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回馬槍

杜萱娘聽了張正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便進裡屋去將崔穎和李進送的兩隻盒子抱了出來,放在張正面前。

“張大哥,這些東西最少可以換三百兩銀子,以後都歸你收着!”

張正猛地擡頭,眼中有藏不住的惶恐,“萱娘,你,你這是何意?”

杜萱娘心中也有些不忍,若是別的事倒也罷了,唯獨這婚姻之事絕不能隨便妥協。

她可以接受生活文明倒退一千多年,也能接受從此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親人。穿越到大唐朝一個十六歲的寡婦,還是個典妾身上,她也沒有抱怨。只是後來爲了脫離本尊的生活環境,不得已要藉由別人之手,那的確是權宜之計。

再加上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也不能容許自己有半分退縮,傷害眼前這位老實男人是避免不了的了,她只能盡最大的能力來補償他,以及他的家人。

“張大哥,我想……。”

“和離”兩個字眼看就要脫口而出,卻被院子裡一聲響,驚了回去,張正一跳而起,搶到門口,冷不防被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架住了脖子。

“不許喊叫,否則小爺們立馬讓你們兩個去閻王!”有人惡狠狠地輕聲喝道。

被揍得如豬頭一樣的蔣三此時得意洋洋地繞過張正,來到屋子裡,他的那夥手下各種武器全都對準張正,讓張正絲毫不敢動彈。

“小寡婦,你蔣爺我又回來了,我就說嘛,你的那兩個姘頭再厲害也不可能一輩子守着你們兩個。哼,還想叫爺幾個去做苦力,做他孃的大頭夢,老子拿了這些金子和銀子,到哪裡不能發財?我說的對不對啊,兄弟們,哈哈哈……。”

蔣三一夥得意地壓低聲音狂笑起來,像一羣剛被抹了脖子的鴨子。

杜萱娘手腳冰涼,這人心實在太可怕,太難測,本以爲李進一夥以黑制黑,將這幾人弄去做苦力,至少短期內蔣三不敢再來找麻煩,誰知這夥人狗急跳牆,竟馬上殺了個回馬槍,打算搶了他們的金銀跑路。

“跑路?你們以爲搶了這些東西你們就跑得了?你們沒有路引,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實話和你們說,今天那兩個人隨便哪一個你們都招惹不起,你們若還想留着你們那張嘴吃飯的話,現在滾蛋還來得及,張大哥或許念在你姐的份上不會和他們去說,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杜萱娘鎮定地說道,明知好言勸說這夥亡命之徒是最無用的,但目前張正被他們控制,只能是能拖延便儘量拖延了。

杜萱孃的話引來蔣三一夥人的嗤笑,蔣三一把奪過桌上的金盒與妝匣,“路引?有幾個江湖好漢是用得着路引的?小寡婦,你也別想嚇我們,憑他們再厲害,我們立馬就離開果州地界,看他們怎麼來追我們,識相的乖乖地將家裡的和身上的銀子統統交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子辣手摧花。

蔣三的手下已經將張正全身搜摸了一遍,聽說他們還要對杜萱娘動手,張正試圖掙脫他們的威脅,卻被鋼刀刺破脖子,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杜萱孃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慢慢地向後退,躲避蔣三的一步步逼近。此時杜萱娘身上有王亦誠贈給她的三十兩銀子和玉佩,苟春花送的銀簪子,還有涼棚得來的兩片金葉子,是杜萱孃的全部身家,也是她將來的立身之本。

其餘的金銀倒也罷了,那個玉佩是王亦誠的家傳之物,她已經失信於他,若這玉佩也被蔣三奪去,他日王家想要收回這塊玉佩,她又到哪裡去再尋一塊同樣的玉佩給他們?

不能讓這夥賊人得逞,杜萱娘腦子在飛速的運轉,看來只有硬拼了,最好能驚動張義或者鄰居,將這夥人嚇走。

杜萱娘退到牆角,再也無地方可退,而那蔣三已經淫笑着將魔爪伸向杜萱孃的胸部。

正好牆角立着一把掃帚,杜萱娘如溺水之人倉猝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搶過那掃帚便向蔣三砸去,那蔣三根本沒料到,看起來柔弱無力的杜萱娘竟然敢反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杜萱娘一邊矇頭亂打,一邊亂叫,“來人啊,搶劫啊,救命啊!義兒,有賊人來了,快叫你周大叔,快點!”

