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竹天工的船客

“儺祖的心亂了!”

玉虛宮前,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仙火爬到儺履身上,雖然下一刻便被他的氣息逼退,但仙火進進退退,時不時接近他,表明儺履的氣息在劇烈起伏。

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對於這樣一位古老的存在來說,什麼人能一句話便亂他道心?

“誰在說話,擾亂儺祖道心?”一雙雙銳利的目光紛紛掃去,搜尋說話之人。

來到玉虛宮前碰運氣的人太多,大家都想得到仙藥,先前目光都集中在儺履身上,因此無人察覺說話者是誰。

只有後排的少數幾人留意到許應,但也不能肯定是否是他所喊。

“好像是太上長老的聲音!”

人羣中時雨晴心頭一跳,暗暗頭大,“他怎麼呼喚儺祖爲老頭?差點把儺祖害死!在我劍門山上亂來也就罷了,這崑崙聖山上,也是能亂來的?’

“阿巴阿巴。”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頭頂長草,東張西望,好奇萬分。

這少年是蓬萊閣的當代閣主林天華,一代英才,身邊還帶着一條長着黑白二角的大蛇,威猛非凡,手上還拖着一口銅鐘,儀表堂堂。

此次林閣主來到玉虛峰,也是奉已經飛仙的祖師之命,來崑崙尋找仙緣。

“阿巴阿巴!”林閣主面色嚴肅,向那大蛇道,引得附近衆人紛紛望來,各自露出詫異之色。

“蓬萊閣的仙草,都是種在腦袋上的嗎?”有人低聲道。

一旁的錦衣少女道:“蓬萊閣特立獨行,連語言也不是人語。不知這句阿巴有何深意?”

林天華身旁大蛇連忙悄聲道:“草爺,你不要隨便開口,萬一被人看出馬腳,那就不好玩了。”

林閣主手中的大鐘也悄悄神識傳音,道:“草爺,我差點被他的金篆仙籙毀掉,才讓你有機會控制他,你可不要亂來。”

那大蛇正是玩七,悄聲問道:“剛纔讓儺祖心神大亂的,是阿應吧?”

大鐘道:“是他的聲音。不過阿應爲何可以一句話便讓儺祖心神大亂?’

玩七憂心忡忡道:“阿應惹惱儺祖,待會死的時候,血不會濺到我們身上吧?’

大鐘道:“我們躲遠點便是。”

“阿巴。”林大閣主連連點頭。

除了他們,還有些許應的故人也聽出他的聲音,紛紛張望,試圖尋到許應的蹤跡。

郭小蝶在人羣中連續往上蹦,跳起老高,郭家老祖急忙把這姑娘的腦袋往下壓一壓,低聲道:“你不要命了!再往上蹦,當心儺祖把你腦袋瓜子削了!儺祖不削,其他人也給你削了!

郭小蝶笑道:“我聽到了許妖王的聲音!老祖宗,你也聽到了吧?"

郭家老祖憂心忡忡,道:“聽到了,所以你不要再蹦了,我覺得那小子與儺祖有仇,剛纔他亂儺祖道心,就是想引火燒死儺祖。”

他嘆了口氣,道:“說不定,待會咱們還要大義滅親。”

郭小蝶嚇了一跳,失聲道:“老祖宗,你要殺掉儺祖?”

此言一出,頓時一雙雙目光齊刷刷掃來,四周生出一股股殺意。儺祖,是儺法之祖,從無到有開創六秘的存在,造福了無數人,想殺儺祖,便是與天下人作對!

郭家老祖嚇了一大跳,失聲道:“瘋丫頭,我說的是大義滅親!”

郭小蝶眨眨眼睛:“我們是儺師,當然是與儺祖更親!還能跟許妖王那小子更親不成?”

郭家老祖說不過她,語重心長道:“你安分一些。待會許妖王死的時候,血潑下來,你用白麪饅頭醮一點他的血,吃了說不定能長生。”

儺祖儺履目光如電,也在掃向人羣,試圖尋到許應的方位。不過玉虛宮外人山人海,他很難確定許應的位置,也不知是否是那人歸來。

“飛昇仙藥即將現世,難免會有天魔出世,穢亂人心。”

儺履目光照耀人羣,聲音傳來,在每個人心底響起,“諸位小心天魔在你們之中,待飛昇仙藥問世,便將出手搶奪。”

“厲害。”

許應暗贊,此時若是被人發現他就是那個一句話便擾亂儺祖道心的人,恐怕下一刻便會被憤怒的衆人撕碎。

這時,許應身邊一個聲音悠悠道:“掌管玉池秘藏仙藥的儺祖,可以隨便說人是天魔嗎?”

