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平生不修善果

裴敬亭精神高度緊張,時刻關注四周動靜,他們一行二三百人,現在只剩下他一人。但即便是一個人,他也要把許應活着帶去神都!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到了夜間方向難辨,下方羣山蒼茫,分不清地理,他也不敢繼續前行,只好停下歌息。

他們沒有去附近的城市,也沒有尋一座廟宇借宿,只是隨便尋了個山頭落腳。

許應毫無怨言,親自燒火做飯,就七則跑去打獵,過了片刻,這條大蛇拖着一頭小山般的野豬回來,驚聲道:“阿應,這山裡的豬好大!”

裴敬亭盯着四周,沉聲道:“這是新地裡面跑出的異種 …… ”

他眼中精光四射,突然一掌隔空拍去,十幾裡外的山林炸開。裴敬亭眼角抖了抖,放鬆下來:“原來是隻蚊子飛過去。”

許應燒好飯菜,笑道:“裴老不必如此緊張,先坐下吃飯。”

飯後,裴敬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一宿未睡,許應卻是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天亮。

太陽還未升起,許應簡單洗漱,對着朝陽採氣,開始清晨的功課。

蛻七也來到他身邊,對着早上的太陽呼吸吐納,即便是大鐘也搖搖晃晃的飛出來,振奮精神,對着太陽忽大忽小的修煉起來。

裴敬亭看着這一幕,心中驚訝,卻不知這些是許應養成的習慣,後來結識就七和大鐘,便養成了大家的習慣。

清晨的陽光在許應頭頂形成方圓三四畝的道田,身後也有泥丸、絳宮兩大秘藏浮現,伴隨着他呼吸吐納,道田和秘藏也如同在呼吸一般。

“他統一 了泥丸和絳宮兩大秘藏!”

裴敬亭心頭微震,對許應不覺生出幾分欽佩,“都說此人指點白眉老祖,讓白眉老祖儺氣兼修,看來果然如此!”

突然,裴敬亭有所覺察,擡頭望向遠處。

只見一頭驢子出現在遠處的山坡上,悠閒地吃草。

那驢子彷彿感覺到他的目光,擡頭向他看來,連忙一陣小跑,跑到山頂,躲到一個神態木訥的少年身後。

裴敬亭長長吸一 口氣,目露精光,邁開腳步,向那木訥少年走去。

伴隨着腳步邁出,他的氣勢也自越來越強,法力越來越雄渾!

他的腳下海水涌動,以他的腳爲中心,四面八方瀰漫開來。但這海水卻不是真正的海水,是他存想的道象,也是他的隱景,沒有任何厚度,卻與真實的大海一般,蘊藏撼天動地的威力!

“朱家與周家一樣,只是一個新崛起的世家,甚至還不如周家。”

裴敬事的氣勢越來越強,道,“朱老祖最好不要給朱家添麻煩。惹到裴家,你這個新興的世家擔待不起。”

那木訥少年正是朱家老祖,淡淡道:“試試。”

就七連忙道:“阿應!裴老頭被引走了,咱們可以開溜了!”

許應搖頭道:“繼續修煉。”

就七不解。

大鐘道:“咱們走,又能走到何處?就算你藏到任何地方,只要你修煉時引發天地異象,都會被找出來。”

許應道:“是人求我,不是我求人。與其總是被人追殺,不如索性主動一些,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們不是周齊雲,有何資格脅迫我?”

“怎麼掌握?”蚯七問道。

許應道:“從這裡走到神都,我便可以掌握。”

他話音未落,只見一個白髮老者騎驢走來,停在不遠處,那白髮老者笑道:“許妖王,別來無恙?”

那老者便是當日在無妄山借宿的朱家老者,許應等人原本以爲他是木訥少年的爹,沒想到他是兒子。

許應輕輕頷首,道:“託福,無恙。”

那老者相邀道:“可否勞煩許妖王去朱家走一遭?”

許應正色道:“請朱當家的帶路。”

那老者欣喜道:“可不敢當。我朱家老祖宗還在,當家的不是我。許妖王,還請上驢!”

大鐘飛入許應後腦,蛻七縮小體型,躲在許應衣領下,許應騎上驢背,那白髮老者在前面牽驢,笑道:“許妖王儘管放心,這頭驢子雖然蠢了點,但跑得卻快。”

那驢子足底生煙, 一路噠噠奔跑,速度越來越快,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蛻七疑惑道:“在無妄山時,你們不是說要把這頭驢殺了吃掉嗎?爲何沒殺?”

