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雙鍾之戰(求保底月票!)

許應剛想到這裡,忽然只見背後有光芒照來,他回頭看去,只見另一顆太陽從他身後冉冉升起。

剛纔那顆太陽的陽光中沒有太陽之精,這顆太陽蘊藏太陽之精便太濃烈了,靈氣逼人。

先前還半死不活的植物,此刻便在瘋狂生長,山間的那些小動物,此刻也在拼命進食!

李逍客的弟子們也在此時出門,迎着這顆太陽修煉,他弟子居然不少,有兩三百人。許應看到衆人祭起一枚枚金丹,浮在空中,金光燦燦,金丹煉得極爲純粹,每個人的修爲都不弱!

還有些弟子在施展劍法神通,更是精妙。

許應跟着李逍客向前走去,便見有不少弟子隔山相望,相距數十里,控制飛劍交鋒,劍法凌厲,極爲不凡。

許應駐足看了片刻,從他們的劍法中參悟出一招半式,心中暗贊:“李消客的確是大宗師!他的劍術,已經入道,登峰造極!”

這時,峽谷中有人練習劍招,化作一道粗大如龍的劍氣,沿着峽谷飛行而來,聲勢駭人!

那劍氣長龍是由不計其數的劍氣組成,纏繞在御劍者的身體左右,比那日薛贏安施展的劍氣柱還要精妙一些。

此人的劍氣長龍,如真龍一般可以在空中轉向,複雜多變,不像薛贏安的劍術直來直去。

劍氣長龍貼着峽谷飛掠而過,旋轉着向上飛起,突然頓在空中,形成一朵劍氣雲彩。

站在劍雲上的是個黃裳少女,叱吒一聲,便見從雲中射出三道粗大劍光,在空中穿梭來去,三道劍光交叉,剪來剪去,兇惡無比。

"好劍術!"許應駐足,由衷讚歎。

李逍客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笑道:“許道友,這邊請。”

許應跟上他,帶來到韭菜嶺逍遙殿,只見山頂一口金色大鐘,光芒萬道,比這個世界的太陽還要奪目!

這口鐘通體金色,璀璨得讓人難以直視,想來就是逍遙鍾。

許應立刻察覺到大鐘泛出仇視的情緒,當即咳嗽一聲,道:“李道友,你當年煉鍾鎮壓天魔,所煉的法寶是否有主次之分?”

李逍客肅然道:“我對所有法寶一視同仁,豈會分出主次?我煉製的所有法寶,在我心中都是唯一。"

大鐘感動莫名。

蚖七嘀咕道:“韭菜。”

逍遙毀,伙房已經準備好了韭菜宴,烤的蒸的煮的炒的各種作法的韭菜,滿滿一席,就是味有點衝。

李逍客請許應入席,肅然道:“這是我們九龍山最高的待客規格,還望許道友不要嫌棄鄙山的粗陋。"

“豈敢?”許應落座。

大鐘見狀,悄悄飛了出去,來到殿頂,只見那口金鐘懸在大殿上空,不疾不徐的旋轉。

從這口金鐘的表面浮現出許多深沉的烙印,日月山川,萬物萬類,被簡化爲簡單的圖案。

雖然圖案至簡,但伴隨着金鐘的激發,這些圖案化作光芒,向四周映照,便可以看到日月山川,河流湖泊,鳥獸蟲魚等等異象從鐘壁飛出。

它們活靈活現,宛如真實,烙印在九龍山四周的天地間,讓這裡形成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屏障,保護着九龍山!

大鐘看在眼裡,只覺自己身上的烙印頓時黯然失色。

它固然可以綻放出不凡的光壁,形成鍾外之鐘,但那是拼命時才能施展出的絕學!

而逍遙鍾卻是每轉動一週,便讓萬物萬類的烙印爆發一次,持續不斷守護九龍山,舉重若輕,從容得很。

僅從這一點來說,它便敗了。

“你是逍遙鍾?”

