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長生熾熱的目光下，楚子寧點了點頭，興奮地說着。
“左前輩，不僅是妖王內丹，相傳妖皇秘庫中，寶物衆多，得到妖皇秘庫者，就能稱霸天下。”
稱霸天下？
這個傳聞讓李長生不由想到了屠龍刀和倚天劍，然後嗤的一笑，頗爲不屑。
人族還好端端的，妖族也沒有大一統的跡象，互不統屬。
可見即便妖皇天下無敵，也無法做到稱霸天下，更何況是妖皇留下來的妖皇秘庫。
“具體是什麼消息？妖皇秘庫出世了？”李長生接着問道。
“妖皇秘庫還沒有出世！”
“幾千年來，不僅是妖族還有我們人族，都在尋找妖皇秘庫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找到妖皇秘庫。”
“妖皇秘庫哪裡是這麼容易找到的。”
楚子寧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遺憾，緊接着他話鋒一轉。
“雖然妖皇秘庫沒有找到，但是妖皇秘庫的地圖，出世了。”
“有一個商人，在前往洛陽送貨的路上，誤入一處秘境。在秘境中，發現妖皇秘庫的地圖。”
“只可惜，地圖碎了，到現在都沒有被拼湊完整。”
“那個商人身處何處？”
“就在洛陽城中，鎮邪司不少除妖人，都打算去碰碰運氣。”
李長生沉吟了一番，總覺得楚子寧說的事情，不太靠譜。
一個無數妖族和人族瘋狂尋找的寶藏，居然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商人得到了。
而且這個商人還大張旗鼓地對外宣佈這個消息。
怎麼看，都像是另有圖謀。
不過即便這樣，李長生也打算去看一看。
萬一讓他拼湊出妖皇秘庫的地圖呢？
李長生跟着楚子寧，來到洛陽城南的集市。
城南集市中，車水馬龍，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人聲鼎沸。
一眼看去，李長生就看到了至少十幾個除妖人。
除妖人，乃是大晉的頂級戰力，數量稀少。
即便洛陽是除妖司的總部，但在洛陽這樣的大城中，平日想要見到除妖人，也不是隨隨便便的。
但是在城南集市這麼一塊小地方中，卻同一時間，出現了這麼多除妖人。
可見妖皇秘庫的傳聞，傳播得多麼廣泛。
估摸着身處洛陽的除妖人，都來城南集市試試運氣了。
進入城南集市，走進店鋪中，李長生看到了楚子寧口中的地圖碎片。
一塊塊不規則的玉石。
玉石上面，有着奇特的紋路，看上去像是地圖的一部分。
最關鍵的是，這些地圖碎片，是一套套擺好的。
就像是一盒拼圖，買走之後，就能嘗試拼湊地圖。
若是拼湊成功，就能得到完整的妖皇秘庫地圖。
看着櫃檯這些所謂的地圖碎片，李長生臉色有些古怪，忍不住腹誹一聲。
“這些真是妖皇秘庫的地圖碎片？”
怎麼看，這些簡陋的地圖，都不應該和妖皇秘庫這種高大上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楚子寧在李長生的耳邊，輕聲說道：“一開始很多除妖人，和左前輩你一樣，不相信這些碎片的真實性。”
“後來，郭副指揮使在地圖碎片中，發現了什麼秘密，才確認這的確是妖皇地圖的碎片。”
“郭副指揮使發現了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都引來這麼多除妖人搶購？”
“郭副指揮使位高權重，怎麼可能欺騙我們這些小人物。”楚子寧嘟囔一聲，顯然腦海之中，完全不認爲眼前的事情是騙局。
說真的，當得知全部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李長生心中已經泛起了嘀咕。
怎麼看，所謂的妖皇秘庫地圖碎片的事情，都像是一場騙局。
眼前的種種，給李長生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心中一片冰涼。
不過在放棄之前，李長生還是本能地用神念，掃過整個店鋪。
神念掃過所有的地圖碎片，緊接着，李長生嘴裡發出一聲輕咦。
“這是……”
他在其中一塊地圖碎片之中，居然發現一絲古怪的波動。
這種波動，非常的詭異，非常的微弱，似乎有着一種特殊的規律。
若非李長生擁有神念，還刻意探查，否則就算是他，也會被瞞過去。
