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合很生氣,毛奪妻之恨,來這裡找麻煩是吧?蘇小茹和那王通根本就不認識,而且人妖殊途,有毛哥關係?
而那個王通捱打簡直就是自找的!
要不是蘇小茹的速度快,易合一定已經將那個王通打殘廢了扔海里了,什麼玩意兒啊?而現在,居然還有人爲王通這種人出頭,易合怎麼能不憤怒?他的憤怒,來的就好像是九天落下的瀑布!
飛流直下三千尺。
“你說過?”
通紅的眼睛帶着煞氣,易合死死的盯着那個人。
這個時候不去譴責那種東西,卻來譴責他老婆——你以爲易合是可以隨意揉捏的嗎?你以爲蘇小茹的男人就真的是小受嗎?
一把,提起了那人的領子!
“你說過?你倒是說說看,什麼不過分?”
易合的胳膊上,一根根的青筋就好像是河道一樣,從肌肉上鼓起來,澎湃的力量夾雜着心跳的律動,將那個人提了起來,而後狠狠的就將人給甩了出去——
“砰!”
一側的鋼筋牆體猛然晃悠。
就好像是一列高速運行的火車頭狠狠的撞擊在了牆壁上一樣,那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整個遊輪都在顫抖。
“過?這個過不過?”
那人貼着牆壁滑落,易合卻緊隨其後,一腳狠狠的當胸踩去!
腳,帶着呼嘯的狂風。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易合這一腳真的踩到了這個人的身上,那麼他是怎樣一種下場——胸骨斷裂是一定的,但是這個卻並不是很嚴重。對於妖怪來說,也不致命,但是易合卻可以讓他的心臟和肺葉變成肉沫……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人喊道:“腳下留人!”
可惜易合的腳卻沒有停下來,因爲這個聲音很陌生——既然不認識,那麼爲什麼要聽他的話?易合不會聽他的命令。
而蘇小茹則是又一次竄了出去——
詠春。
迅速掀起的拳影如同狂風暴雨一樣朝着剛剛出聲那人壓迫了過去,蘇小茹出手毫不留情,一上來就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砰砰砰砰砰……
“咔嚓!”
易合的腳終於降臨到了那人的胸部,狠狠的一腳。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碎裂的內臟碎片也跟着噴了出來,梨花帶雨,絢麗非常。隨後易合一擡腳,就朝着正在和蘇小茹打的那個人掠了過去……峨眉追風短打,易合出手如電,招招指向了對方的要害。
身無彩蝶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易合和蘇小茹不需要眼神的交流,什麼都不需要,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配合的就是天衣無縫。任何的交流都是下乘。
蘇小茹全心全意展開詠春拳。
易合則是將看家的峨眉追風短打一連串的施展出來,更不見手下留情。
砰砰砰砰砰……
拳腳交鋒,那人才是接了幾下,就已經手忙腳亂。
蘇小茹一臉冷酷,對易合說道:“他用的是通背拳,你小心一點兒,別讓他貼身靠上來,蠻力摔打他!”
“好!”
易合一拳狠狠搗向對方的背心。
那人腳下一轉,閃了過去,但易合卻接着機會扣住了對方的一條胳膊。
“死吧!”
易閤眼中晦澀的血光閃了一下,長臂暴漲,將那人扯了一個踉蹌,另外一隻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如同是擰螺絲一樣一扭……
“咔嚓!”
白森森的骨頭茬子衝破了肌肉。
那人的胳膊此刻已經完全扭曲,變得異常詭異,易合擡腿就是在他的腿上蠻力一掃,一下就讓這人的腿變了形,小腿的骨骼也和胳膊一樣,冒出了森森的骨頭渣子。
那人慘嚎……“啊,你們好狠!”
“死!”
“咔嚓!”
他的頭顱突然轉到了背後,而後如同一個被撞擊過的西瓜一樣,炸裂成了碎片。
餐廳中一時間安靜的詭異。
地上躺着的三個人,死了一個,重傷垂死一個,反而是一開始就挑釁,被蘇小茹收拾的那個傷勢最輕。易合畢竟比蘇小茹殘忍的多——誰讓他是男人呢?誰讓他接受了那野獸的血脈,如今已經完全覺醒了呢?
他一出手,身不由己。
生和死,就是這樣一個短暫的時間,當你閉上眼睛,再也睜不開的時候,那麼你豈非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易合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抑鬱卻依舊沒有消散,拉起蘇小茹的手,說道:“我們走吧,都是這些渣滓敗壞了興致……”
兩人剛剛出去,隨後蘇小玉也跟了出去。
今天這一出有點兒莫名其妙,但是既然發生了,那就是不可避免的東西。易合他們在甲板上吹着風,希望海風可以將他們的鬱悶全部吹走。
一個房間裡,蘇老妖盯着監控的畫面沉默了半晌,身邊的幾個人也是緊張兮兮的看着畫面,半晌後,一人才是說道:“不動則已,一動殺人,此子好狠的心思!”
蘇老妖道:“當真是個天煞星。”
“那王通怎麼辦?”