大鐘向那金鐘訥訥道,“我也是主人煉製的法寶,咱們是哥兒倆,你伴隨主人身邊,我留在小石山鎮魔。咱們乾的活兒,對主人同樣重要,並無貴賤之分。”

逍遙鐘不疾不徐轉動,並不理睬它。

大鐘笑道:“主人把你煉得真好看,金色的。原本我剛被煉成的時候也是金色的。"

“我知道。”

逍遙鐘的神識波動,終幹懶洋洋的理睬了它一句,道,“李道友煉成你的時候,我便在旁邊,那時你很光鮮。不過那時你並非金色,你的顏色是黃銅色。”

大鐘呆了呆,勉強笑道:“黃銅色比金色僅僅是顏色差了一點,區別並不大……”

“差距大多了。"

逍遙鍾肅然,道,“你與我的差距,便是金與銅的差距。李道友煉製你時,不過是尋些黃銅,煉製成鍾,把我的烙印複製一份打入伱的體內。但李道友煉製我時,卻是尋天下異寶,採南山金晶,煉泰山之精,採天外異星之金石,盜取仙火,夜以繼日淬鍊,四十九年煉成。然後他又將我置入他的希夷之域,放在玉京玄關之中,借自己修成的天地大道反覆烙印,百年方成。”

大鐘聞言,心中酸楚,笑道:“我也一樣。主人說了,他心中法寶沒有貴賤之分。”

逍遙鍾淡淡道:“你不一樣。李道友爲了煉我,前後用了一百五十年,這一百五十年間,他修爲不進反退。但是他煉製你,僅僅用了三四天時間,沒費什麼功夫。還有。”

它語氣傲然,道:"不要說什麼法寶沒有貴賤之分,這話說出去你自己信嗎?有些法寶,出世就是含着金湯匙的,有些法寶,出世就泛着低等的銅鏽!你真的以爲,咱們做的活兒相同?”

大鐘動怒,道:"有什麼不一樣?你在這裡風吹雨打,我在小石山還有個涼亭,你的際遇還不如我!"

逍遙鍾鄙夷道:“李道友的確對待所有法寶一視同仁,但那是對待法寶。而我不同。我是他的道友,不是他的法寶。法寶可以用壞了就扔,而道友卻是伴隨終生。”

它語氣帶着憐憫,悠悠道:“他之所以與我以道友相稱,是因爲他在壯大,我也在壯大,我將隨他一起飛昇,進入仙界,成爲他護道仙器。你,黃銅煉製的法寶,銅裡面還有很多雜質。你配與李道友一起飛昇嗎?"

大鐘結結巴巴道:“我爲主人鎮魔三千年,你爲主人做過什麼?"

逍遙鍾道:“你是法寶,我是道友。我不需要爲李道友做什麼,李道友甚至爲我做了很多事。更何況,我守護着九龍山,保護李道友的基業,論功勞,你也遠不及我。"

大鐘怒不可遏:“你一個贗品,囂張什麼?有能耐,咱們比劃一下!"

逍遙鍾冷笑:"你這是自尋死路。"

逍遙殿內,許應與李逍客舉杯,李逍客笑道:“你我有三千年未曾見面了。三千年後,沒想到我們還能重聚,三千年未見,你還如當年一般,容貌一點沒變。”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許應仰頭飲盡杯中酒,辣酒入喉,火熱無比,咳嗽一聲,笑道:“我看李道友也沒老,想來駐顏有術。”

李逍客哈哈笑道:“我自幼學神仙之術,但事到頭來,卻被人告知神仙之術不能長生。於是心灰意懶,躲起來收幾個徒弟勉強度日。許道友看我不老,其實我這具身軀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他唏噓不已,許應也看不出他是真是假。

“李道友,徐福是否來尋過閣下?"

許應開門見山,詢問道,“他說了什麼,讓閣下改變主意,再度出山?"

李逍客夾起韭菜雞蛋,淡淡道:“他只做了一件事情。他站在方丈仙山上,讓我儘管施展出最強手段,與他對決。”

許應揚了揚眉,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李逍客放下筷子,臉色黯然,道:“三千年前,我號稱鍾劍雙絕,憑着一劍一鍾,雖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也罕逢能與我並駕齊驅的人物。但是這一戰,我敗了。”

許應心頭一跳。

李逍客感慨道:“我三千年蟄伏,自以爲這三千年間,修爲突飛猛進,一次又一次幻想着可以渡過天劫,飛昇仙界,成爲逍遙自在沒有任何枷鎖的仙。但是這一戰,讓我猛然警醒。嘿嘿,這條看似正確的道路,未必正確。"

許應詢問道:“李道友動用了六秘,也未能戰勝徐福?”

李逍客驚訝,疑惑道:“許道友何出此言?人體六秘,只是小術,不過是煉氣不成無奈而走的邪路。我堂堂正正的煉氣士,豈會修煉六秘?贏安,你來告訴許道友,我平日裡是如何評價六秘的。"

薛贏安正色道:“師尊一直教導我們,人體六秘,乃歪門邪道,速成之法,修之便斷了成仙之路!”

