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謝小南番外——謝謝你給我的光榮
謝小南半靠在牀頭,仰着頭望着天花板,指尖的煙,已經快要燃完了……
這樣的夜,最難捱。
陳鷗終於長大了,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一看就是溫室裡出來的嬌生慣養的孩子。現在的她,成熟,穩重,而且幹練自信已經是同行業裡出類拔萃的精英。悌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等到某年某月某一天在與之相見,她一定不會讓他失望。她從來也都不會讓他失望。
她曾對他說過,配得上謝小南的女人,絕對得是優秀的。悌
那時候謝小南笑她,這世上男人這麼多,比我好的比我有本事的多了去了,爲什麼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好?
她說,因爲我愛你——諛
我愛着你,你在我眼裡就會那麼閃耀;若是不愛了,你便什麼都不是。
今晚的相遇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甚至,他想過已然數年不見,縱然做不得情人朋友的情誼總是還有的。
他有過那樣的念頭要去見見她,或是喝一杯咖啡或靜坐在陽光底下侃侃而談,他想要親口問一句,你還好嗎?
她很好,只需看一眼便會知道。
容顏依舊。只是那多出了歲月洗禮過的痕跡的臉上,更添了一份成熟女人該有的嫵媚和風情。
想必那個男人是把她照顧得很好的。
因爲工作的關係言莉莉不時的有來倫敦,幾乎每次過來她都會找陳鷗吃飯聊天逛街,甚至陳鷗還會在她住的酒店跟她一起過夜。她們是那樣交好的朋友,無話不談——她告訴言莉莉,她現在很安定,田默曉對她很好,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做妻子是一種福氣。諛
一羣人不時的聚會,言莉莉會偶爾在他面前提一句陳鷗的近況。她說她很好,他便放心。
……
菸灰掉在手上,燙得他一震,迅速從牀上坐起來。
他睡不着,便拿出電話打給曾嘉駒。
心裡有事的時候,曾嘉駒總是他的傾訴對象,無論工作還是情感。
這會兒國內還是下午時間,曾嘉駒跟朋友在高爾夫球場邊打球邊談事情,接到他的電話便找了安靜的地方坐下。
他問小南怎麼這個點兒了還不睡。
小南笑道,你是真關心我還是嫌我打擾到你瀟灑快活了?
曾嘉駒啐了他一句,說,你有屁就放。
沉默了一陣,小南問他,“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沒有後悔藥賣的?”
曾嘉駒心裡一滯,半晌,他換了語氣問他,“遇見誰了?”
小南不說話,低低的笑了兩聲。
“是不是見到陳鷗了?”曾嘉駒再次問。
聽他那語氣,謝小南幾乎都能猜得到,那人一定是皺了眉。他說,“嗯,見到了。”
“你想說什麼?或者,你還能說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說,什麼也都說不上。她很好,真的很好。”
“小南……”
“嘉駒,我是後悔,可是直到現在爲止我也沒有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是錯的,至少,陳鷗她不會跟着我吃苦。”
兩人各自握着電話,在謝小南說完那句話之後都不吱聲了。
謝小南聽到電話那頭有女孩子在跟曾嘉駒說話,很秀氣的嬌滴滴的聲音,他調侃的笑問,“我怎麼記得上次那個說話不是這樣子的?”
曾嘉駒反應慢半拍,待他緩過神來,才說,“你管得着嘛?”
小南一陣大笑,說他換女人比換鞋還快。曾嘉駒默了一陣,說,“那是因爲我沒有遇見陳鷗那樣值得我用一輩子去愛的女人。”
謝小南,笑容僵硬在脣角。
兩天之後謝小南跟隨領導一行人在軍用機場搭了專機回國。
走前那一晚,他花了一個小時編好了一條不足二十個字的短信要發給陳鷗,最後還是刪掉了。
他想,那些話,那些祝福,在她看來一定非常好笑。
她早就不需要他任何一句假惺惺的關心了,從他離開英國、離開她的那一刻開始。
正值臺/海關係緊張時期,回國之後不久就接到上頭的命令,各方集團軍都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強化軍事演習。
謝小南所在的南京軍區廈門軍分區,由他負責的防化團將隨列車前往安徽北部一三界軍演基地。這一次的演習不僅是對整個南京軍區而言很重要,也是上級領導最重視的一項任務。
臨出發前的團部會議,謝小南一再強調這次任務的重要性,也下達了硬性指標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在座的軍官兒都瞭解謝團長的脾氣,脫下軍裝他跟你可以是好哥們兒,可一旦回到戰場上,那絕對是個嚴厲之極的首長。
謝小南每次有任務要遠行,頭幾天夜裡溫婉就都會輾轉難眠。
這是一項危險性極高的工作,不比謝長樂他們空軍場站,軍演這種事她不算完全清楚可也瞭解過幾分,上頭的要求就只是“允許有1.4%的犧牲率”。
要是好死不死的小南就成了那1.4%中的一個呢?