那驢子氣得鼻孔噴煙, 一個屁顛,差點把許應顛下去。

朱家老者連忙狠抽兩鞭,這才讓驢子老實一些。

如此棄行三百餘里,突然前方有真龍之氣從山林中升騰而起,那真龍巨大且蜿蜓,竟然將一座大山盤繞起來。

那真龍青色的龍鱗,像是青銅的鏽跡,巨大的龍頭兇惡異常,從山上垂下,嘴角流涎,盯着驢子和朱家老者。

真龍的頭顱龐大無比,如一座小山,猛地打了個響鼻,狂風呼嘯,山林摧折,飛沙走石。

驢子當場尿了一地,朱家老者也是面色蒼白,仰頭打量這青色真龍,猛然大喝一聲,身後浮現出八座洞天。

“嘴!嘴!嘴!”對面的山頭上,九座巨大的洞天懸在天空中,緩緩旋轉,彷彿扭曲了時空,讓天空也變得扭曲起來。

從朱家老者的視野看去,看到這座山後方的天地變得光怪陸離!

“聖皇李家,果然名不虛傳!”

朱家老者當即向許應道,“許妖王請下驢,朱某隻能送妖王到這裡了,告辭!”

許應下驢,朱家老者當即跳上驢背,死死盯着那青龍,倒騎着驢, 一路瘋狂拍打驢屁股倉皇而去。

許應向前走去,卻見那青龍盤繞的山坡下一個黃衫少年仰面躺在茵茵綠草上,翹着二郎腿,抖啊抖的。

他雙手放在腦後,盯着天空,嘴裡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許應來到跟前,那黃衫少年骨碌起身,笑道:“我乃昭皇叔李誠,有些老傢伙叫我李皇叔,在此等候許妖王,送許妖王入京面聖。”

許應笑道:“好。我在九嶷山與聖神皇帝一別,很想再見一見他。敢問李皇叔有何代步的車輦?”

李皇叔哈哈大笑,伸手一揮,笑道:“這便是聖上讓我帶來的車犟!聖上說, 一定要許妖王坐在這裡上京!”

他頭頂青龍曄啦搖晃身子,匍匐下來,青龍的腦門上竟然有一輛囚車,枷鎖腳鐐, 一應俱全!

許應不以爲意,登上龍首,打開囚車,走了進去。

李皇叔來到跟前,笑道:“得罪。”說罷,打開枷鎖腳鐐,將許應的脖子和腳脖子、手脖子扣住。

“此乃天牢特製的寶物,可鎖肉身、魂魄,封人體六秘,禁一切變化。”

李皇叔道,“陛下雖然讓我把你囚禁,送到神都,但我觀陛下的意思,他還是極爲看重你的才華。此次去神都,陛下必定恩威並施,不會太爲難你。”

許應笑道:“若是如此,我也不會爲難陛下。”

李皇叔微微皺眉,腳下青龍一動,騰空而起,在空中蜿蜒遊動,向神都而去。

此行兩千餘里,突然空中大日傾斜,竟然又多出一輪太陽,李皇叔心知不妙,立刻嚴陣以待,卻見那太陽中有馬車奔來,前頭是四匹燃燒着熊熊火焰的駿馬,拖着一輛馬車,馬車後拉着一輪太陽!

那四匹駿馬一邊奔跑, 一邊褪掉身上的皮,長出龍鱗龍爪,兇惡異常,渾身散發出滔天的凶氣,令人不寒而慄!

“覺醒太古血脈的龍種?能尋到四個覺醒血脈的龍種的世家,定非等閒世家!”

李皇叔不敢怠慢,青龍陡轉,撲向那輛馬車,喝道:“車中的到底是誰?還不現身?”

青龍與四匹龍驤轟然碰撞,勁氣四射,那馬車突然炸開, 一尊有如太古巨神般的身影站起,金燦燦的身軀,筋肉如虯龍盤結,掄起一柄巨斧,向青龍和李皇叔砍下!

李皇叔奮然迎擊,然而他剛剛接下巨斧,馬車後的大日之中, 一根粗大的棍子搗來,正中他的胸口。

李皇叔大口吐血,心中又驚又怒:“趙家兄弟!”

青龍被趙家二弟一斧子斬斷頭顱,龍頭連同囚車一起從高空跌落。

李皇叔獨自迎戰趙家兄弟,已經來不及搭救囚車,心中暗道:“這下糟了!許應若是摔死了,無法向聖上交代!”

就在此時, 一隻翼展百丈的白鶴振翅飛來,尖尖的長喙從囚車中穿過,將囚車劫走。

那白鶴的額頭, 一個嬌媚女子迎風而立,咯咯笑道:“許妖王去我崔家做客,便不勞煩各位了!”