許應將一盤韭菜粉絲餃子送到薛贏安面前,笑道:“贏安,你和七爺端着這個去找鍾爺,它愛吃這個。”

薛贏安連忙端起餃子,與蚖七一起走出逍遙殿,這時才突然醒悟過來:“第一下,鍾爺不是一口鐘嗎?鍾怎麼吃餃子?”

殿中,許應目視李逍客,似笑非笑道:“李道友,三千年來,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我們見過一次面了。最近的一次,是在兩年半之前。而且,你也並非與徐福只交手一次。"

李逍客臉上掛着笑容,道:"何出此言?”

許應笑道:“一個人養成的舉止習慣,很難改變。驪山大墓中,你的衣着髮飾和鬍鬚,也是如此一絲不苟,沒有半點雜亂。你帶着我們去尋找九鼎,還記得吧?”

李逍客唔了一聲,驚訝道:"竟有此事?"

許應道:“你那時,藏身在元無計的體內。你先與徐福戰過一場,你看出他屹立在仙山之上,試圖將他打出仙山。你是怎麼看出他屹立在仙山之上的?”

李逍客身子前傾,笑道:“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許應道:“因爲四年前,徐福曾經找過你。那一戰中他將你擊敗。四年來,你痛定思痛,終於尋出他的弱點,就是雙腳不能離開仙山。所以在驪山大墓中,你纔出手試圖將他打出仙山。"

他悠然道:“我並不覺得一個剛見面的人,就能看出徐福的弱點。若是四年前便有過交鋒,那就合理多了。”

李逍客目光閃動一下,笑道:“作爲煉氣士,吃一塹長一智,吃過一次虧,下一次便不會吃同樣的虧。徐福若是有這樣的弱點,便必然會被人針對。”

許應面帶笑容,繼續道:"你作爲元無計,對九鼎覬覦已久,你進入驪山大墓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九鼎。但是要瞞過元無計的妻子那就太困難了。所以,元老太君必須要死。”

李逍客嘆息道:“既然是夫妻,那麼一些微小的習慣肯定是熟悉的,就算吃掉元無計的那個人吸收了元無計體內所有的神識仙藥,得到了元無計的一切記憶,也不可能模仿得一模一樣。夫妻之間,實在太敏感了。"

許應道:“你被揭破之後,蒼梧之淵中的怪眼,還是讓你吃了個虧。然後又被飛來峰砸了一下,以至於你面對祖龍時,不得不退走。”

李逍客道:“祖龍擁有十尊金人,法力滔天,又掌控九鼎,鎮壓一切,不愧是橫掃六合的猛人。正面與他對抗,任何人都不敢說能勝過他。

許應道:“後來,我們逃出你的追殺,你神識傳音,試圖把我們誘出。”

李逍客嘆道:“許道友,咱們是故人,你這樣懷疑我,太讓我傷心了。你又沒有證據,豈可平白污衊,根據一點生活習慣而下定論?”

他微微一笑,道:"沒有證據的事,不用多說。"

許應看着他手中的子若無章的將一個非菜餃子夾成兩半,讓非菜餡散在盤子裡,笑道:“我若是有呢?“

李逍客看着散落的韭菜餡,心裡很不舒服,放下筷子。

許應又把一個韭菜餃子夾成兩半,餡撥得哪兒都是,道:“像你這樣心思縝密的人,肯定不會留下馬腳。但徐福就是你的馬腳。”

李逍客眼角抖動:“不要夾了。”

許應又夾碎一個韭菜餃子,淡淡道:“除了徐福之外,你還有其他馬腳。比如說那些被你吃掉的儺仙,他們的皮囊有劍痕。”

李逍客皺眉,聲音漸漸增大:“我說不要夾了!”

許應又夾碎一個餃子,道:“你號稱鍾劍雙絕,但你的劍太特殊了,留下了那些劍痕,很容易被熟悉的人認出。比如我就認識一個熟悉你的人,青襞仙子。”

李逍客先前的從容不迫消失,盯着那些被他撥開的韭菜餃子,額頭青筋綻起。

“轟!”

逍遙殿四分五裂,鐘聲傳來,大鐘與逍遙鍾噹的一聲撞在一起,各自威能爆發!

兩口大鐘在空中盡情爆發威能,鐺鐺對打,時而鐘聲大作,時而相互碰撞,殺的天昏地暗!

大鐘被打得遍體鱗傷,卻叫道:“鍾爺今天鎮壓了你,讓你知道誰纔是高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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