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又一聲低吼,煙塵的龐然大物扭動着身軀,轉向了周巖一行人的方向,開始移動起來。
等大物蠕動着出塵,露出真容,幾乎所有人都嚥着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只見那龐然大物最頂端是半個人身,周身全是密密麻麻的肉疙瘩,極其噁心。
而下半身更是駭人,全是一具具人體拼接而成,像是把數十人胡亂捏在了一起噁心肉團。
“這特麼是個什麼玩意?”
付作飛身邊一個同僚看着瘮人的怪物手中長刀都在哆嗦。
另一個同僚卻定睛仔細觀瞧了一番,詫異道:“那人好似單巡檢使!”
“雖然滿臉膿包看不真切,卻是有幾分相似!”
盯着龐然大物,周岩心中也有些打怵,這玩意光是看着就特麼能把人嚇死。
在場之人,無不驚慌失色,唯有兩人顯得很鎮定。
一個是付作飛,一個林斯。
“砰~~”
就在衆人有些不知所措之際,那怪物轟然倒地,掀起大片塵埃。
“救我,三堂主,救救.......”
那位於頂端的半具身體透過煙塵緩緩伸手,發出微弱的呻吟。
聽到怪物喚出自己的稱呼,林斯眼中露出了欣喜:“真是單維,看來知府大人說的是真的了!”
聞言,付作飛側目:“什麼意思?”
林斯沒有回答,轉身走向了林門弟子,吩咐到:“無雙鎮人,一個不留!”
“是!”
怪物自己倒下,林門弟子心中恐懼蕩然無存,一片整齊的迴應聲震天。
“你什麼意思?當我這個司馬不存在?”
付作飛此刻終於反應過來,林斯一路遣返逃命鎮民的意圖。
衆林門弟子散入小鎮,林斯揹着對付作飛,腳下一跺,震起兩塊石子,凌空彈手一揮,“咻咻”兩聲,付作飛身旁兩個同僚額頭被瞬間洞穿,只留下浸着鮮血的血洞。
做完這些,林斯才轉身對付作飛道:“之前一直納悶,一個州府當差,又有都城背景的人,怎麼會突然來到我們平安縣這窮鄉僻壤。”
“直到今晨單知府突然造訪帶來了個消息,纔算解開了我的疑惑。”
“都城傳言,陛下神丹大成,服之與天地同壽,卻不料丹成之際被守爐太監盜走連夜潛逃,一時間,朝廷,江湖都在尋此神丹。”
“三日前,單知府之子單維巡檢轄內鄉鎮,發現一男子行跡可疑,與傳言中那個偷藥太監極爲相符,便一路追蹤至無雙鎮,自此同行十餘人銷聲匿跡,唯有單維一手下逃出生天回報了此事。”
林斯說着,付作飛臉色愈發凝重。
但並不因爲林斯說的話,而是凝重於他和林斯的差距。
兩個同僚瞬間慘死,他連阻止都做不到。
另一邊暗處,
周巖默默注視着大街上的兩人。
林斯吩咐屠鎮,周巖作爲林門弟子,自然得遵命,但他並沒有真的去屠殺鎮民了,而是借勢躲在了一處不會被發現,又能隱約聽到林斯付作飛談話的適當距離,隱藏了起來。
一來就屠鎮,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世道的殘酷,他想阻止,但他的能力並不允許。
若林斯只是六品,他不介意氪命再血性一波,但林斯是五品,他耗幹壽命也不是林斯的對手,何況還有幾個七品六品的三堂內門弟子,和一幫八品外門弟子。
他的存在,改變不了任何形勢,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置身事外,不參與殺戮。
他偷聽林斯付作飛兩人談話,本只是爲了掌握更多信息,以便見機行事好逃命,可當他聽到可以長壽的神丹,恨不得把耳朵揪下來貼林斯嘴上。
要真有這玩意,他得到,配上系統,豈不是起飛?
大街上,
林斯繼續:“傳言神丹甚妙,聞之便能使人功力大增,只是...若根基不牢境界不夠的人聞到,輕者迷失心智變得嗜血無主,重者身軀異變以血肉爲食最終變成怪物!”
林斯看向倒在大街上的怪物:“看單維那鬼樣子,想必是已經見過神丹了!”
說完,林斯緩緩看向付作飛:“難道付司馬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纔來的平安縣?”
問完不等付作飛回應,林斯自問自答:“我只是沒想通,既然是有消息,你付家爲何只派了你這個五品都不到的毛頭小子來!”
面對林斯連個的問題,沉默許久的付作飛終於開口:“我確實是聽到了些消息纔來的平安縣,但並非是爲了是神丹。”
林斯不解:“那是爲了什麼?”
付作飛笑了笑:“那你覺得,我會爲什麼會出現在無雙鎮?”
這個問題林斯也很疑惑,單知府的說法是付作飛在平安縣有百害無一利,讓付作飛在無雙鎮吃點苦頭儘快調離平安縣纔是上策。
所以單知府才讓付作飛來無雙鎮清繳所謂的流寇,目的就是請林門的人讓付作飛知難而退,順便也幫忙尋下兒子。
爲了能請動林門,單知府還將單維追尋神丹的事透露了出來,也正是因爲神丹,林門才決定走上這一遭,不然斷不可能爲一個縣城知府,去得罪付家。
對於單知府的說法,雖然有道理,但林斯自始至終都覺得哪裡不對勁。UU看書 www.uukanshu.net
此刻終於幡然醒悟,神丹在平安出現,連林門都不知情,單知府和單維又是如何得知?真是巡檢時偶遇?
還是說,單維巡檢本身就是爲了找神丹蹤跡。
是了,縣衙何時管過鄉鎮百姓死活,突然巡檢本就刻意.........
大腦飛轉,林斯道:“神丹之事是你的局.......爲什麼?難不成是爲了林門?”
“不然呢!”付作飛笑了笑:“還有什麼比借用神丹分散林門勢力,然後逐一擊破更好的辦法嗎?”
付作飛攤牌,林斯倒也不慌,他身爲五品中期,面對付作飛有着絕對的自信。
但他還是很疑問付作飛敢攤牌的底氣:“你既然孤身而來,想必不是付家的意思,你五品都不到,就沒想過攤牌是會丟命的嗎?死在這無垠隔壁大漠,黃沙一蓋,付家可沒理由問罪林門。”
..........
街邊一處圍牆之後,
周巖正聚精會神聽着街上兩人對話。
突然,一個厚重的手掌拍在他肩上,一個敦實的聲音叫到:“大家都在殺人忙得不可開交,你到是會躲清閒,走,跟我殺人去!”
周巖回頭,看到的是,馬和沾滿了血點子敦實的臉。
也是馬和叫嚷的同時,大街上林斯身子一晃,帶着殘影轉瞬來到了土牆之外,對着土牆擡手就是一掌。
等土牆轟然垮塌,露出了裡面渾身浴血的馬和,以及急中生智提褲子的周巖。
“那個,三堂主,我突然內急,尋思在此拉個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