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搖黃十三家”的始祖

卻說南路的先鋒大營第十八大營,主將是會三陽功的秦東嶽,副將是文能賦詩,武會九宮圖的周學瑜!

全軍會九宮圖的,就只還有第十大營的主將嶽輝了,而會三陽功的,那就只第九大營的剛參加義軍不久的參將蔣詩玉了,可以說,這個第十八大營,雖然還沒有物色到合適的參將,但卻要算全軍主將副將武功最高的大營之一了!張獻忠之所以這次要派他們來打先鋒,雖然是應該輪到給他們派點兒硬任務了,但也有秦東嶽和周學瑜兩人武功最高、還能專克陰惡毒物的用意,畢竟,攻打山惡水險的川東屏障,不能不多幾分小心啊!

上一章已經交代過,張獻忠這人,按北方話說,很是“護犢”,也就是最不願看到手下的人,哪怕就是一個士兵,在戰鬥中有什麼閃失,所以他總要不按套路出牌,要追求自己零傷亡,雖然第十八大營的武功已經位列全軍最強之列了,但這一路征戰,他總覺得有什麼未知的兇險,還是要堅持親自打頭陣!

正月二十這天,張獻忠、景大山、秦東嶽、周學瑜四人,並馬走在大隊伍前面,遇到路窄點兒,就是張獻忠、景大山在前,秦東嶽、周學瑜在後,後面的旗幟,則有“王”、“八”、“張”、“景”、“秦”、“周”多面旗幟。按照道路情況,能快走的路段就快走,一路朝着巫山而去。

這一路上,因山大,平坦的地方少,人口大都集中在平坦一些或山麓河沿的地方,因人口少,宜居地點不多,沿線就只有三四個鄉鎮了。當張獻忠他們到了三溪鄉鎮上,向百姓打聽里長和惡霸富豪時,百姓卻說他們鄉的里長對人還不錯,幾家富人也對百姓不那麼苛刻,大家相處還算和諧,張獻忠幾人就覺得奇了怪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轉戰這麼多的地方,百姓竟然稱道里正富惡,卻還是頭一回聽到呢!

張獻忠就和秦東嶽商量,那就在三溪紮營,明天再走,好好打聽打聽,這個三溪,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於是,隊伍紮下營張,秦東嶽吩咐大營匠竈樁,給每個百姓發幾錢碎銀子。因爲只留了一個月的糧草,在這裡又沒有繳獲,既然要住一宿,就還是要多少給當地百姓分發點兒銀兩,以顯義軍本色。

軍士們自去紮營,張獻忠、景大山、秦東嶽、周學瑜四人,帶了些碎銀子,專門去鎮上找人打聽就裡。

原來,這個三溪鄉,正除在川鄂兩省的邊界上,屬於四川管轄。離巫山縣城不遠的兩坪鄉境內,有個尖山子,尖山子的山坳裡,有個土匪寨子,就叫尖山寨,寨子不大,就只有百十號人,經常出來搶劫的,也就二三十號人,但這股土匪,按當地的話說,是一股清水土匪,他們自己也種田地,搞養殖,偶爾劫劫鏢貨,但只要弄清了鏢貨是普通生意人的,就會放行,再就是專搶百姓民憤大的富戶、里正、族長,雖然他們還不敢去公然攻打巫山縣城,卻偶爾要憑功夫潛進巫山縣城去盜取縣太爺的家財和城裡大戶的家財,他們每去城裡偷盜一次,城裡最窮人家的院落裡就會從天上掉下些銀兩!但是,他們自己的生活卻很簡樸,因爲按他們的打劫原則,能搶能偷的,總是有限的。

巫山縣的縣令,雖然恨透了尖山寨不和他這縣太爺暗中合作,還要偶爾偷盜他們,但他們對尖山寨也實在沒有辦法,一是捕快根本就不是尖山寨的對手,而尖山寨又易守難攻,縣衙是很難打下尖山寨的,沒能力打下來,還不敢上報,否則還會被責問個治理不力;二是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抓到過現行,也沒有證據就能咬定某個案子是尖山寨乾的。久而久之,巫山縣城裡,特別是縣城外面的十幾個鄉鎮,只要哪個縣官和城中惡霸大戶名聲太差,只要里正族長和大戶富豪掠奪盤剝百姓引起了民怨,就會說不準那一天就遭盜了。但是,尖山寨的土匪搶富戶,從來是搶七留三,不會搶得人傾家蕩產。時間久了,巫山縣這一代的富人,因爲生怕某天被盜搶,就都不敢作惡了。

當然了,巫上縣有了這麼一股土匪,可把縣太爺給害苦了,這等於斷了縣太爺一家子的鄉下財路啊!

這個尖山寨,據當地百姓說,寨子好像有幾十上百年了,一直以來,都深受百姓稱道,沒有哪家百姓怕過他們,他們不但不搶劫百姓,如遇過不了坎的人家走投無路了,冒險來求到他們,他們還總要資助,幫人過坎兒。四近的採藥打獵的,也敢往尖山上去,只是沒人專門跑到山寨去玩而已。

尖山寨的歷屆寨主,是寨子裡幾姓人家的後生,以打擂比武功而獲授的。這種傳承,應該說比父傳子家天下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因爲能讓屆屆寨主都強盛啊!百姓們已經說不清初創山寨的寨主情況了,只知道山寨傳承着三種武功:乾坤劍、金剛衣和飄羽輕功。

難怪縣衙不敢來攻打山寨啊!乾坤劍是上乘內家功夫,功力十分強大,就算被抓了現行,誰還能打得過他們?他們本就屬於頂級高手了,而且還有金剛衣這種護體內功,那就“做賊不怕大棒打”了!特別是有了江湖上十分罕見的飄羽輕功,用來幹樑上君子的勾當,那可就太方便了啊!不但飛檐走壁、入室行竊十分方便,就算被發現了,失主還能追得上嗎?有法追嗎?絕了,絕了,做賊盜的,有了這三種功夫,在冷兵器時代,誰還能奈何他們?幸好他們是一夥義賊,否則方圓百里的百姓可就沒寧日了!也難怪,就因爲誰都怕因欺壓百姓,爲富不仁,落下了惡劣口碑,就要被他們偷盜,富人就不敢作惡了呢!

