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爐火烘烤的格外溫暖的辦公室裡，衛燃倒騎在一張椅子上，隔着火爐打量了一番剛剛被米基塔扭送進來的伊琳妮，接着，這才展開米基塔寫給自己的字條。
掃了眼上面寫的字句，衛燃將其對摺了兩次之後丟進了火爐中，耐心的等到不斷翻滾的火苗將那張紙條燒成灰燼，他這才抽出腰間那把轉輪手槍，一邊慢條斯理的往外退着子彈一邊說道，“伊琳妮同志，你該知道，當我找上你的時候代表着什麼。”
“知知道”伊琳妮臉色慘白的答道。
“我們也知道”
衛燃掂了掂手裡的子彈，又將它們一顆挨着一顆的推進彈巢，“我們很清楚的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否則也不會找上伱，所以不如簡單一點，如果你比較配合，我至少可以讓你少受一點罪，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你體驗一下你第一任情人的死法。”
聞言，伊琳妮再次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的用顫抖的語氣說道，“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
“那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吧”
衛燃清了清嗓子，將剛剛從589號戰俘嘴裡得到的情報線索重新詢問了一番。
然而，在他和伊琳妮的一問一答中，衛燃卻驚訝的發現，這個大胸姑娘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聖母”。
按照她的說法，隔壁那個小孩子，壓根就不是她和那個姓高橋的戰俘的孩子，而是她被送到501號工地之後，爲了藉助孕婦的身份逃離那裡，和一個同樣黃皮膚的戰俘看守媾和誕下的孩子！
不僅如此，589號戰俘也根本不是她找來的第一批幫手，在此之前，她便忽悠了幾個從52號礦山活下來並且留在蘇聯的戰俘過來偷東西。
甚至當初她專門過來舉報克雷奇政委，就是爲了給52號礦山換個負責人。畢竟，克雷奇政委對這裡的一切太熟悉了，如果不把他弄走，她根本沒辦法獨佔寶石——以及生產寶石的礦洞！
只不過，克雷奇最終也沒有選擇離開。反倒是她第一次找來趟雷的那幾個戰俘幫手，全都被留守的克雷奇當獵物殺的一乾二淨不說，還因此提高了警惕，在52號礦山的各個窩棚遺址里布下了大量的地雷。
而她嫁給589號戰俘，也僅僅只是因爲那頭戰俘殺了克雷奇政委需要給些獎勵安撫一下，以及她需要個不引人注意的、可以合理和留下來的戰俘相處的身份罷了。
當然，她還需要個僞裝——幫那些失蹤的“可憐戰俘”收屍立碑。恐怕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僞裝倒是讓她在留下來的戰俘圈子裡得到了很高的聲望，進而還意外的降低了她召集免費幫手的難度。
這個聖母背地裡的骯髒事不僅於此，當初那個姓高橋的戰俘的死，都是在她得知了寶石的秘密之後，擔心給引來麻煩故意引起的騷亂。
只不過她當時終究年輕了一些，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演過了火，被龐蒂亞克護士長以及克雷奇政委聯名送到了501號工地。
在她原本的計劃裡，她以爲自己會被開除52號礦山抽調到一百公里外的薩蘭保爾呢。
同樣是通過這次談話，衛燃也發現了另一件把這個大胸女人矇在鼓裡的事情。
在伊琳妮的敘述裡，她的第一任戰俘男朋友高橋曾經告訴她，寶石是他和他的朋友在4號礦山挖到的，甚至還說在四號礦山的某個礦道里藏着更多的寶石——只要她能提供更多的麪包和羊毛襪子。
可實際上，直到現在她依舊不知道，寶石的產出地點其實位於5號礦山，更不知道當初負責挖寶石的那些戰俘，早就在米基塔的熱情幫助之下死在了礦難裡。
上一個被財富迷了眼睛的好像還是來自英國的愛德華先生，也不知道他最後有沒有找到北非沙漠裡失蹤的那450公斤黃金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清了清嗓子說道，“最後一個問題。”
聞言，伊琳妮立刻緊張起來，那豐潤的胸大肌，也因爲略顯急促的呼吸開始頻繁的起伏。
“你和隔壁的那個孩子只能活下來一個”
一臉殘忍與瘋狂之色的衛燃，說話間已經壓下了轉輪手槍的擊錘，“你死，他就能活下來。他死，你就能活下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個很難選擇的問題，所以我就不給你考慮時間了，現在告訴我答案吧。”
“如果我死，我和犬養閒人的孩子能活下來嗎？”伊琳妮突兀的問出了她被送進這個房間之後的第一個問題。
“和你無關，這要看589號戰俘的表現。”衛燃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伊琳妮同志，做出選擇吧。”
“殺了我吧”
伊琳妮流着淚閉上了眼睛，“他叫瓦吉姆，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終究是他的母親，所以殺了我吧。”
