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豫曾經問過韓寒,大致意思是說你有沒有對你當初輟學感覺後悔,韓寒很黑色幽默的說,後悔,因爲女同學都在學校。
當然,這句話只要是智商能看的懂故事會的人,都應該能明白。其實人家一點都沒有後悔的意思。
其實後悔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發生在人的身上。人麼,最難的就是坦誠的面對自己了,總想着逃避自己曾經的經歷和漠視自己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這其實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就好像世界末日,光我記憶裡就有好幾次,比較牛逼的就是一九九九年的那次和2012的這次,反正都造成了大範圍恐慌。恐慌的人其實都挺無知的,不但無知還愚昧。
雖然說愚昧通常和文化程度有關係,但事實上,博士後都有被嚇的跳樓的,而酒吧前面那個公廁收費的張大爺卻告訴我們:“怕他個先人闆闆,個瓜娃子。”
所以這種東西就只能用一個人是不是能真正的面對自己來說明了。
就好像我現在一樣,我腦袋裡出現了關於我的無數個結局,其中有言情片、恐怖片、懸疑片、科幻片、倫理片、金瓶梅和韓劇,之所以要把韓劇單獨拿出來,是因爲韓劇通常會死男主角……
當然,這些東西都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也決定坦然點接受將要來臨的東西,畢竟我不能因爲世界末日的到來就提前一年不吃不喝,這樣是不對的,是不負責任的。
“我們下去吧。”我看着滿眼血絲一臉宿醉樣的老狗,點上根菸衝小李子說。
小李子轉過頭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從不知道是從昨天晚上還是昨天白天就保持同一個姿勢到現在的麒麟衝我說:“這傢伙怎麼整?”
我叫了他兩聲,發現他沒有任何迴應,還是一副麒麟望月的造型擺在那裡,如果不是他一呼一吸帶出的火星子,我還真以爲他昨天論陰陽倒乾坤把自己給玩死了,不過他不理我,我也沒辦法,只能把睡在我腿上的糖醋魚給晃醒,她死死纏在我腰上的尾巴也給鬆開了。
“才幾點啊,你就把我弄起來。”糖醋魚懶懶的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說着。
我看了看錶,發現現在才只有凌晨三點多,但是天已經大亮了,這儼然又是一個嶄新的時差誕生了。
而這個時差可不簡單,真的。如果告訴那些天文學家,我們的地球被人硬生生的給往回掰了一晚上,他們絕逼是不會相信,這種東西乍聽之下跟科幻小說一樣,但是現在事實擺在我們面前,不相信都不行。
我把糖醋魚橫抱在手上,衝老狗說:“你們先下去,我馬上就來。”
老狗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哦了一聲,接着就跟跳樓的愛爾蘭人一樣,縱深一躍往看似無底的山腳跳了下去。
但是片刻之後,他又一個白鶴亮翅蹦了上來,摸了摸腦袋,大着舌頭說:“我把小月給忘了……”
我揮揮手,示意他滾蛋。我可不放心他這個德行抱着小月就這麼跟個炸彈一樣往下蹦着,小月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待產媽媽,被老狗這麼驚悚一下,會給肚子裡的小朋友造成不好的影響。
小月笑了笑,腳丫子在懸崖邊上輕輕一點,就好像一個風箏一樣輕飄飄的衝下面蕩了下去,看上去很飄逸很秀美,如果配上古裝的那種長袖飄飄,那簡直就是臥虎藏龍結尾的那種悽美感覺。
而老狗明顯眼睛不好使,他沒看到我的手勢,還在到處找小月,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之後,他開始焦急了,大聲叫着小月的名字,還做瓊瑤版馬錦濤樣的青筋暴起怒吼狀。
小李子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拽着老狗的領子一把就把他給扔了下去,接着小李子點上根菸,擺出了一個湯姆克魯斯的經典姿勢也緊隨其後的跳了下去。
我抱着睡着不醒的糖醋魚,看了一眼金花,有點忐忑的問道:“要我揹你下去麼?”其實我對金花的感情有了很奇怪很微妙的變化,原來我並不會太多的關注她,我相信她就好像相信自己一樣。而現在,在得知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之後,我反而對她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的感覺根本不知道從何而來,反正就是很擔心她的安全或者說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安全。
金花衝我揚了一下眉毛,遞給我一個飛吻,接着就好像被杜十娘怒沉的那個百寶箱一樣,往山底跌落了下去。
我無奈的笑了笑,果然女人都是不同的。如果剛纔那句話是問的糖醋魚,她會毫不猶豫的蹦到我懷裡,連嬌帶喘的讓我揹她或者抱她,但是金花連拒絕都不拒絕,直接蹦了下去,她身上的這種果斷,我分不清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但是能肯定的是,我在這方面肯定是不如她。
畢方眯着眼睛看着我,很調皮的用手指點着我:“有問題哦,你跟大奶媽有貓膩。”她說完,還不等我說話,就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樣,化作一隻鳥子,撲騰撲騰的飛着,飛到一半還回頭看看我,還想生怕我追過去一樣。
至於狐仙大人,她苦命的當了一回搬運工,但是她嚴禁吳智力坐在她身上,所以吳智力只能拽着她的爪子的跟着她一塊飛了下去。
等到山上的人都沒有了之後,麒麟哥突然動了動,接着低下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爆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接着我感覺到一陣失重,然後原本的青天白日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化作了漫天星斗,儼然時差就恢復了過來。
“朋友,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了,也許三天也許一週。我會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我,這個你拿着。”他說話的時候,從嘴裡吐出了一顆珠子。
我從地上拿起只有一個溜溜球那麼大的流光溢彩的珠子,擺弄了一下好奇的問他:“這是什麼?”