尖山寨當屆的正副寨主,是一年前纔在擂臺上勝出的新寨主,分別叫搖天動和黃龍,兩人都還不到二十歲,也就還沒把娶妻提上日程。兩人雖說是一正一副,但卻兩把寨主椅子平起平坐,不分彼此,只有在必須要做最後拍時,纔是由搖天動做出最後決定。

在三溪鄉聽到這些消息後,張獻忠心裡就有了一個想法,想去會一會搖天動和黃龍這兩個後生。

第二天吃過早飯,張獻忠叫隊伍按原定計劃前行,先行進到兩坪鄉,再看時間決定是否繼續前進,他本人則帶上景大山、秦東嶽、周學瑜三人,四人四騎,快馬朝尖山子而去。

張獻忠一行人到了董家溪,找了兩個壯年人,一人給了他們些碎銀子,再次向他們打聽了尖山寨,證明了三溪的人所說不假,而且更進一步聽說,這兩個年輕寨主,正在謀劃着想拉一支隊伍呢!

張獻忠就問這兩人:“如果我們請你二人做嚮導,你們敢不敢?”

兩個鄉民說:“敢是敢,他們不會爲難我們的,偶爾去了,還會留我們吃飯呢,但是,幾位好漢要是去挑山寨,要是官家去剿匪,我們把你們帶到山寨去了,那豈不成了罪人了?”

張獻忠說:“老鄉,這一點,你們大可不必擔憂!”就簡單說了一下義軍殺官救民、殺富濟貧的事情,然後說,“不瞞兩位老鄉,我們的幾十萬人大隊伍,就在後面,我們在三溪就聽說了尖山子有股清水土匪,寨主功夫了得,我們就想拉寨主加入義軍了,所以我們幾人特意先騎快馬跑過來,再向你們近處的老鄉打聽一下,看是不是清水土匪。既然你們這麼擁戴這股義匪,那山寨就和我們義軍是一路人了,就請二位老鄉帶我們起見見寨主吧!”

張獻忠說過,周學瑜就給一人抓了一把碎銀子:“老鄉請拿着,耽誤了你們,這是給你們的酬勞!”

“這麼多啊?”兩個老鄉半推半就,還是經不住這一大把銀子的誘惑,沒多推辭,就收下了。

張獻忠一行四人,牽着馬,跟着兩個嚮導來到了尖山寨。

他們四人雖然穿着軍裝,但守哨認識兩個當地人,聽當地人說明了來意後,就進寨去稟報搖天動和黃龍。

很快,搖天動和黃龍就來到了寨門口,張獻忠一見,心中立即泛滿了喜愛之情,先問道:“二位可就是寨主搖天動和黃龍兩人嗎?”

搖天動和黃龍一看是幾個軍官,心中疑惑,甚是戒備,說:“正是!但不知幾位軍爺,咱們可是素昧平生啊,你們怎知我們的姓名呢?跑到山寨來,有何貴幹?”

張獻忠還沒開口,一個嚮導就說了這是義軍頭領,想要來拉兩位寨主入夥的。

既然是當地認識的人這麼說,搖天動就兩手抱拳說:“如此說來,是友不是敵了,那麼,四位將軍,就請隨我們來。”

連嚮導六個人,就隨搖天動和黃龍來到聚義大廳,分賓主坐下,張獻忠說:“素聞兩位寨主是清水土匪,也就是義匪,所以愚兄等人,仰慕不已,遂騎快馬先行,特來一探虛實,若果是傳聞所言,那咱們就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了!”接下去把義軍的事情概要地說了一下,說,“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

搖天動和黃龍兩人會了一下目光,搖天動問:“那麼,敢問將軍高名大姓,今欲何爲?”

景大山就接過話題,說:“這位就是我們義軍的統帥,號稱八大王的張獻忠張將軍,這兩位是我軍先鋒大營的主將秦東嶽和副將周學瑜,在下景大山,忝爲張將軍的副將。今日特來向二位寨主曉以大義,誠邀二位寨主加入我義軍,一同殺官救民,殺富濟貧,快意恩仇,替天行道!”

張獻忠接過話題說:“二位寨主老弟,不瞞你們說,咱們義軍七成的軍士,九成的將校,以前還都是明軍的軍士和軍官呢!這三位兄長,以前就是明軍的千總呢!”

搖天動和黃龍兩人聽了,心裡已經活泛開了,竟然還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因爲,他們以前一直都在想着,要麼自己拉一支隊伍,要麼投靠有實力的什麼反朝廷隊伍,可是,拉隊伍呢,沒錢,投靠反朝廷隊伍吧,沒門,今天怎麼就找上門來了呢?搖天動就高聲喊道:“來人哪——!”

立即就有個穿勁裝的下屬跑過來,彎腰抱拳問:“寨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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