友。下次吧,下次我做東。”
然後,車廂裡又安靜了下來。
她轉頭,而趙家成的眸光也正好望過來,兩人的眸光在車廂黯淡的光線裡相撞,惜然對他笑笑。
“你有事就去吧,我不用你陪的。”
趙家成一笑,“在外邊應酬,哪有在家吃飯好。相對來說,我更喜歡家的氛圍。”
這句話好像說的有點兒意味深長,惜然愕了愕。
而此時,車子已經停下,她的家,到了。趙家成是和她一起上去的,小水晶已經先吃上了。此刻,已是晚上八點,那小傢伙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正往嘴裡就着小魚送餑餑。
趙家成一進去,便將小傢伙抱到了腿上,小傢伙亦是高興得很。晚飯雖然只是家常便飯,貼餑餑和熬小魚,但趙家成仍然是吃得十分開心。
惜然忽然間想起他的話,他說,喜歡家的氛圍。家的氛圍應該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應該是其樂融融吧。
轉天的工作仍然是一如既往,只是快到下班的時候,老闆忽然說要請客,因爲這個月的業績非常好,所以要犒勞大家。
飯店是d城很出名的一家,難得經理今天大吐血,職員們一個個熱情高漲。席間,惜然去洗手間,迎面幾個男人的身影走過來,爲首的人,身材修長,黑色大衣白色圍巾,眸光深沉內斂,正是林若謙,身後則是幾個從未見過的人。
惜然微微蹙眉。那人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身形似是頓了頓,而後向前走去。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撩過鼻端,惜然怔了怔,而後加快腳步回到原先的包廂。老闆已經結過賬走了,只剩下幾個職員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說笑笑,惜然推說有事就拿着包出來了。但是人剛到走廊裡,便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形向着不遠處的一間包房走去。
那女人穿着緊包身的裙子,豐乳肥臀盡顯無遺,那男的,則是身寬體胖中年模樣。男人的臂膀攬着女人的腰,女人小鳥依人一般地任男人摟着,不時地在男人的懷裡低笑。而那男人的手則是由女人的小蠻腰上移到女人豐滿的俏臀上,捏了一把,接着是十分的聲音,“小寶貝,先吃飯再吃你。”
“你壞死了。”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滑過耳膜,惜然全身忽的一震。再定睛看過去,那男人卻已摟着女人進了不遠處的包房。
惜然手裡的包包忽然捏緊,一張嬌俏的小臉一點點堆積起憤怒的神色,忽的一個轉身,向着那間包房而去。
砰地推開了那門,眼前是一張很大的餐桌,四圈圍滿了人。惜然的眸光迅速地找到那對男女,然後抄起酒櫃上的酒瓶子大步上前,在人們驚詫的目光中,將那酒瓶對着那男人的後腦當地就砸了過去。
強烈的撞擊聲響過耳膜,那男人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身旁緊挨的女人則是目瞪口呆,繼而驚恐的尖叫起來。
那時的林若謙,他就坐在包房的首位上。今天的客人,或多或少都和千雲置業有過一些交往,本不喜這種熱鬧,但邀請他的人是原先在北京的舊識,且太過熱忱,便不得不來。
當時,身旁的人正在向他敬酒,而後,包房的門被人推開,那是今天最晚到的一個客人。那人的懷裡還摟着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子,那女子好似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想不起來便不去想。本來他的事情已經夠多,才懶得動那個腦子。他只當又是有錢便包了情人的主兒。而那女人看到他,面上似乎是僵了一下。他也沒在意,只淡淡睞了一眼那兩人,便是收回眸光,與敬酒的人喝酒。耳邊有人在喊陳總。那人哼哼哈哈的答應。
然後便有人給他們做起了介紹,他只對那人淡淡點個頭,而那人則是雙眸露出十分驚喜的樣子,他說:“您就是林總啊,真是一表人材。”
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早就免了疫,便對那人淡淡一笑。
也就在這個時候,包房的門再次砰然打開,一個女人衝了進來。她的眸光只在那個擁着美女的陳總背上一掃,便是伸手抄起了門口酒櫃上的啤酒瓶,對着陳總的後腦便砸了下去。
那一刻,全場寂靜。
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那個陳總身邊的人都沒有想起來去阻攔。直到那酒瓶落在陳總的後腦上,噹的一聲,酒瓶碎裂,酒液四濺,鮮紅的液體順着陳總的後腦流下去,這才驚叫聲四起。
而他,則是眸光驚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個手裡仍然攥着半個酒瓶子的女人。那張熟悉的嬌俏的小臉,繃得通紅,一雙明眸充斥着狠戾和憤怒,那道纖細的穿着淺灰色羽絨服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他聽到她說:“打死你,打死你這種家裡有老婆還到處找女人的男人我打死你”她扔了手中的半截酒瓶,又抄起了酒桌上放着的白酒瓶。
“快快拉住她”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接着便有人站了起來,在她的酒瓶快要落在那陳總腦袋上的時候,飛快地攥住了她的的胳膊。
“放開我,打死他”惜然雙眸充血,臉上的憤怒神色,是林若謙從不曾見到過的。他的心像被人一下子從胸腔裡提了出來,他驚怔地看着神色幾乎叫猙獰的女人。
而那個陳總身邊的嬌小女人,則是嚇得哇哇大哭,“大姐,不要大姐”
唉,惜然做了神馬呀,下一更,在傍晚,大家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