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大營用巧計順利地拿下了正陽縣城,當天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派出全部二十個大隊,去肅清鄉里富惡。
但正陽地盤不小,二十個大隊不夠,於是,離縣城近一些的,就一個大隊負責清剿兩個鄉鎮,遠的纔是一個大隊清剿一個鄉鎮,就這樣,到第四天上,才把正陽全部鄉鎮的里長和爲富不仁的大戶給全滅了,並把繳獲的錢糧分給當地百姓。
接下來,就該拿下息縣了。
這個息縣,可就遠沒有正陽那麼大了,也遠沒有正陽那麼發達,縣裡也沒有很扎手的硬刺兒頭,然而,這樣一個弱小縣,卻輪到了第八大營來拿下,這就是隻需要幾天時間的事兒了,因而也就沒有故事可講。
下一個目標,是羅山。這個縣,有幾個特點,一是離信陽府不是太遠,封鎖消息尤爲重要,二是縣域大,而轄區主要在縣城南面,這倒也好,就接着再下一個目標紅安了,三是駐有一個千戶所的戍軍。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打探過了才知道的。
拿下羅山這個任務,就輪到了汪兆麟的第一大營了。
這第一大營,有主將、副將,還有參將。主將汪兆麟,在第一大營的主將、副將和參將三個人中,論兄弟時,他只能排行老二。他是王嘉胤的表弟,會八卦功和陰陽腿,功夫不算很高,但卻是最早協助王嘉胤拉隊伍的將領,年齡不大卻資格最老。副將叫沈夢麒,因年齡稍長,排行老大,習的是月神功,月神功的功力僅略遜於六合功,基本上是不相上下,可謂頂尖功夫了。參將叫樑思玉,和沈夢麒一樣,也是汪兆麟後來從投誠明軍中挑選的,會乾坤劍,也是一門頂尖內功,最主要是他足智多謀,是做參將的最佳人選,他在三人中年齡最小,排行老三。就是說,這第一大營,真不愧爲第一,資格最老,武功最強,智謀最高,全佔齊了!
還在第八大營拿下息縣之時,另外五個大隊就已開拔到了羅山縣城東北面十多裡遠的東鋪鄉境內,紮下了營帳,封鎖了消息,休息了一天後,汪兆麟就派出了八組探子,帶上銀兩,化妝進城去打探情況了。等探子們回來彙報了偵查結果後,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又化妝去城裡各處踩了一番點,這纔開始來安排佈置突襲行動。
根據探子們的彙報,和汪兆麟他們三人的踩點和打探,他們發覺,大凡條件好些的縣,暗黑勢力就較強或很強,而且與駐有戍軍的縣,縣衙與戍軍的關係,也大都要麼貌合神離,要麼就很緊張。
這個羅山縣,縣城內也有兩家鏢行,一家武館,兩家青樓,兩家賭館,起他各類生意行當,都遠比息縣這一類小縣多,再加上縣較大,里正多,稅糧多,還有河防可吃,所以,也要算是一個肥油縣了。
羅山縣的知縣叫馬駿之,這又是一個文武雙全的縣太爺,文,是舉人派放的縣令,武,會混元功,而且是足十層的功夫!他的年齡也正當年,還沒滿五十呢!他的三個兒子,也個個都學會了混元功,只不過老大隻能學到八層,老二和老三則分別學到了九層和十層上,三個女兒,是他的六個兒女中的後三個,現在還在繡房唸書學女紅。單就憑他父子四人組成的混元功之家,在冷冰器時代,恐怕一個千戶所,也都不見得就能奈他們何了!
這馬駿之,因武功特高,一到任上,把羅山地皮一踩熱,就開始了他的發財之旅了,到現在,他來羅山當縣令才二十幾年,可是,他在鄉下有七百畝田土和豪華的農莊,農莊中有各種作坊,養有十二個打手,由他老馬家的胞兄在打理農莊。縣城裡,原來只有一家賭館一家青樓,馬駿之後來又各開了一家,把原來的兩家擠垮後,就趁機吃掉了另外兩家,城裡的所有賭館青樓就都是他老馬家的了。武館也早就變更了館主,姓馬了,還特意去聘了鐵砂掌、鷹爪功、霸王拳教頭,以便培養打手。鏢行呢,先吞併了一家生意差的,等到把另一家的生意好的給擠差了後,但不擠垮,他家鏢行押的貴重鏢貨“被劫”後,纔好讓另一家鏢行陪着受審。全縣城鄉的藥堂,他老馬家要佔三成乾股,因爲“黃金有價藥物價”,所以佔三成乾股不算高,你要不幹,那你就到別的縣去發財。直於其他酒樓、客棧、餐館、茶舍、醫館、學堂、店鋪、車馬行、各類作坊,就由最先學了混元功的馬老大當掌櫃,聘了十八個練家子來做文算、主簿、出納、夥計之類職務,成立了“羅山同商會”,坐地收錢,根據生意大小不同,收費標準也不同,每個季度收一回,當然這是無本萬利的生意了。
當然,一個大縣的縣令,其他稅糧、里正、攤派、訴訟、刑獄、公修、河防、賑濟等等,就沒必要再來一一細說了。
羅山縣城南五里地,龍山村地面上,有一個軍營,這就是駐羅山的戍軍千戶所。
這個千戶所,指揮使和副將,竟然是堂兄弟,就連參將都是指揮使的舅子,真成了一家子的軍隊了。
不管是千戶所指揮使,還是衛所指揮使,或是都司指揮使司,人們習慣上都喜歡叫“總兵”,這樣叫,簡易上口,聽的人也愜意。羅山戍軍的總兵叫蒯夢熊,年近五十,習一身金剛功,馬戰善使楊家槍,副將叫蒯大鵬,會七傷功,馬戰善使關家刀,參將叫塗英,女人名字,卻是個壯漢,會八卦掌,馬戰善使神風刀。在明代,武功差了,是當不上千戶軍官的,明軍的武將,主要是以武功取人的,這也是因爲,冷兵器時代,決勝的關鍵在於將領。
說起來,羅山戍軍千戶所這三人的武功,也算是十分了得的了,不過,縣衙那邊,縣太爺幾爺子卻是混元功高手,即便八層混元功,也不輸十層七傷功,武功竟比戍軍這邊還強!因而,蒯夢熊幾個,要想在羅山地面上發點兒外財,就十分困難了,他們再強,也不敢到馬駿之的財路上去覓食,但心裡又不服氣,這就構成了軍隊與地方你不服我,我不怕你的肚皮官司局面,戍軍和縣衙,關係緊張得隨時都有可能幹一仗的味道了!
