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膝跪到了地上，舉起的右手上有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
是一枚十分稀有的粉色鑽石，無論是光澤，大小在市面上都十分罕見。
“這枚粉鑽，是我五年前在一次拍賣會上拍到的。”
“……”
霍冉大腦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一副求婚姿態的男人。
“你……”
言斯年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眼神定格在她臉上，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知道你還不愛我，但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相處過，今天，我不是在求婚，只是想問你，你願意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麼？”
“這枚戒指，代表我對你的心意。”
“如果你收下，就代表你答應了。”
“我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爲了讓你明白，我對你很認真，不是一時興趣，也不是已經習慣，我敢保證，這輩子我心裡都只會有你一個人。”
“我的底線，不允許我對感情那麼隨便。”
“……”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既鄭重，又那麼深情。
言斯年那雙藍色的眼睛，比這顆粉鑽還要璀璨奪目，裡面更是裝滿了令人心動的執着和情愫。
熱烈的像一團火，要把霍冉焚燒。
又柔軟的將一汪水，要將她溺斃。
一時間，霍冉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她認識言斯年的時間也不短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言斯年望着她，低沉的聲音裡，竟然夾雜着一絲乞求，“答應我，好麼？”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低到塵埃裡。
言斯年有多驕傲不羈，只要見過他一面的人，都能有所瞭解。
但此刻，他竟然卑微的在乞求一個追求她的機會，還心甘情願，只因爲他期待那一朵從塵埃裡開出來的小花。
此時，他不是L組織的領頭人，也不是東歐那個可以一手遮天的黑暗教父。
他只是言斯年……
一個爲了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可以奮不顧身，放下一切尊嚴和驕傲的男人。
“你先起來。”
良久之後，霍冉艱澀的開口，眼底那一絲動容已經不着痕跡的收起。
言斯年心裡一沉。
雖然霍冉還沒有開口拒絕，他卻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他緩緩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臉上帶着一絲很勉強的笑意。
“我可以不計較你不愛我，只希望你能和我嘗試一下。”
“……”
霍冉一顆心徹底的亂了，無數條線纏繞在一起般，理不出頭緒。
她不能否認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想要答應他的事實，可她的理智卻強行的把這股衝動按捺了下去。
“言斯年，追求是每一個人的權利，我當然沒法反對，但是……”
夜色下，他一張忽明忽暗的俊容映在她墨色的瞳孔上，那樣的沉寂。
霍冉的心微微的一緊，強迫自己說完剩下的話。
“很抱歉，我不會給你任何迴應，個人意見，希望你不要追求我。”
“……”
一瞬間，言斯年覺得自己好像又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沒想到，這女人連一個這麼簡單的要求都拒絕的毫不猶豫。
正文 第1155章 1155、沒有回頭，沒有不捨，決絕的可怕
感覺到心臟的墜沉，感覺到那裡疼的已經麻木。
剎那間，什麼期待，什麼忐忑，都被無邊的黑暗所吞沒。
“所以，你連一個讓我追求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她所說的，等於毫無理由的全盤否定了他。
言斯年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好看，像是雪山之巔的清麗雪蓮，清冷又不食人間煙火。
“知道麼，我今天是懷着很大的信心來找的你。我以爲什麼都不求，以爲只要我們能像普通人那樣，有一個好的開始，好的過程，最終就會有一個好結果。可是……我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霍冉聽的心臟一縮，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她不懂自己爲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感受，但她倔強慣了，認準了既然不愛一個人，就不能給他半點希望這個死理。
那麼無論對方怎麼說，哪怕她自己也掙扎過，最終她還是會選擇堅持。
“對不起。”
她能說的，依然只有這三個字。
“……”
一陣冷風吹來，吹的言斯年有些冷，但更冷的，是心。
他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痛到極點，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一陣冗長的沉默後，他往前走了幾步，擡手似乎想把霍冉抓住，驚的她後退了幾步。
“怕我？你怕我什麼？”
他懸在半空中的手落下，準確的勾住了霍冉耳邊一絲碎髮，動作非常溫柔的攏到了她耳後，語氣也是反常的柔和，“霍冉，你再也不用怕我了。”
霍冉的心驟然一疼，她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不自覺的白了一些。
這一刻，她心裡莫名漫上了一絲恐慌。
言斯年對她憤怒，諷刺，哪怕氣的想要對她用強時，她都沒有這麼恐慌過。
心裡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塊，有冷颼颼的涼風吹進來，吹的她遍體生涼，那股冷意直鑽到了骨頭縫裡。
言斯年退後一步，形成了一對男女交流時的安全距離，衝她微微一笑，一貫君子如玉的形象。
“不好意思，今晚打擾了。”
“……”
霍冉動了一下蒼白的脣，滿心的恐慌卻讓她說不出話來。
言斯年忽然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如蜻蜓點水，像是一種禮節性的親吻。
這其中，又好像蘊含了一種叫做告別的情緒。
隨後他直起身，深深的看了霍冉一眼，模糊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瞧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走了。”
他從二樓一躍而下，像一隻金翅大鵬鳥，終於展翅飛離了他眷念的窩。
沒有回頭，沒有不捨，決絕的可怕。
“言斯年！”
霍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最終卻只抓到了一把空氣。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垂下來，眼睜睜的看着那抹修長高挑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被夜色所吞沒……
這時，心底那股空蕩蕩的感覺更濃郁了。
有那麼一秒，霍冉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除了心痛，更多的是茫然。
難道她對言斯年，也有了所謂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