許應看去,說話之人是一個三十許歲的男子,儀表堂堂,頗有正氣和威武之氣。

他的衣着上衣下裳,都是黃色,沒有多餘章彩紋飾,只有貴氣,彷彿平凡的衣着穿在他的身上,也能彰顯不凡。

許應笑道:“多謝兄臺仗義執言。”

那黃裳男子笑道:“我並非仗義執言,而是對儺祖有所懷疑。”

儺祖儺履此時已經平靜心神,向玉虛宮走去。

仙火向兩旁分開,隱約間可以看到火焰中還有一些或站立或坐着的人,姿態古怪,越是接近玉虛宮,人數便越多。

他們是商周時期進入此地採仙藥的煉氣士,沐浴在仙火之中,一動不動。

許應心中微動,詢問道:“閣下爲何會懷疑儺祖?”

他懷疑儺祖,是因爲儺明明是不死民賴以不死的原因,儺法的源頭,顯然是不死民。而六位儺祖卻將之據爲己有,對外宣稱自己是儺法始祖

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六位儺祖,這個黃裳男子又是出幹什麼懷疑儺祖?

黃裳男子道:“你看到仙火中的那些人了嗎?這些人是在嘗試進入仙宮時,被仙火灼燒,不得不封閉自己的一切感官,所有穴竅,讓自己陷入無知無覺之中,免得被仙火侵入自己的體

內。”

許應望向火中的人們,想起竹嬋嬋當初也是在一座仙宮外,沐浴仙火之中,被燒乾了一身的修爲,若非被裴度所救,肯定會被燒死在火海之中。

“仙火是煉製飛昇大藥的火焰,火焰中有藥香之氣,煉氣士汲取藥香,漸漸地體內便積累了許許多多的仙藥。這些人以此爲長生手段,期望能躲避死亡,達到長生不老與世同存的目

的。”

黃裳男子感慨道,“可是,當他們沐浴在仙火中,才發現自己只是虛度光陰,如此封閉自我一切意識,就算還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談吐不凡,言語中似乎意有所指,引起許應的興趣。

許應笑道:“閣下像是對彼岸很瞭解。在下許應,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我叫姬滿。”

黃堂男子道,“六大彼岸,我都曾去過,曾在那裡採藥。我摩下右一名天下名叫竹嬋嬋,她很是厲害,用我給她的材料的邊魚料,爲我煉製一艘船,讓我載着數千位飛昇期的大高手騙往彼岸。”

許應眨眨眼睛,已經知道姬滿的來歷。

“他就是周天子!果然如鳳瑤、青鸞所猜想的那樣,周天子混跡在人羣之中,也到了崑崙山!”

周天子望着正在嘗試開啓玉虛宮門戶的儺祖儺履,道:“或許是我洪福齊天,也或許是竹天工的本事過硬,那艘船竟然真的載着我們數千人從一個彼岸,駛到另一個彼岸。”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既有恐懼,又有興奮,還有劫後餘生的歡喜。

“我們從未想過,這艘破船能把我們活着送回來。我們甚至懷疑,它會在第一座彼岸的仙火中就化作灰燼。那時候我們天天站在船上,咒罵竹天工,詛咒她不得好死。船載着我們前往第二座彼岸時,不少人跪在甲板上,祈求它不要散架。"

周天子喃喃道,“但是沒想到的是,它非但載着我們走完六大彼岸,甚至還載着我們返航。它甚至載着我們躲避歸來路上的天魔的襲殺,讓我們避開天魔。直到這艘船回到鎬京,這才徹底散架。”

他搖了搖頭,道:“許兄,你沒有看到那滿朝文武跪伏在彼岸神舟的殘骸前痛哭流淚的情形,他們捨不得這艘船,但也知道這艘船已經耗盡了一切力量,救不回來了。以至幹朕想把竹天工千刀萬剮,都有些不捨得。”

許應感慨道:“竹天工這樣有才華的人,任何人都不捨得殺掉她。”

周天子點頭,道:“但是看到她爲我煉製的鎬京,我便又對她動了殺機。”

許應想起大鐘,深表贊同。自己盜墓兩年半,積累下不知多少財寶,都交給竹嬋嬋,大鐘居然還是銅的,好歹添點金銀!

儺履已經進入玉虛宮,宮殿中傳來沁人肺腑的藥香,嗅之飄飄欲仙,修爲也在不斷提升增長!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聲驚呼傳來,許應和周天子急忙看去但見竟有一道身影闖入仙火之中!

