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後,水月靜就把所見所聞告訴了我們,安倍司南拿出從那裡帶回的蛤蟆放到桌子上,因爲樣子嚇人,所以林若和蘇藤都退到了我身後。
“在中國,蛤蟆是不能靠近的,因爲它們的皮膚會發出毒液,一不小心碰到眼睛就會瞎,有可能皮膚還會爛掉。”蘇藤嚷着。
我看着這隻奇怪的小傢伙,它好像沒有傷人的意思,只是一個勁兒的看着安倍司南呱呱的叫。小豆婆嫌吵,用自己的頭髮賭上了耳朵,白天是她的睡覺時間,所以她躺在籠子裡呼呼大睡。
“你打算怎麼辦?”我看着安倍司南。
“蛤蟆好像有話要對我說,所以我要在傍晚時分做一場法事,讓它能夠開口對我說話。”
安倍司南看着蛤蟆,若有所思。能讓蛤蟆開口說話,還虧他說得出口,我嘲笑道:“你確定你能讓蛤蟆開口說話的話,也許我可以試試用手掌煎蛋給你吃。”
“什麼時候了,開這種玩笑。”水月靜推了我一下,看着蛤蟆繼續說:“以我之見,這隻蛤蟆的確古怪,不說它爲什麼有六條腿,就說它一直好像認識人一樣,只對司南叫,這就奇怪了。”
“司南?”什麼時候他們開始叫得如此親密,讓我怨恨,偷偷的瞄了一眼安倍司南,我詛咒他被蛤蟆噴毒液,最好毀容。
安倍司南在後院裡作起了法事,所有人都在圍觀,蛤蟆倒也聽話,放在案几上不動也不叫。於平常人看來,神棍和大師沒有什麼區別,就看靈不靈了,因爲有些東西是平常人的眼睛看不見的。可我們並不是平常人,只見六腿蛤蟆的皮在安倍司南作法的時候,像噴泉一樣噴着水,女生都躲得很遠,也許是聽了蘇藤說的,怕被毀容。法事作完,蛤蟆的水也噴完了,好像很累一樣,蛤蟆爬在了案几上。
“救…我…安倍司南大人。”蛤蟆用我們聽得懂的語言說出最後一句話,就暈倒在了案几上。
天空中轟鳴,看樣子就快下雨了。我忙擡起了案几,對安倍司南說:“搭把手啊,快下雨了。”
騰蛇搶了個先,把我推到一旁,一隻手就把案几舉了起來。回到客廳,小豆婆已經醒了,看到蛤蟆激動的叫着:“大蛤蟆,大蛤蟆。”
“你認識它?”水月香拿着塊布正在擦拭蛤蟆身上噴出的水。
小豆婆見叫不醒蛤蟆,不屑的繼續玩她的豆子,沒有跟其他人說話的意思。孟婆留在了後院繼續修行,夏舍陪着她,最近她的修爲大大的提升了,雖然沒有肉體的支撐,她也可以用手托起茶盤。這樣的修爲離成人還很遠,所以她天天練習,從不敢間斷。
優姬看時間不早,打理着家裡的飯食,林若在一邊跟她幫手。蘇藤因爲掛念着賈棋,心情顯得有些憂鬱,每過一兩天就給賈棋打電話。我坐在客廳裡,看優姬端來的飯食,正要把蛤蟆從桌子上移開時,蛤蟆醒了。
“小豆婆,小豆婆。”
“大蛤蟆,你怎麼會在這裡。”小豆婆雙手扶着籠杆,看着大蛤蟆顯得很高興。
大蛤蟆蹦到了小豆婆跟前,用前爪抓住籠杆,看着小豆婆。“我們的家院徹底的毀了,如果今天不是安倍司南大人相救,可能我已經被吸進去了。”
“你說那個黑洞?”
“是的,就是那個黑洞,你走後那個黑洞吞掉了所有的生靈,除了我已經沒有活着的。”
從背後看去,蛤蟆就像貼在籠子上的一個雕塑,安倍司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積極的準備着開飯。他是吃準了蛤蟆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所以他不着急。
蛤蟆和小豆婆交談着,很小聲,但是已經被我全部收入耳中。
“小豆婆,你說那個黑洞會不會跟發鬼有關?”