有人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雖然這些人也是人,但是他們的另外一個身份更是妖。
人是妖進化的,妖是精變的,精又是那些普通的動物開啓靈智形成的,這個就是一個古古怪怪的圓,本是同根生,卻相煎太着急。
蘇老妖道:“能怎麼辦?讓王家把人領回去,丟人現眼。”
一人道:“那小姐?”
“這個事情,誰也不要插手了……”
這個事情,那是要死人的,這個誰也沒有辦法否認。易合的殺氣太重,蘇小茹也輕不到什麼地方,自古練武的人都是這樣的脾氣——一個練武人如果沒有這樣的膽氣,還談什麼武功?還談什麼?
那簡直就是個廢人!
蘇老妖比誰都明白,他已經老了,活了幾百歲的年紀不容易,而他現在,更不如仇妙妙。得罪了易合,就等於得罪了整個那些少壯派的妖盟人物——明媒正娶,媒妁之言,這些你和那些人能說得通嗎?
深受現代思想薰陶的妖怪們講求的是連愛自由,愛情觀念相當的西方化,蘇老妖在這個問題上註定是沒有辦法和他們交流的。
可是,他卻也不能妥協!
妥協了就是輸了,他輸不起,他一直認爲自己所堅持的正統纔是最正確的東西。
可是反抗呢?
和整個少壯派的妖盟翻臉,他翻不起!
這簡直就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呢。
易合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甚至於仇妙妙他們也把這個當成是一出鬧劇。既然你已經挑釁了,那麼就要有死的覺悟——妖之間需要團結,互助,這個不假,可是這個卻不是某些人藉以威風的虎皮!
妖盟啊,多大的面子?
仇妙妙半晌後纔是開口說道:“長白山的這些東西,太不長進了!”
雄哥道:“別說是小易那脾氣了,換成是我,也活撕了他,什麼玩意兒?”
郎哥搖搖頭,說道:“差不多。”
王家的人此刻匯聚一堂。
大家都在想對策,這樣的恥辱,讓他們怎麼能夠接受?所以等到了下午的時候,王家的人就將易合他們三個人圍了起來。易合嘴角帶着冷笑,看着這些人,說道:“不識好歹是吧?今天就送你們喂鯊魚……”
蘇小茹將一個盒子遞給了易合。
這個事情,他們知道遲早會來的,所以早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易合打開盒子,裡面有一柄*,還有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手術刀。
易合取出了*,將盒子還給蘇小茹。
易合道:“你拿着當暗器吧。”
他懶得和人廢話太多,兵器在手,立刻就衝了出去。可這王家人卻非比尋常,除了那些小年輕外,修爲幾乎都比易合要高,大部分都已經到了氣丹境界——這個境界,雖然還不是太高,卻也比易合厲害太多了。
他們有修爲,易合卻有直接的天生蠻力。
聚氣,還丹,歸元,氣丹,金丹。
易合的境界和這些人足足相差了三個境界,但氣丹卻不是金丹,假的真不了,所以易合心中也沒有太過於害怕。可是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他難以忍受。
就好像,有一座山,壓在自己的肩頭。
易合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的聲音,渾身的肌肉顫抖着,擋在了蘇小茹和蘇小玉的身前,軍刺倒提,冰冷的煞氣從身上散發了出來!
壓力,無處不在。
壓力,無窮無盡。
易合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要崩潰了——
一個人,面對一羣比自己高出三個境界的高手,屹然不退。
他就好像是一隻醜陋的螻蟻,仰天咆哮。
天地不仁!
人不仁!
“吼!”
易合身上的幾根毛細血管突然飆出數道血花。
血腥氣瀰漫,易合似乎看到了那個血紅的世界,一隻野獸,仰天咆哮,即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努力的站直自己的身體。
易合提着*,艱難的朝前走了兩步,然後狠狠的朝前插了過去。
但那強大的氣息卻是一種無窮無盡的阻力,幾乎能夠讓人崩潰。
蘇小茹和蘇小玉如同呆傻了一般,已經坐到了地上,易合艱難的一個人對抗者這些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如果,沒有這些氣勢的話,他相信自己可以將這些人都殺光的。
殺人術就是殺人術。
“殺!”
一個人輕巧的避開了易合的*。
一隻手掌,狠狠的朝着易合的胸膛印了下去……
“砰!”
易合踉蹌後退了三步,噴出一口血,但是他卻並沒有飛出去。
他身後還有蘇小茹,他如果飛了,蘇小茹怎麼辦?所以他寧願自己重傷,也不能夠退縮。後退了三步,易合再一次衝了上去。
“殺!殺!殺!”
他的雙眼通紅,就好像是一隻憤怒了的野獸,帶着絕望的咆哮朝着這些人衝鋒。
“砰!”
又是一掌打在了易合的胸膛上。
他胸前的骨頭幾乎都碎了!