“啉!”

一道箭光射來,從那白鶴的左眼入,右眼出,白鶴炸開,化作一團氣血散去,卻是大道之象所化。

囚車向下墜去,又有一道天梯襲來,遠處有巨人站在天梯上,單手托起青天,囚車落在青天白雲之上。

“哈哈,各位相好的!許小弟是我郭家的姑爺,要進京和我家小姐成親的,不勞各位相送了!”

一個白髮高大老者出現,臉上蒙着黑色面巾,身後巨人託着囚車,與他一起在天空中縱躍如飛,如靈猿一般, 一個跟頭便是百十里,速度極快!

突然,裴敬亭渾身是血,不知從何處衝來,悶頭向郭家的高大老者衝去,喝道:“郭老祖,留下許妖王!”

朱家木訥少年也自衝來,喝道:“郭兄,莫非想獨吞?”

李皇叔奮力擺脫趙家兄弟,也自衝來,遠遠喝道:“郭老,你是護國公,也要違反皇命?”

那白髮高大老者正是郭家老祖,聞言心裡一突,罵咧咧道:“我蒙着臉居然還能被你們認出來,這下不好交代了。”

他將囚車奮力拋出,高聲道:“許小弟,前面便是神都,進城報我郭家名號!”

——”

囚車在天空中飛行,穿過一座座奇峻山川,穿越兩側山崖的峽谷,從一片大瀑布下飛越而過。

囚車中,許應只看到前方一片氣勢恢宏的古老城市映入眼簾,

那是一片有如仙宮福地般的城市,各種高聳如雲的寶塔,木樓,天空中還有各種洞天異象,以及偉岸巍峨的神靈!

那些神靈比陰庭的巨神雕像絲毫不遜,厚重香火之氣如同雲霧,如同飄帶,從這個城市的建築之間穿過,化作長虹,化作長橋!

遠遠看去,行人穿梭如織,行走在香火形成的長虹和長橋上。

囚車向那座城市砸去,許應見狀,立刻催動太一導引功,鼓盪體內元氣,這天牢特製的枷鎖腳鐐鎖得住人體六秘,鎖得住洞天,也鎖得住魂魄,但鎖不住他的希夷之域!

許應鼓盪氣力,將腳鐐枷鎖啪啪震開,囚車四分五裂。

他擡腳向前踩去,雲梯浮現,許應扶梯墜下,墜落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距離神都還有十多裡時,降落在地。

十里外,便是香火鼎盛,氣派非凡的神都,天子所居。

許應向神都走去,只見道路兩旁,餓殍盈野, 一具具屍體被草蓆裹着,丟在大河邊。

那大河裡有大魚成妖,腹下生出四條粗壯的魚鰭,從水裡噗通上岸,奮力往岸上挪,咬住一具屍體,便拖入水中。

水裡便一陣翻騰,水中的魚妖都來搶食。

許應不由放慢腳步,沿着驛道向前走,只見道路邊還有儺師, 一個個鬼鬼祟崇的,取出一個半人高的硃紅色大葫蘆,立在屍體旁邊,口中唸唸有詞。

他們見到許應走來,便一個個住口,直起腰,目光詭異的盯着許應,卻一言不發。

待許應走過去,他們便又唸唸有詞,催動那葫蘆。

許應調動天眼,回頭看去,便見那葫蘆中飛出很多黑煙,鑽入河邊的一具具屍體中,竟然將屍體中的魂魄,從鼻孔裡拽了出來!

河邊的屍體,很多沒有超過頭七,他們的鬼魂還守着自己的屍身。到了白天,鬼魂便會躲入自己的屍體中,躲避陽光。

葫蘆嘴裡的黑氣,居然可以把這些鬼魂從各自的屍體中強行拽出!

下一刻,許應看到那些鬼魂掙扎,扭曲,被黑氣裹挾着,紛紛向硃紅葫蘆中落去!

“你們幹什麼?”許應大聲喝問。

那一衆儺師連忙停止, 一個儺師皺眉,道:“朋友,不管你的事,我們是從神都府上來的,不要多管閒事!”

許應頓時醒悟:“你們蒐集魂魄,是給神都裡的大人物煉藥?”

那幾個儺師對視一眼,爲首的黑衣儺師道:“留不得了!殺了再說!”

他們正要動手,突然劍芒一閃,幾位儺師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各自身首異處!

許應一劍連殺數人,和善的面孔露出兇惡之色,抓起那硃紅色大葫蘆,凶神惡煞的向神都走去。

“我懷着向善求學之心而來,怎奈這神都,看起來不似善地!逼我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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