“不知道,那個發鬼不是被消滅了嗎?”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在夜裡聽到她的笑聲。”
“你確定不是我的。”小豆婆兩眼一斜,看着蛤蟆。
“發鬼?什麼發鬼?”水月香偷聽到興起,端着飯碗就跑到了籠子前。
在得知是安倍司南救了大蛤蟆後,小豆婆對大家的敵視少了很多,面對水月香的提問,她也沒有拒絕。
“發鬼是很久很久以前住在大宅子的一個女人。”
“是一個視美貌如命的女人。”蛤蟆看着水月香插嘴。
“那個女人的丈夫是一個將軍,她很愛自己的丈夫,可是她並不是將軍的原配夫人,所以她的唯一優點就是她的美貌,在將軍出征的歲月中,她無時無刻不懷疑自己的丈夫會受到其他女人的勾引,所以她天天都在想辦法保持自己的美貌。”
“咦,這一點跟孟婆很像哦。”小豆婆剛說完,灰原櫻就笑着說。
她的插話讓小豆婆很不舒服,用尖銳的聲音提醒:“年輕人,我還沒說完。”
灰原櫻吐了吐舌頭,倒在淺本浩的肩膀上笑。
“那個女人爲了保持自己的容貌,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以處女的血洗澡可以防止衰老這個傳說,於是丈夫不在家的日子裡,她總是想盡辦法引誘一些處女到自己的家,然後把她們殺掉,取她們的血來淋浴。我曾經偷偷爬在她的窗戶上看過,她總是先把那些女孩子迷暈,然後再用刀子割斷女人的脖子,把少女的頭放在水桶中,等到少女的血放幹後,再往淋浴的桶裡加進熱水洗澡。”
所有人被她說得都吃不下飯了,一個兩個的打着嗝,連我都聽得有點兒想吐。“小豆婆,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驚悚。”
“你懂什麼!這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後來那個女人被花心的將軍殺死了,死後她的陰靈不散,把將軍帶回來的新夫人也殺掉後,她還不斷的殺着處女維持她的容貌。沒有身體的她用她那長長的頭髮掩蓋住身體,在黑夜中看起來就像一顆人頭在四處飄蕩。”小豆婆的眼裡露出緊張的神色,彷彿她經歷了每一個現場。
我笑着打趣:“小豆婆,你好像不是人類吧,難道你還懼怕她不成?”
“我雖然喜歡開玩笑,可是我並沒有殺過人!”小豆婆提高了音量,憤怒的看着我。
林若瞄了我一眼,示意我安靜的聽小豆婆講。看在老婆大人的份上,我也不好計較什麼,本來就是給大家組合一下氣氛。原來不只是人會怕鬼,其實鬼也怕鬼,看來一物終有一物降這個道理是真的。
蛤蟆忍不住寂寞,跳到了我們吃飯的桌子上,對着安倍司南說:“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十幾二十年前,那個將軍死了後,發鬼更加變本加厲,直到後來宅子裡來了個不同尋常的女子。”
“不同尋常的女子?”安倍司南好奇的看着。
“是的,她擁有着非常的美貌,長得就像天仙一樣,這麼完美的女人當然被髮鬼給看上了,當那個美麗的女子在老宅借宿。到了晚上,那個女子吃下了發鬼準備的**,就在發鬼把刀子割向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兩眼睜了開,用手揪住了發鬼的頭髮,沒命的撕扯。發鬼最大的弱點就是她的頭髮,在她極度感到痛苦的時候她跟那個女人求饒,那個女人不肯相信,要發鬼發毒誓。發鬼剛好看到從女人的身上掉下來了一個玉雕的兔子,便對那個女人說‘只要這隻玉兔永不見到陽光,我就永遠不再犯事,如違此誓,灰飛煙滅’。”
“後來呢?”水月靜聽着顯得很有興趣。
大蛤蟆頓了頓:“後來,那個女人走後,發鬼就再也不有犯過事,只是在黑夜中打掃一下宅子,而且都是趁所有生靈鬼怪看不見的時候。”
聽了這些,我還是想不通小豆婆剛纔跟大蛤蟆的對話。
“可是這個跟你們說的那個黑洞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我是親眼看見的,那個黑洞的邊緣就像一根根纏繞的髮絲,那樣的頭髮,除了發鬼,沒有其他人了。”蛤蟆肯定的回答。
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按照蛤蟆所說的那個女人的容貌以及那塊玉,那麼大蛤蟆所說的人有沒有可能是水月靜的母親辜若雲。如果真的是發鬼,這個從時間上倒也吻合,想想看,事件的發生的確是在水月靜把玉兔從潭裡撈出來之後。可是也有不對的地方,發鬼不是隻對處女的血有興趣嗎?單憑辜若雲就可以搞定的鬼怪,又能厲害到哪裡去,應該不可能有席捲一切的力量。這當中肯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是小豆婆和蛤蟆這兩隻妖怪都不知道的事情。
“繼仁哥哥,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水月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忙放下碗筷,笑着回答:“沒什麼。”在我沒有把思緒理清楚之前,這事還不方便對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