淒厲的叫聲,刺破黑夜,分外驚心,蔣三一夥,也慌了手腳,他們倒不是怕那些怕事的普通老百姓,他們是怕引來驛站巡夜的差役,若是平日裡,夜晚上街被他們碰到,他們給這些差役一點好處,說點好話,這些差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放他們過關。

可是,他們是想搶了東西立馬跑路的,若是耽擱了時間,被人弄回去那就全完蛋了,讓這夥好吃懶做的傢伙去做苦力,不如直接讓他們去死。

攔住張正的那夥無賴忙叫道:“老大,怕是有人要來,青龍河那邊的船老闆只等我們一個時辰,不能再耽擱!”

蔣三畢竟是男子,力氣比杜萱娘大,回過神來後,一把奪過杜萱娘手中的掃帚,一腳將杜萱娘踹倒在地。

張正被激怒了,不顧脖子上的傷口,不要命地與那夥無賴撕扯在一起,院子裡的動靜越來越大。

杜萱孃的拼死呼救和張正的拼死反抗,終於驚動了張義,張義出房門一看,張正被圍攻,怒吼一聲,找了一根木棍便衝了上去。

鄰居家週五也被驚動,在牆那邊高聲叫道:“張家兄弟頂住,我馬上就過來!”

蔣三一夥眼看動靜鬧大,再也撈不到好處,將手中的掃帚狠狠地扔到杜萱娘頭上,“今日便宜了你這臭婊子!”

蔣三立即竄出門外,對正與紅了眼的張正父子廝打成一團的手下大喊一聲,“兄弟們,撤!”

一會兒功夫,蔣三一夥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渾身是血的張氏父子。

張正看到倒在地上的杜萱娘,忙搶過去扶起她,只見杜萱娘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淡淡的血痕。

實際上杜萱孃的傷並無大礙,只是被蔣三踢中胸口,一時還沒順過氣來,額頭上也只是被掃帚擦傷。

可是張正看在眼裡,心痛得兩目赤紅,再回頭一看,張義也滿身是血,這個平日裡安分守己,老實得過分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和最重要的兒子面前終於崩潰了。

張正如瀕死掙扎的猛獸,發出一聲可怕的嘶吼,“蔣三,欺人太甚,我張正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張正不知從那裡摸出了自己平日用的殺豬刀,風一般地奔出門去,追殺蔣三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杜萱娘和張義。

張義撿了一根木棍,也要跟上去,卻被回過神來的杜萱娘死命拽住:“義兒,快去叫你周大叔,多叫一點人去,你一個人不能去!”

可那張義卻也像瘋了一般,不說話,只想掙脫杜萱娘,幸好此時週五翻牆趕到,看到現場情形,也慌了,向家中喊道:“玉娥她娘,快點過來幫忙,張家娘子也不好了!”

杜萱娘見到週五,顧不得胸口的疼痛,焦急地喊道:“周大哥,剛纔蔣三一夥來家搶了東西,還打傷了張大哥和義兒,現張大哥拿刀去追蔣三一夥人了,他們人多,求你多找幾人前去攔住他,還有義兒也交給你了,你們快去!”

週五忙答應一聲,與張義一起飛快地跑走了。

院子裡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但是杜萱孃的心跳並沒有因此而減速,反而跳得更厲害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周嫂子與周玉娥隔了一會兒才偷偷地從門口進來,將仍癱軟在地上的杜萱娘扶起,兩母女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杜萱娘額頭上的傷痕,一臉的驚惶。

杜萱娘反而鎮定下來,自己去廚房打水洗了手,又找來客人喝剩下的燒酒,清洗了一下額頭的傷口,防止感染髮炎。

“周嫂子,麻煩你去廚房幫我燒一鍋乾淨的水,張大哥與義兒都受傷了,等一下回來好用熱水清洗,玉娥幫我去屋裡找一找有沒有乾淨的布頭和傷藥,說不定等一下用得着!”

杜萱娘冷靜地安排着,聲音裡有一種能安撫人心的鎮靜,周家母女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忙照着杜萱孃的話做了。

只是杜萱娘三人這一等,便等了一夜,一直到卯時初,雞叫頭遍仍不見人回來,三人開始坐不住了。

杜萱娘和周玉娥雖然擔心,畢竟年輕,除了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倒還熬得住。周嫂子卻不行了,原本身體就不好,爲張正娶親之事忙了一整天,還沒睡着,又被張家之事給驚了起來,如今她的夫君也一去沒有消息,既疲累,又擔心。但是想到杜萱娘剛嫁到張家來就是遇到這種事,也很可憐,便強撐着,只是臉色更加焦黃得可怕。

“玉娥,你扶你母親去張義屋子裡歇歇,你父親他們回來時我再喚你們!”杜萱娘站起來說道。

周玉娥也很擔心她孃的身子,“母親,新嬸子說得極是,我扶你去牀上躺一下吧,我們就在這院子裡,父親回來我們馬上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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