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法院,天空似乎在爲他們的婚姻哀悼似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一羣守株待兔的記者蜂擁上來,宋一銘早已坐車離去,只將她一個丟在雨中,驚慌失措地面對記者各種尖酸刻薄的發問。
逃!
死命地逃!
但是終究無法逃出記者的圍堵。
真是一羣敬業的記者!
“宋一銘,你混蛋!”林藍無力地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做夢她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對她這麼不管不顧,她就像是他隨手可棄的廉價物品。
雨勢越來越大,記者四處躲閃,只剩林藍一人坐在瓢潑的雨中,失魂落魄,渾身溼的就像一隻落湯雞。
忽見一輛麪包車停在路邊,三個年輕的姑娘跑下車來,每人抱着一桶油漆朝着林藍身上潑了過去,立即讓她變成一隻彩色的落湯雞,色彩斑斕。
——“林藍,你就是一個綠茶妹,外表看着清純,其實骨子裡透着騷勁兒,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你在小說裡教會我愛一個人,就要一心一意,結果自己背叛丈夫,劈腿,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騙子!”
——“我再也不會買你的小說了,你比那些下半身寫作的人更加噁心,枉我喜歡了你這麼久,你對得起你的粉絲嗎?”
——“以前覺得看你的小說,就是一種驕傲,現在看你的小說,都tmd成爲一種笑柄!”
——“你丫怎麼不去死,留在京城,污染了首都的空氣!”
林藍忽然想笑,首都的空氣,什麼時候乾淨過?
出門不敢大笑,怕被風颳一嘴的沙塵,眼睛看不清前方五米的地方,全是霧霾。
麪包車呼嘯而去,濺了她一身的污水,她現在不僅是落湯雞,而且還是落水狗!
不知過了多久,一柄黑色的雨傘舉過她的頭頂。
林藍恍惚地擡頭,看到一張精緻的臉孔,依舊乾淨利落略帶優雅的穿着,一雙灰濛濛的眸子,彷彿水晶蒙上塵埃。
“非要把自己弄的這麼髒兮兮的嗎?”
林藍像被踩着尾巴似的,咆哮起來:“你才髒呢,你們全家都髒!”
“早點回家,這麼淋雨,該生病了。”
娓娓而來的聲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但又讓人聽了覺得溫暖。
月神將黑色雨傘放在她的身邊,然後大步走向旁邊停靠的一輛保時捷911,頎長的背影湮沒在了雨簾之中,使人無端生出一種寥落的感覺。
林藍呆了一呆。
什麼意思?
明明有車,竟然就給她一把雨傘。
送她一程會死嗎?
他是在看她的笑話,這一把雨傘的性質,就像葬禮上朝着棺材丟棄的菊花。
車上,駕駛的小仲馬對着身邊的月神問道:“哥,那妞誰呀?”
“沒看新聞嗎?宋一銘的老婆,給宋一銘戴了一頂綠帽子。”
“不是吧,這年頭竟然還有報應的嗎?”
“什麼報應,不過是宋一銘的一場戲。”
“你怎麼知道的?”
“試問,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戴了綠帽子還會弄得滿城皆知?”
小仲馬有些不大理解:“他沒事吧,演這麼一場戲,對他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呢,閒人莫理,閒事莫管。”
“剛纔那妞,算是閒人嗎?”小仲馬意味深長地望了月神一眼。
“我對二手的東西,不感興趣。”
小仲馬嘿嘿一笑:“我感興趣,哥,有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wWW_ Tтkд n_ ¢o
“過幾天就回寶島了,別老出去胡鬧,讓我一天到晚找不到人,我是帶你來出差,不是帶你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