在地方上發不了財,又不滿足於千戶軍官的正餉,而且自陝北大災荒以來,正餉都常常拿不夠,怎麼辦?自古華山路一條,蒯夢熊、蒯大鵬和塗英三人,就只能吃兵餉、剋扣兵糧了!由於喝了兵血,軍隊就多有不平,軍士們餓極了,偶爾還有暗中外出偷搶的,甚至還有逃跑的,這就逼得蒯夢熊嚴厲治軍,自然了,中下層軍人就個個都把這三人和他們的家屬恨得咬牙切齒,甚至在背地裡賭咒發誓地罵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總有一天,爺爺們要吃你們的肉,剝你們的皮,熬你們的骨!”
常有餓極嘮極的下層軍官和士兵出來偷酒偷肉偷乾糧,所以四近的百姓,也把戍軍恨出了狗油,心裡盼着軍營早些搬走!
探明瞭情況,也踩了點,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就商定了行動方案。
整千戶所端軍營的活兒,第一大營以前也幹過,有些經驗。但這次這個軍營,指揮所裡三個人相互之間並無矛盾,都是蛇鼠一窩,三人武功都很強,三人齊心了,要是沒能儘快殺掉三人,他們對軍隊就有號召力,那就會大亂了,就必須以絕對勝算來拿下軍營,於是,就不宜把拿下縣城和拿下軍營放在同一時間來進行了,而應分別進行。
那麼,是先拿下縣城呢,還是先拿下軍營?權衡的結果,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都認爲,應該先拿下軍營。因爲,要是先拿下縣城,放響箭的時候,軍營這邊有可能聽得到,再說,縣城那邊,到了分發錢糧的時間,動靜可就大了,要是被這五里之外的軍營知道了,那就麻煩大了,倒不是消滅不了區區千餘人,而是不僅會有誤傷,還會敗壞了收降這個千戶所的計劃。而先拿下軍營,就不會有多大動靜,只要收降了戍軍,對縣城那邊的行動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於是,汪兆麟最後決定,縣城那邊,就讓馬駿之們多活一天,明天凌晨天亮前,先去把戍軍拿下了再說!
於是,次日凌晨丑時,去端軍營的隊伍就出動了。
因爲軍營在城南,爲了不驚動縣城,就得離縣城遠些,也不能經過村莊,繞了不少的路,就算丑時就出發,都還是到寅時中時刻了,才把軍營圍了起來。
這一次,圍軍營只帶來了兩個大隊,但對付這三個敵將,卻是四十個大隊主副將領,小隊的四十個主校尉,全都來了!
衆將領來到軍營大門口,透過柵欄看了看裡面,見沒啥動靜,就飛身進去了兩個將領,先制住了崗棚裡的哨兵,然後打開大門,大家進來後,又重新關上大門,然後說服了守崗哨兵,爲將領們帶路。
走過校場,四十個小隊校尉就分別去控制營房去了,守崗哨兵就帶將領們到後面幾個高官住的那一排住房,給將領們一一指了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和他們的家人親戚住的那八九間房,然後按汪兆麟的意思,到經營那頭去,一會兒幫着動員軍士們投城。
守崗哨兵過去後,事先安排好的將領,到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的住房門外,各去了五個將領,其中兩個和貼牆守在門外,三個在屋檐外院壩裡壓陣,家人親戚住的房間,每間房去了三個將領,其中兩個貼牆守在門外,一個在屋檐外院壩裡壓陣,除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外,其餘的將領,拉開一點距離,呈半橢圓形,把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間住房圍住,並準備好鋼鏢,必要時用鏢突襲。
全都準備好後,汪兆麟一揮手,將領們同時踹開家人親戚住的房間房門,立即衝進去,快劍殺死了屋中之人!
踢門自然有不小的聲響,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都聽到了,先是躺在牀上問:“什麼聲響?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問過後,沒見有迴響,本來都要想繼續睡,但聲響這麼大,好像隔壁門都被踢破了,不對,得起牀去看看!於是,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都這麼想着來,就都起牀,穿着睡衣來開房門。
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哪裡會想得到,房門外上下各有一把寶劍在伺候着,就等他們開門出屋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三個人先後出門不過就差眨兩下眼的功夫,身子剛一步出門,頭就被快劍斬掉了,脖子挨劍的同時,一隻腳也被砍斷了!自然,一隻腳的無頭身軀,是要很快倒地的!
隨即,將領們再進屋去,把裡面的他們的女人也殺掉了。
再下去,汪兆麟他們提着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人的首級,來到校場前等着。
軍營那邊,守崗哨兵幫着大叫軍士們起牀,緊急集合,有重要任務,自然了,軍人們一聽說緊急集合,又都睡得懵懵懂懂的,很快就邊穿衣服邊到校場集合……
後面的事,與劉進忠收降明軍差不多,雖然沒有劉進忠那麼會說,但也能把話說得很明白,所以就不必再詳述過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