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你個混蛋這是什麼表情?”
這時候,山縣有朋看到自己的外甥不但一臉的扭曲,還做出一副違心的模樣,應付的拍着手。
山縣有朋就不禁氣得一腳把外甥井上喜郎踹翻在地,大吼道:“把老子的詩記下來,回國內,你這個白癡!”
衆將斂聲屏息,這個山縣大將還是那年那種,一言不合就要單挑的風采啊!
而且,山縣大將居然對自己的外甥稱‘老子’,按着這種稱謂,他跟自己的姐姐的關係,可是真有點複雜啊?
山縣有朋教訓完了外甥,就開始對衆將下達命令:“命令,各部從現在起全面收縮兵力,嚴禁興兵挑釁清軍;收起軍旗,減少炊煙,儘量隱蔽兵力。”
“嗨!”
統軍亭上,日軍第一軍將佐們同時大吼。
布完指令,山縣有朋有些不自然的望着立見尚文,繃着臉問道:“立見將軍,義州城的電報可完好?”
說實話,對於立見尚文這個當年曾經一不小心打敗過他,沒事兒就喜歡四處吹噓自己往年的‘勇猛事蹟’的討厭傢伙。
山縣有朋那是真心的不想看到他那張令人厭惡的大臉。
“已經修復了;而且參謀本部第二局中國課的暗探,17號也從對岸潛伏過來,帶來了九連城至長甸江域的清軍兵力佈置,和沿江水文情形。”
“喲西,不錯!”
山縣有朋高興的讚了一聲,然後沉聲問道:“那個援朝軍,現在在那裡?”
頓時,整個統軍亭都寂靜下來。
自從在平壤城內,6奧外相來的天皇陛下要恩見何長纓的電報起,所有的日軍將佐們對何長纓還有他的援朝軍,都收起了輕視之心,變得極爲認真的對待。
而帝**隊在洞仙嶺,順安驛,栽鬆院,被援朝軍無恥血腥的屠殺。
還有在義州大道,第九,第十旅團,對援朝軍朝鮮游擊隊那次失敗的反伏擊。
都讓衆人漸漸明白天皇陛下目光的卓越,還有這支援朝軍的犀利難纏。
就是這麼一支小小的大清軍隊,裡裡外外對帝國照成的損失,居然佔了帝國在朝鮮軍力總損失的七層!
如何不讓衆人憤怒和心驚?
接着在仁川港,山縣大將,山縣小曼小姐,沙俄公使助理列夫,記者井上喜郎,之間的一番關於何長纓的含混對話。
讓衆將都極不爽的在私下猜測,——東洋國花山縣小曼小姐,似乎和那個大清的儈子手何長纓,有着很奇妙隱秘的淵源。
這件事兒只是想一想,就讓第一軍無數未婚的軍佐們感到痛心疾,誓要把這個何長纓斃於槍下,挽救山縣小姐於水火。
“八嘎,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混蛋!”
手下軍官們這種詭異的寂靜,讓山縣大將的老臉一下子羞紅了起來。
徵清第一軍,在援朝軍手下吃的數場敗仗,讓山縣有朋惱怒臉紅,而且自己的閨女和這個小王八蛋的曖昧事兒,更讓山縣有朋暴怒。
而且看着手下現在的這種表情,明顯是這羣整天吃飽了撐着,精力過剩的混蛋們,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的知道了一些所謂的‘秘密’!
山縣有朋不敢去罵表情最詭異的立見尚文,只好逮着自己的大弟子桂太郎痛罵:“你是一個帝國的將軍,不是一個無聊的長舌婦!”
“嗨!”
其實在衆人之中,桂太郎的臉色是最板正嚴肅,因爲這事兒牽扯到了他師傅的女兒,而且他對山縣小曼這個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不容他輕慢。
然而他還是遭到山縣有朋借桑罵槐的一頓痛罵。
桂太郎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據潛伏在虎山支脈的鬆井真二中尉報告,援朝軍主力現在在九連城下游到安東縣一帶佈防;而由何長纓率領的一營大約5oo兵力,在虎山上游和安平河口之間佈防。”
看到山縣有朋老羞成怒了,立見尚文少將的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莫名微笑,然後臉色凝重的彙報起來:
“他們駐防的這兩處江段都極其特殊,下游江寬水深,兩岸全是蘆葦蕩和沼澤泥潭,上游段江窄水急,江流內多有暗礁。”
“八嘎,這隻狡猾的小狐狸,早晚逮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山縣有朋氣的八字鬍直翹。
“而且在17號,虎山上游的援朝軍一部從安平河口渡過鴨綠江,突襲了騎兵五大隊一中隊半個小隊的偵查騎兵,——”
立見尚文的語氣裡,頓時充滿了怒火,沉聲說道:“三十餘騎帝國勇士,全部殉國。”
“什麼?”
“八嘎!”
“可惡,又是援朝軍!”
統軍亭裡,猛然‘嗡’聲一片,衆將譁然。
“這支小小的隊伍,還真是一隻討厭的地老鼠;總是躲在老鼠洞裡,尋機在帝**隊的身上咬上一小口,雖然無傷大局,可是確實令人厭惡之極!”
野津道貫皺眉說道:“不知道大島義昌部在平壤那邊,有沒有完全的清繳完那裡的援朝軍殘部?”
“我去電問過,從黃州,中和,平壤,一直到安州,博州一線驛道,都沒有現援朝軍的任何蹤跡。”
立見尚文慎重的說道:“據悉,援朝軍現在的兵力已經過三千,而在平壤時,他們不過只有大約一千的兵力。”
聽着立見尚文的話,日軍衆將皆沉默。
在這裡站着的都是帝國的一等精英,自然都能聽明白立見尚文話裡的含義。
——以前一千人就那麼的難纏了,現在兵力擴張了三倍,以後顯然那是更加的難對付了!
“你能不能聯繫潛伏在虎山的暗哨?讓他們過來一趟,我要當面問他們。”
山縣有朋陰沉着大臉,望着立見尚文。
“可以。”
立見尚文點頭說道:“鬆井真二中尉在返回虎山之時,特意留下了兩隻信鴿。”
“你去辦,讓他們越早越好。”
山縣有朋再次望向江對岸的清軍大營,目光堅毅的說道:“現在帝國第一軍是在跟時間賽跑,一定要搶在清軍沿線各路的增援到來之前,完成渡江;三天之內,必須動渡江戰役!”
“嗨!”
統軍亭上,一片自得的大吼,直衝雲霄。
不久,在第十旅團的團部院子裡,兩隻灰鴿子振翅飛上天空。
它們在院子上空稍微盤旋一週之後,隨即就筆直的飛向鴨綠江對岸的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