“左前輩，你不去碰碰運氣？”
楚子寧已經在開始排隊了，扭頭催促一聲。
本來李長生是不打算去搶購的，但是神念察覺到那一絲詭異的波動後，他決定還是將那塊古怪的地圖碎片，買下來。
李長生跟着楚子寧，排進了長龍之中。
看着蜿蜒的長龍，李長生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那塊地圖碎片，不要被人買走。
不然，說不定他就要以理服人。
等到輪到李長生的時候，那塊古怪的地圖碎片，依然沒有被人買走，讓李長生鬆了一口氣。
“前輩，這是你的地圖碎片。”
店鋪的小廝，拿了一盒地圖碎片，交給了李長生。
李長生並沒有立刻收下這盒地圖碎片，而是指着櫃檯上的一盒地圖碎片，說道。
“我要那盒。”
小廝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前輩，我們這些地圖碎片，都是一比一復刻出來的。”
“每一盒中的地圖碎片，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不存在差別。”
“你不管買哪一套地圖碎片，並沒有什麼差別。”
小廝看似有理的勸說，卻完全被李長生無視了。
“既然沒有區別，我要那盒地圖碎片，有問題嗎？”
李長生聲音微冷，彷彿是一柄尖刀，散發着寒光，刺入小廝的心臟，讓他莫名地緊張起來，頭皮發麻。
“我知道……前輩……我這就給你……換一個。”
很快，小廝就給李長生換了一盒地圖碎片。
拿着地圖碎片，離開店鋪，走在城南集市的路上，楚子寧好奇地問道。
“左前輩，你這盒地圖碎片，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呵呵——沒有什麼特殊的。”
“我就是看這和地圖碎片順眼，與我有緣。”
……
店鋪後院。
“掌櫃，原始的玉石碎片，被人買走了。”小廝亦步亦趨，低頭說道。
他雙眼之中，毫無神采和靈動，彷彿是癡呆兒似的，給人一種愚笨的感覺，毫無之前出售地圖碎片時候的機靈。
一名中年文士，躺在躺椅上面，慢悠悠地喝着茶。
聽到小廝的彙報之後，身體猛地一震，雙眼之中爆發出兩道精光。
他放下茶杯，直起身子，臉上露出肅穆和凝重。
“是誰買走了原始的玉石碎片？”
“除妖司的供奉，左正濤。”
“左正濤？此人什麼情況？”
“據說左正濤這人，修煉的並非正統的除妖人路子，而是年幼之時，誤入先人洞府，修行的是上古功法，實力不弱於地階除妖人。”
小廝有條不紊地說着左正濤的情報，語氣不疾不徐，甚至都沒有節奏上的變化，就像是機器人在說話。
“左正濤！”
“有意思！”“給我盯着左正濤。”
“他若是離開洛陽，第一時間通知我。”
“刻意買走原始的玉石碎片，是發現了什麼嗎？”
“有意思！”
“果然，動腦子這種事情，還是人族擅長。”
“早知道，就把這些玉石碎片拿出來出售，我也不用掉這麼多頭髮了。”
小廝在一旁站着，掌櫃自顧自地說着，絲毫沒有在意小廝會不會聽到他說的話，彷彿在他眼中，小廝就是一個死人。
……
李長生帶着玉石碎片，回到除妖司的衙門之後，和楚子寧告別，便關上大門，迫不及待地檢查玉石碎片的情況。
一整盒地圖碎片，足足有一百塊玉石。
不過這一百塊玉石之中，只有其中的一塊，在神唸的探查下，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氣息。
很快，李長生就從一百塊玉石碎片中，挑出了這塊碎片。
這塊接近於梯形的玉石碎片，入手溫潤，像是最頂級的美玉，沒有任何割手的感覺。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難道是我的錯覺？”
李長生眉頭緊鎖，翻來覆去，仔細地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這塊玉石碎片，與其他九十九塊玉石碎片，好像沒有任何區別似的。
就在李長生滿頭霧水的時候。
突然間，這塊玉石碎片，化作一道虹光，射入李長生的眉心之中。
這個變故，太突然了。
突然到李長生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玉石碎片，就沒入了他的眉心。