麒麟化作人型,臉色慘白的衝我說:“天道之骨,我的精魄。”
我愣了愣,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涌上心頭:“爲什麼?”
麒麟笑了笑:“朋友,別擔心。我可不會死,只是我不再不入輪迴了。可,兄弟,你覺得這是壞事麼?”說完,麒麟大笑着消失在我面前。
我捏着面前的小球,無奈的笑了笑。我赫然我發現我身邊的人都在我爲我的事,盡心盡力,甚至不惜放棄了永恆的生命。真的,我覺得現在說謝謝都特別多餘,都說大恩不言謝,我總算體會到這種只存在於書本上的感覺了。
大恩不言謝,其實是一種根本說不出話的感覺。那種你明白我清楚的默契,感覺其實還是很好的。我的記憶很破碎,麒麟在我的記憶裡大部分只是停留在他的冒牌阿曼尼和有點神經質的表情以及那種不可一世的王者氣概,但是我卻弄感覺到他的執着,就好像他說的,他爲了救我,整整奮鬥了三千年,這三千年他是怎麼過的,我不知道。
或許,我在他心中就只是一個執念,支持着他破解天道的執念。當然,也許他單純的爲救我而救我。
這對我來說,有什麼不同呢?看過那些勾心鬥角的小說,但是我始終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存在着一些很難讓人理解的東西存在,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意義,但是對幹這件事的人,興許有着無以倫比的意義。
看到麒麟消失之後,我緊了緊身上還在熟睡的糖醋魚,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閉着眼睛狠狠往外跳了出去。
劇烈的失重感讓我的腎上腺素劇烈分泌,那種心臟蹦蹦跳的感覺,真的很好。起碼可以證明我還活着,還沒死不是。
當我攜帶着巨大的重力加速度重重砸落在地面的時候,我也睜開了眼睛,而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我又趕緊閉上了眼睛。
因爲我懷疑到底是不是我在做夢或者是腎上腺素導致我出現了幻覺,因爲我看到我的面前,密密麻麻的跪着無數的人。
沒錯,都是人,沒有一個妖。在這裡妖和人的區別還是挺大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區別在哪裡,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誰是人誰是妖,也算是一種很特別的第六感吧。
我閉上眼睛努力的平復着呼吸,等到我呼吸稍微勻稱點了之後,我又一次的睜開了眼睛,而這次我發現,其實我並沒有出現幻覺,而是真正的有好多好多的人都在裡面跪着。
我看到了無忌哥哥也看到了女兒村的村長,他們低着頭,臉上帶着崇敬的表情,正面朝着那座被我們拿來當野炊地點的不周山,我沒當過兵,並不能大致看一下人羣密度就可以估計出到底有多少人。
不過我能肯定的是,面前這些人絕對幾乎已經掏空了岐山八成的人口,除妖族外。
糖醋魚這時候也在我懷裡幽幽的醒了過來,看到這麼多人在,突然渾身一緊:“呀,怎麼這麼多人吶這。”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個時候,提醒巨大的白澤在外面長嘯了一聲,接着我感覺到了一陣地動山搖,隨後我看到烏壓壓的一大片東西朝這邊飛馳了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情況??”糖醋魚一臉驚悚的看着我。
我把她攬在身後:“不知道,看樣子不像是找茬的。”
而很快,老李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和糖醋魚:“真不錯。”
我愣了愣,扔了根菸給老李:“這什麼情況?”
老李仰起頭看着我身後的不周山:“這座山是聖山也是禍山。”
“什麼意思?”
