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衝着我們來的嗎?”顧許問道。
“應該是,若是我猜得不錯,他應該是從宮外跟着我們進來的,而且沒有驚動守門的禁軍,偷偷潛進來的。”
他這樣一說,顧許也開始好奇起來,能躲過這麼多禁軍的眼睛,悄無聲息地跟着他們進來,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南宣國誰能有這功夫,怕是她爹也比不得的。
月上中天
顧許倒吊在房樑上,臉上神色懨懨的。
上次進宮好歹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在那,起碼有個住的地方,雖然那地方也不是人住的。
可是這次,他們倆明顯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黑戶太監,沒的地方留宿,只能做這樑上君子了。
看着她那欲哭無淚的小模樣,風絕宣反而沒心沒肺地笑了。
風絕宣的笑聲引來顧許一記白眼加嫌棄,“你一個王爺,這都能忍?”
“我連老鼠都吃過,這有什麼不能忍的。”
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但聽着卻是驚心動魄,一句吃老鼠都無所謂,竟是從一位王爺嘴來說出來的,顧許怎能心不驚。
褪去臉上懨懨的神色,顧許不再倒吊着練功,翻身坐在房樑上。
她神情極爲認真地看着風絕宣,說道:“阿宣,介意同我說說你的過往嗎?”
風絕宣微微擡眸,對上她那雙好看的眼,裡面的滿是要溢出來的真誠和心疼,他不由得會心一笑,他還從未同誰提起過自己的過往,也沒人敢問。
她還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吧。
思緒漸漸飄遠,風絕宣突然覺得,那時還真沒覺得自己有多苦,現在來看,若是讓他重新經歷一次,能不能熬過來還不一定呢。
“許兒,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但我這一生經歷的太多,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就從最初的開始講起吧,只要是關於你,我都有耐心聽完。”
她的眸子亮亮的,黑色的瞳仁倒映着他的臉,滿滿的,都是他。
“那一切都要從二十八年前的一場風流債說起了…”
二十八年前,西丘國都城,天色漸暗,最大的煙花巷子,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
一家挨着一家的花樓,燈籠一家掛的比一家高,一個個穿着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閣樓上、花樓門口、街上…
但凡有達官公子、鄉紳老富經過的地方,都聚了一堆鶯鶯燕燕,互相搶生意。
“太子殿下,咱們還是回去吧…”藍衣貼身侍衛苦口婆心地勸着。
奈何身前的人根本就聽不進去,還是滿臉好奇地盯着這花街柳巷,興致足足。
“殿下,現如今皇上身體不好,正是您擔當大任的好時機,您卻來到西丘國尋花問柳,這恐怕…”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揮袖制止。
待他還想再勸兩句的時候,自家主子早已走到一座花樓的門口,一腳已經邁了進去,想攔已是來不及了,遂嘆着氣跟了進去。
風明珏年少英俊,舉手投足間滿是掩不住的貴氣,他剛坐下,便圍來了一羣衣衫不整的女子,嚇得他直躲。
拍掉了左邊肩膀的手,右邊又附上來一隻,急得他直冒汗珠。
他身後立着的侍衛沒好氣地一笑,就是不上去幫忙,有賊心沒賊膽的主子,真是笑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