“如果所願，伊琳妮同志。”衛燃說完，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過後，淡淡的硝煙從轉輪手槍的槍管處飄蕩而出，伊琳妮也跟着癱軟下來，可緊接着，她便意識到了不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又費力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周身。
“算你運氣好，打偏了。”
衛燃無視了窗戶上的彈孔，慢條斯理的將手槍插回了腰間的狼皮槍套，“下次不一定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了。”
“謝謝”伊琳妮的眼角再次洶涌出了淚水，“謝謝你。”
“呵”
衛燃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他沒有殺死伊琳妮，終究是看在了隔壁那個孩子的面子上，無論米基塔或者寶利德怎樣看待自己，他終究還是做不出在一個孩子面前殺死他母親的事情，尤其無論這個孩子還是他的母親都和鬼子沒什麼血緣關係。
更何況，從另一個層面說，這伊琳妮也着實靠着自己胸前的大累贅忽悠瘸了不少鬼子過來前赴後繼的送死，甚至還勉強算是給死了個的鬼子戰俘高橋戴了一頂綠帽子。
所以如果這麼想，他反倒有些欣賞這個估計多端，偏偏還保留着母性的聖母婊。
至於克雷奇的死，首先589號戰俘肯定逃不掉，其次，衛燃也認爲，這件事上或許米基塔和寶利德比自己更有發言權和決定權。
拉開房門離開這個溫暖的房間，當他從外面把門關上的時候，被綁的像個糉子一樣的伊琳妮也徹底癱軟下來，艱難的挪動到牆角的位置開始了失聲痛哭。
至於那哭聲裡到底是懊悔和幡然悔悟更多，還是慶幸自己還活着的喜悅更多，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片刻之後，同樣被綁住的小男孩瓦吉姆，乃至589號戰俘也先後被衛燃以及米基塔推進了這個房間，順便還用毛巾或者抹布堵住了他們的嘴巴，並且往各自的頭上包了一件衣服。
再一次關上房門，米基塔點上顆煙調侃道，“我以爲你會殺了它們呢，維克多，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三個人？”
“你在試探我？”
昏暗的樓道里，衛燃笑眯眯的看着對方的眼睛，同時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香菸和煤油打火機。
“算是吧”
“以589號爲首的戰俘必須死，其他的你來決定。”衛燃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緊接着又追加了一條臨時想出來的藉口，“你也不想這裡的秘密被它們泄露出去吧？”
“塞爾西正在看守的那幾個小孩子呢？”米基塔頗有些窮追不捨的問道。
衛燃瞟了眼米基塔，彈飛只抽了兩口的香菸，一邊往隔壁走一邊說道，“你來決定吧，米基塔隊長。”
聞言，米基塔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抹放鬆下來的笑意，“既然這樣，讓寶利德上來幫忙吧，我們把這裡的人東西全部搬走。”
“沒問題”衛燃話音未落，已經邁步走向了樓梯間的方向。
等他下樓將寶利德喊上來，米基塔已經將伊琳妮一家三口，外加兩個房間裡所有它們帶來的東西做了整理，甚至就連那頭被狼襲擊的傷員都攙扶到了樓梯間裡。
“這個殘廢也帶着？”衛燃不解的問道，這頭戰俘身上的傷勢可不輕，換言之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實用價值了。
“他必須活着”
伊琳妮壯着膽子開口說道，“只有他知道4號和五號礦洞之間那條坍塌的礦道的走向，當初他親自參與了那條礦道的挖掘。”
“你從哪找到他的？”衛燃不解的問道。
“是他找到他的”伊琳妮說話的同時看向了靠牆站着的589號戰俘。
“那就一起帶着吧”衛燃渾不在意的同意下來，彎腰幫着拎上了一份行李。
帶着這四個人鑽進停在樓下的卡車，又把它們帶來的所有行李物品裝車消除了存在過的痕跡，甚至就連一樓的大門都刻意保持着敞開的狀態。分別由米基塔和寶利德駕駛的卡車這才沿着快被積雪蓋住的車轍印重新開往了52號礦山的方向。
當他們帶着四位俘虜返回護士宿舍樓的時候，塞爾西遠遠的便迎了上來。
“那些俘虜沒出什麼意外吧？”米基塔推開車門跳下來笑眯眯的問道。
“沒有！”
塞爾西像模像樣的敬了個禮，“都非常老實，有幾個想開口和我說話的，我都按照維克多叔叔教的方法和他們握了握手。”
“做的不錯！”
米基塔滿意的點點頭，那所謂的握手還真就是正常的握手，只不過和塞爾西不同，和他握手的那些俘虜可都是雙手脫臼的狀態，因爲握手帶來的痛感也可想而知。
暗暗琢磨着以後要讓塞爾西離着衛燃遠一點免得被教壞，米基塔招呼着自己的小外甥幫忙，把伊琳妮一家，外加那個受傷嚴重的戰俘全都送進了宿舍樓的二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