只不過，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玉石碎片沒入李長生眉心之中，卻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也沒有在李長生的眉心上，留下任何的傷口。
這塊玉石，在接觸李長生眉心的瞬間，就化作一股乳白色的甘霖，融入李長生的體內。
李長生只覺得有一股冰冷的寒氣，涌入眉心。
彷彿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這股針扎般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隨着針扎般的感覺消失，一股陌生的信息，涌入李長生的腦海中。
“這是……地圖……”
李長生吸收了這股陌生信息，頓時看到了一張地圖。
妖皇秘庫的地圖！
原來，所謂的地圖碎片，全都是幌子。
這一百塊玉石碎片中，只有這一塊是真的，其他都是障眼法。
若是癡迷於拼湊地圖，那麼就會落入陷阱之中。
“妖皇的心思，真是機智若妖啊。”
“和所有拼湊地圖的人，玩了一個心眼。”
李長生沉入心神之中，仔細地看着地圖上的內容。
……
李長生看地圖的時候，卻不知道，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玉石碎片融入李長生眉心的一瞬間。
月亮之上，睜開了一隻巨眼。
妖神眼睜開，露出一抹血色的紅芒。
彷彿是在思索着什麼似的，滴溜溜地亂轉，最終鎖定在洛陽城上面。
緊接着……
月亮，紅了！
大白天的，紅月當空。
月亮上面的紅色，比殷紅的鮮血，還要顯眼。
血色大放，遮天蔽日，將昊日的金光，都遮蓋了下去。
血月出現的瞬間。
整個大晉，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
所有的生靈，都在這一刻，忍不住地擡頭看向天空上的驚人變化。
凡是看到血月的生命，無一不是露出驚駭的表情。
惶恐、迷茫、震驚……種種情緒，瀰漫在所有人的臉上。
這一刻，彷彿是天塌下來似的。
店鋪後院，葛優躺一樣的掌櫃，看到血月的瞬間，身體猛地一震，幾乎是跳起來一般，從躺椅上起來。
擡頭看去，眼神之中，滿是驚駭。
驚訝的情緒，極爲濃郁，如同一汪清泉似的，噴涌出來。
“妖神眼暴動。”
“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
掌櫃臉色蒼白一片，似乎想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在他眼中，妖神眼暴動便是最恐怖的事情，簡直比死亡還要恐怖。
在他們妖族的典籍記載中。
妖神眼一共出現過兩次暴動。
今天這是第三次。
每一次暴動，對於他們妖族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在妖神眼暴動的期間，妖神低語會以百倍乃至是千倍的增幅變強。
別看妖族在妖神低語中，得到功法，似乎得到了諸多好處。
但是在妖神眼暴動的時候，這些低語，就是一張張催命符。
即便是他們要做，也承受不住。
因此，在妖族之中，還流傳着一種說法。
所謂的妖神眼暴動，就是妖神的羊癲風犯病了。
“每次妖神眼暴動，範圍侷限於一城之地。”
“正好出現在洛陽的概率，並不大。”
“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
話音未落。
掌櫃就看到血月之上，妖神眼中，爆發出一道血光。
這道血光射出的方向，正好是洛陽所在的位置。
這道血光速度之快，眨眼之間，就很快了不知道多少萬里的距離。
還不等掌櫃爆粗口，神秘血光，就籠罩了整個洛陽城。
一瞬間，整個洛陽城，像是被一個血色巨碗倒扣着。
整個洛陽城，籠罩在一片血色天幕中。
這片血色天幕，極爲詭異。
任何生命，擡頭看去，都會感受到莫名的心慌，以及一種死亡危機降臨的感覺。
“我草！”
“哪個倒黴蛋在洛陽，居然引來了妖神眼的暴動。”
掌櫃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暴怒地厲喝出來。
不停地跺腳，雙眼之中，噴發出濃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