這不是不可能的,那孩子責任心太重,凡事都親力親爲從不畏首畏尾,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又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雖說每次也都是輕傷沒有大礙,可好歹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她哪能不心疼?
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找人想辦法把小南弄去總參
,可那孩子不知好歹,說真正的軍人就要上過幾次戰場受過幾次傷,刀槍不碰的那是後勤部的娘們兒……
溫婉又翻了個身,瞪大了眼睛嘆了口氣。
謝長樂也醒了。
他揉揉眼睛,轉過身來看妻子,問她,“你這是怎麼了啊,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也讓我安生睡個覺好不好?”
溫婉藉着窗外昏暗的光線瞪他,一腳橫過去重重的搭在他的腿上,“我睡不着你也不陪我說會兒話。”說話間她撅了下嘴,像個孩子似的。
雖說年近五十,可年輕時就被一衆男人仰慕的溫婉現在是半老徐楊風韻猶存,謝長樂被她一碰,聽着她那近似於撒嬌的聲音,心裡微微一動,靠了過去。
“你要幹嘛啊,喂喂,手往哪兒放……”
“別吵……”
他成功的將這磨嘰的女人抱在了懷裡,弄得她好不害臊,“謝、謝長樂你不要這個樣子。”
“咱們部門的老劉,跟我年紀相當,前些日子梅開二度娶了個三十不到的姑娘……”
“那又怎麼樣?”
“羨慕啊。也難怪人家常問我說,爲什麼謝司令不如劉主任愛笑呢。你說我有啥值得笑的?”
“……”
“我差不多一個月回來兩三次,可你每晚都只給我一個背影,你叫我笑得出來麼?”
溫婉那張臉被他說得燙得不得了,卻也忍不住笑,一個勁兒的說他下流。謝長樂哈哈大笑,說,“很少聽說男人五十幾歲就開始禁慾的,你這是提前讓我進入老年人的生活狀態。”
“我這是爲你身體好,一年有個四五次就不錯了——你別跟我扯這些無聊的,問你啊,小南這次去安徽,到底靠不靠譜啊,安全指數幾顆星?”
“我哪知道?當兵的哪一個沒有危險?想要安穩,讓他回來跟他大伯做生意得了。”
溫婉靠在老公胸口嘆氣,“哎,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壞事兒,老天爺這輩子來折磨我。大兒子當兵,二兒子又開飛機——全都不讓我省心!每隔一段日子就提心吊膽一次,我真怕我這心臟遲早出問題……”
“老謝啊,當初你就不該同意小南考軍校。其實軍校倒是沒什麼,可也該給他弄到好一點的部門去,參謀部多好……”
說着說着她困了,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是睡着了。
可是謝長樂睡不着了。
他抱着妻子望着窗外那輪明月,想着這會兒不知安危的小南,一顆心總也落不下去。踏實不了,也就閉不了眼睛……他真希望自己是心理作用才導致右眼一直跳,他想,小南一定會平安歸來。
心有靈犀這種事其實是真的。
無論是父母與子女之間,還是深愛的戀人,對方一旦陷入危難中,另一方一定會收到心理或是生理的暗示。
這段時間陳鷗一直忙着和兩家人一起籌備婚禮,婚期將近,她越發寢食難安,她只當這是大多數女人都有的婚前恐懼症。
謝小南已經回國半個多月了,她的生活也已經恢復到了正常,偶爾想起他來心口依舊會隱隱作痛,但是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以爲常了,就並沒有把這事兒看得多要緊。生活照舊,工作照舊,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安之若素……也依舊能和田默曉相濡以沫。
只是,她不得不重視的事這兩天會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會莫名其妙的雙手發抖。這不,剛拿了針線想把婚紗的腰收緊一點,明明都照着那位置釘下去,卻冷不丁的紮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深紅的血液,瞬間浸出來一顆血珠,滴在了那潔白無瑕的婚紗上。
親愛的大家,非常抱歉,今天更晚了。
昨晚爲了補看前晚上閉幕式的鐘漢良就沒有寫今天的稿子。對此,我要學着小哇那標準的90°彎腰的姿勢向大家鞠一躬,大喊,對不起我錯了!
但是好歹還是抓緊時間寫完了更新上了,大家笑納唄。
還有啊,又看見有人說作者是蝸牛了。咳咳,那啥,我最近在寫新文,番外也沒斷更不是。只是請大家諒解哈,同時寫兩邊確實有點不好消化。在此,爲大家造成了看文不便,我再次道歉。(最近我咋總是道歉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