“說它是聖山,因爲這山一出來,就說明嘲風降臨了。嘲風降臨就代表世間的至聖出現了。而說他是禍山,因爲嘲風出現,就是禍事將臨啊。”老李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眉開眼笑喜上眉梢。
當然,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因爲嘲風出現了纔有災難或者說有災難的時候嘲風纔出現,這種問題其實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沒辦法解答。或許是因爲嘲風帶來了災難,但是每次都是他擺平,所以別人認爲它是英雄。或許是災難帶來了嘲風,依然是它擺平,所以別人還是認爲它是英雄。
所以事情的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到底造成了一個什麼結果,結果就是嘲風成了英雄。
而這個英雄的背後。
呵呵,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當那一片烏泱泱的東西過來之後,我才發現,那是成團成團的妖怪,它們都用的原型過來的,由於實在太大,所以導致只能在後面。
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感嘆或者去觀賞什麼了,反正這些對我來說都只是浮雲而已,也許這恐怕是嘲風那個恬靜淡雅的狗屁性格也開始慢慢和我交叉感染了。
“老李,你到底要幹什麼呢?”我看着老李。
而老李搖搖頭:“他們可不知道誰是嘲風,他們只是過來祭拜聖山的。親眼見過嘲風的人寥寥無幾。”
我摸了摸鼻子:“那我現在能走麼?”
老李點點頭:“要走趁現在,你要是現在不走,等認識你的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你可是岐山最大的明星,等我把這裡的事處理完了就去找你們。”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會,然後開口對老李說:“王老二要我跟你說,讓你別躲他了,早點回去。他說兩個人一輩子兄弟,別到老了還不能呆在一塊,青嵐的事,他不怪你了。”
老李聽完,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你先走吧,等事情結束了,我們一塊回家。”說話的時候,一貫老頑童的老李臉上居然也露出了幾分疲憊和老態,雖然我把王老二的話添油加醋了,但是我直覺上感覺,他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我說完之後,抱着糖醋魚就奔着狐仙大人那個方向跑了過去,畢竟她挺顯眼的,要是找老狗還真不容易。
我們逃出人山人海的包圍,那是相當的不容易,首先面對的問題就是糖醋魚的尾巴。她的尾巴太顯眼了,如果不是她不停的衝着那些注視着她的人扮鬼臉,估計她是女媧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第二個就是依然醉醺醺的老狗,他現在簡直就是西門大官人附體,見一個人就上去摸着別人肚子說:“你要好好長大,別讓爸爸擔心。”
不論男女老幼,如果不是小月在旁邊拉着他,還衝那些人解釋的話,老狗一頓揍是肯定跑不掉的,碰到牛逼的,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都是沒問題的。
這也不得不說的是,仙界這地方的人素質就是高,要是在外面,別說老狗那麼摸人姑娘的肚子了。就是走在路上撞了別人一下,別人都可能衝過來殺老狗全家,雖然殺的掉殺不掉是個問題,但是叫人殺是肯定的,小說主角都這麼幹。
“我說,咱下一步該幹什麼,我怎麼覺着差不多了。”小李子翻開一個小本子,上面是記着一些日程安排。
我想了想,把糖醋魚放到地上,從金花的屁股口袋裡掏出王老二的日記本,翻開帶着金花體溫的日記本,我發現果然可以翻開到下一頁了。
可……
“該幹什麼幹什麼,別沒事找事兒。”
王老二的字體依然那麼蒼勁有力。
小李子看着日記本上的字直撓頭:“王老二這不玩兒人麼?我們哪知道該幹什麼。”
金花點上根菸,慢悠悠的說:“去妲己那裡。”
我看着金花,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金花坐在我膝蓋上,旁若無人的說道:“那邊漂亮,適合養胎。”
糖醋魚晃盪着也不知是算走還是算遊的跑到小月身邊,摸着小月的肚子:“是啊是啊,要養胎了。我也要做好生孩子的準備了。”
而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金花,我知道她這句話其實不單單指小月,而我聽到她的話之後,心裡卻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
“你有意見麼?”金花扭過頭,笑着看着我。
我搖搖頭:“你說的算。”
而糖醋魚這時候卻趴在我的肩膀上,頭髮把我耳朵弄得癢癢的:“小云雲,你跟華姐不對勁兒哦。鬧彆扭了?”
金花扭過身子捏着我的臉,直接衝糖醋魚說:“我要給他生孩子。”
我聽到這句話之後,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但是緊接着糖醋魚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說:“生孩子這種事急不來,你得先靜心。反正我也想好了,我實在生不出來,就找個代孕的。在國外挺流行的,不就委屈點錢麼。”而糖醋魚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摸着下巴看着金花:“花姐,我勸你還是別打我老公主意了。咱們太熟了,要萬一真發生了點什麼,我可爲難了。”
糖醋魚說着擰着我另外一邊臉:“男人都是一個死相,絕對經不起勾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