可是,易合卻依舊沒有飛出去……有一種力量,支配着他的軀體,讓他毫不退讓。一如那曾經的夢境中,那隻野獸——
不屈,不甘,絕望的咆哮。
天空中,不知道何時飄來了一層黑雲。
天地間一下子黑了起來。
緊接着,瓢潑一般的大雨就敲擊在了甲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易合在雨水中艱難的站起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越來越璀璨,如同是血紅色的寶石,帶着一種震懾人心的魔力,看着衆人!
“殺——”
又是一次明知道不可爲而爲之的衝鋒!
他似乎已經傻了。
“殺——”
一道閃電,從頭頂經過。
慘白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所有人的臉,有震驚,有恐懼,有惋惜,也有無奈。
可唯一一張臉卻沒有表情!
易合的臉呆滯而木然,唯有他的雙眼在詮釋着一種無邊無際的煞氣……那一種煞氣是如此的濃重,濃重到了易合竟然可以無視他們釋放出來的氣勢的程度。若非易合此時已經重傷,硬生生的藉着一口氣在支撐,他們已經成爲死人了。
“咔嚓——”
又是一道雷電,直接劈在了易合手中的*上。
易合渾身哆嗦了一下,卻並未鬆手……
一道電光沿着它的身體進入到了經脈中,而後進入丹田,以近乎於光速的運行速度在任督二脈中運行了一個小週天。而後,丹田中,經脈中,一層血氣瀰漫,迴歸于丹田,竟然形成了一個血紅的內丹。
紅,妖豔如血。
這一瞬間的變化卻漫長的好像一個世紀,易合的頭腦中清晰的把握住了這些變化。自己竟然結丹了——
沒有經過歸元境界,竟然直接結丹!
而且這個丹,還不是氣丹,而是元丹——
這種事情說出來絕對是沒有人相信的,但是這一切,卻是眼前的事實。
易合的眼中,血紅色的光芒更加的熾烈了幾分。
“殺!”
一道血色的罡氣突然從*上衝出了三尺多長,一閃而末。
可是,對方卻有三個人倒下了。
他們的喉嚨上一條細細的血線流淌,,無論是血管,喉嚨,還是神經,也都已經徹底的被一刀兩斷。
“殺殺殺殺殺殺……”
此刻在易合的心中,只有永無止境的殺念。
殺!
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終於,眼前已經看不到活着的人影,易合纔是勉強的一回頭,對着兩個女人微微一笑,然後一頭栽倒在了甲板上。
黑暗變成了血紅色……
一隻野獸在咆哮,它渾身浴血,已經油盡燈枯。
可是,爲什麼不放棄?
既然堅持的如此辛苦,爲什麼不放手?
支撐的身體如此辛苦,爲什麼不選擇趴下?
舒服的等死,不好嗎?
爲什麼,會有如此不甘的心?
人總是畏懼於死亡,可是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畏懼有用嗎?
所有的生靈苦苦的掙扎於人世,爲的就是那生存的機會——活着比什麼都沒好,也比什麼都重要,可是上天卻要收走這樣一個最寶貴的東西。
“啊……”
易合驚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花白的天花板,白色的被褥,一切都是白色的。
蘇小茹就坐在牀頭,一臉的驚喜,壓低了聲音,問道:“醒了?”
易合抿嘴笑了一下,眨眨眼。
蘇小茹說道:“你爲什麼那麼傻?”
易合依舊只是笑。
蘇小茹道:“你的外傷已經全好了,裡面還需要調養,不過聽仇妙妙說你現在已經結了丹,境界非比尋常了!”
易合還是笑。
他現在除了笑就是笑,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笑豈非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結丹嗎?
易合細細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畫面。
廝殺,廝殺,自己殺光了所有的人,除了廝殺,也就只有廝殺了……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丹田中,一顆紅的如血的珠子在不停的旋轉。
這個就是金丹嗎?
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他進入可以發出三尺長的罡氣。
蘇小茹道:“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從易合昏迷開始,蘇小茹就寸步不離的照顧着。而易合能夠如此快速的癒合,還是應該感謝他的那顆紅色的珠子才行。
外面。
蘇小茹道:“小易怎麼結成金丹的?”
仇妙妙皺眉說道:“那個似乎不是金丹,可是卻又似乎和金丹一樣,氣丹,元丹,更不是,我也不太清楚那個究竟是什麼。”
蘇小茹道:“妙妙姐,謝謝你,要不是你,小易只怕……”
仇妙妙苦笑着搖頭道:“是我去的晚了,否則也不會弄成這樣。”
“那些人是什麼人?”
“哎,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問了。”
蘇小茹眼中兇光一閃,冷哼道:“不,我想要知道。想要殺我男人的究竟是什麼人,到時候就算是婆婆問起來,我也有的說!”
船,依舊在緩慢的航行。
少了一些不和諧因素之後,似乎一切都太平了許多。
可是內地卻發生了一件很驚人的事情,東北王氏家族,被人連根拔起,一夜之間竟然是被滅族了,而兇手,卻似乎查無此人。
這成了當地一個懸案。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麼,人心惶惶中,天雲市的葉瞳卻看着遠方……
易合是她的兒子,而想要殺小易的人,豈非都要死的一乾二淨?
作爲一個母親,兒子無疑就是她的逆鱗!
所以,王家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