“天魔試圖奪取仙藥!”

人們暴怒,也殺向玉虛宮,不過很多人被仙火一燒,頓時化作灰燼,什麼也沒有留下,驚退了其他人!

闖入火海的那身影曼妙而靈動,飄然若仙,祭起一口黑棺,竟然將仙火收入黑棺之中!

“青襞!”

許應驚呼,頓時明白青嬖仙子的用意:“她打算用仙火,煉化自己的修爲境界,從頭修煉!’

青襞仙子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飛昇期的巔峰,修煉仙法,在煉氣一途上已經很難有所精進。

她想再進一步,便須得將自己的重樓、瑤池、神橋、第三即關期和飛昇期這五個境界廢去!

她必須從第二叩關期開始修煉,甚至若是沒有仙器的話,她還需要廢掉第二叩關期,才能確保自己可以打開人體六秘!

“她的道心實在太穩固了。”許應心中的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周天子望向火海中的青襞仙子,讚道:“此女是個人傑,她想借仙火煉化修爲,儺氣兼修。”

他繼續剛纔的話題,道:“當年我們到了彼岸採集仙藥,才發現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很多煉氣士來到了彼岸,我們並非第一批進入彼岸之人。不過,漫長時間以來,他們自身的修爲都已經被仙火煉去,此刻沒有剩下多少修爲。他們被仙火燒乾了。”

許應道:“我們當初救出竹天工時,便發現她的修爲所剩無幾,甚至連已經修煉的境界,也被燒沒了。”

“有些大商時期的強者,甚至久負盛名,已經被燒成灰燼。’

周天子道“他們沒有修爲,空有一身仙藥,想離開彼岸也做不到,只有被燒死的份兒。像這樣被燒死的人,不計其數。”

許應詢問道:“有多少?”

周天子重複一遍:“不計其數。”

許應皺眉,想再度詢問,周天子已然解釋道:“凡是去彼岸的,沒有一個活着回來,都被燒死了。去多少,死多少。以我開始,飛昇到彼岸的飛昇期煉氣士,可能還可以活着,但在我之前飛昇到彼岸的人,統統燒成灰燼,絕不可能倖免!”

許應倒抽一口冷氣。

“在我之前每隔三千年,崑崙便會出現一次,那時的帝王便會前往崑崙祭祖。’

周天子目光幽幽,道,“崑崙祭祖,是歷代大帝的責任,沒有去過崑崙祭拜祖先,不能稱爲大帝。這個習俗,可以追溯到還可以成仙的古老時代。有些歷史太久遠,即便是我大周的藏

書也只有零星記載。我聽說後世有些皇帝,在泰山祭天地便算是祭祖了,還敢自稱大帝,真是可笑。”

許應眨眨眼睛,不由自主想起祖龍趙政。

顯然周天子在諷刺祖龍泰山封禪。不過泰山封禪的確是祖龍的無奈之舉,因爲那時崑崙隱去,祖龍也無法尋到崑崙,只有在泰山冬天

周天子面色轉冷,道:“在我大周之前,還有商、夏、虞三朝,這裡面到底有多少煉氣士在六位儺祖的指點下前往彼岸,那就不得而知了。因此,我纔會說不計其數。”

許應面色凝重,道:“這些朝代的煉氣士,難道就沒有一人回來過?”

周天子搖頭,道:“你現在看到的玉虛宮外仙火之中的煉氣士,都是我大周時代的煉氣士。”

“儺祖騙這些飛昇期煉氣士,前往彼岸做什麼?”許應喃喃道。

周天子道:“這也是寡人想知道的事情。我還想知道,當年他們說三千年一成熟的仙藥,是否是真的。許兄,如今正值大變之世,也是用人之際,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他轉過身來,看向許應,目光真切真誠:“寡人不是獨夫,不是後世那等在朕的鎬京旁邊修建陵墓的獨夫!朕打造鎬京,是要舉朝飛昇!朕是要讓所有人可以飛昇!姜太師說,你有大才,來鎬京,輔佐朕吧!”

“不。”許應斷然拒絕。

周天子面色一沉。

許應道:“在我眼中,你與那獨夫,亦無區別。你不過是帶着一羣獨夫飛昇而已。”

周天子嘆了口氣,道:“許兄,你總是這樣說話,很容易掉腦袋的。”

許應淡淡道:“古今將相今何在?三尺墳頭聞鬼哭。古往今來,似你們這等帝皇都已經死掉了,只有許某還長存幹世,腦袋並未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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