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降臨,我和安姐驅車前往酒會。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應酬,尤其是婁清寒不在身邊陪着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今晚尤甚。
“歡顏,放輕鬆。”我有點心不在焉,安姐也看出來了。
我勉強笑了笑,今晚的酒會可能是我力所能及的可以爲公司所做的努力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可我又隱隱覺得失敗的可能性太高。
酒會是在一傢俬人會所舉辦的,來的非富即貴。站在會所門前,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看了看我眼下的裝扮,美則美已,只是有點不太抗凍。
略微加快腳步,朝着酒會大廳進去。
只是卻沒想到會連門都進不去。一隻粗壯的手攔住了我的去路:“不好意思,請出示邀請卡進入。”
我愕然,擡頭看着攔路的保安。安姐也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什麼邀請卡?”
面前的保安見我們拿不出邀請卡,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剛剛還是謙恭有禮貌,這下子眼裡的諷刺擋都擋不住了。
“喲,又來一個冒充上流社會的人!”說着瞅了瞅我身上的衣服“爲了混進來還真是下了血本了,只不過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得起啊,白白費了這麼好的衣服!”
我有些惱怒,安姐見我被羞辱,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嘴巴放乾淨點,區區一個小保安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說話?”
保安見安姐氣勢十足,稍稍收斂了一下脾氣,只是眼裡的不屑依舊在:“要是有本事就拿出邀請卡,在這橫什麼橫,讓開點,別擋路!”
保安推推搡搡,我和安姐穿着高跟鞋自然不便強硬的動手,只能暫時退到一邊。
“安姐,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也沒聽說要邀請函啊?”我有些不解。
酒會的消息是安姐透露給我的,但此時此刻她顯然也被眼下的狀況弄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我略微皺了皺眉:“安姐,這次酒會的消息你是從哪得知的?”邀請函的事情我們不知道,那一定是消息的來源出了問題。
安姐沒多想就告訴了我答案:“是我之前的認識的人跟我說的。”
“熟嗎?爲什麼要告訴你有這個酒會?”我直覺有點怪怪的。
“不是很熟,打過一點交道,最近公司的事情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嗎,他就不知道從哪聽了這個消息,說是想幫幫我,就順帶提了一下這個酒會,說裡面會有很多投資商之類的,可能會對公司有幫助。”安姐把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來了。
我愈發覺得不對勁,“這麼巧!”我不由冷哼一聲。
安姐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我當時也覺得太巧了,也留了個心眼,特意查了查,果然是有這個酒會的,所以就沒往壞處想,沒想到還是被擺了一道。”
我的臉色越來越冷,“特意引我們來,卻不告訴我們要邀請函才能進去,看樣子是存心要羞辱我們了!”
安姐不由低低咒罵了聲,然後看向我,一臉自責:“歡顏,都是我太粗心大意了,不然也不會平白受這個委屈。”
我知曉安姐的懊惱,只能勸慰:“安姐,你是爲了公司。況且,這恐怕就是針對我設計的,躲是躲不掉的。”
安姐不再說話,目光幽深:“歡顏,那現在怎麼辦,要回去麼?”
我的視線落在那扇進不去的門上,門口保安探詢的目光時不時地瞟過來,我幽幽嘆了口氣:“就這麼回去了,不是徹底埋沒了我這件衣服了嗎?”
安姐許是沒料到我在這時候還有心思自嘲,不由噗嗤笑了:“那我們要怎麼溜進去?”
“不知道。”我是實話實說,門口的保安不是可以輕易糊弄的人,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想到不久前相似的一幕,我輕聲笑了。
安姐對我突如其來的笑更是疑惑,說完不知道的我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歡顏,你?”安姐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個瘋子一樣。
我終於止住了笑:“安姐,你不覺得,這跟我之前去模特公司被堵在門外的場景很像嗎?一樣的被拒之門外。”
安姐想了想,努力在腦海裡搜尋關於那天的記憶,良久也笑了:“是啊,是挺像的,保安都很咄咄逼人,我們都束手無策。”
不過那時候還有婁清寒在身後,現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從久遠的回憶裡抽身,總而言之,我們不能再待在這兒了,雖然還是沒有辦法,但目前來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畢竟是難得的機會。
“走吧,安姐。”我斂了斂笑意,再次踏步向剛剛的保安那邊走去。
保安見我們過來,臉上的神情還是很不屑:“喲,又來了,還真是不死心吶,這一次有邀請函了嗎?”說着就伸出手似乎要向我們討要邀請函。
我自然拿不出來,就這樣冷冷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一言不發。保安被我盯得訕訕地收回了手,但言語間的挑釁一點不少。
“看什麼看,沒見過像你這樣死皮賴臉的女的,非得進去釣個金龜婿才行啊?”
我靜靜聽着保安將所有難聽的數落講完,等他又想趕我走的時候,我不由開口:“你認識所有的權貴,千金小姐嗎?”
面前的人顯然沒想到我會沒頭沒腦的問這一句,愣了愣:“不是都認識,但是——”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我不在乎他但是後面還想說些什麼,便直接打斷他的話,聲音陡然提高一度:“既然不是都認識,誰給你的膽子把我們攔在外面?”
保安不再說話,從上而下的打量我,有些囁嚅:“可是沒有邀請函就是不能進,這是規矩,會所不能放不明不白的進來。”
我雙手抱胸,目光清冷:“誰說我是不明不白的人?你哪來的證據,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包包可都是限量貨!”
保安在這裡乾的久了,見過形形色色有權有勢的人,自然識貨。他只微微掃了一眼,很快咕噥了一句“阿貓阿狗進來都會下血本包裝一下的!”
保安的聲音特意壓得很低,但我很清楚地聽到他在說些什麼,不由動怒。而安姐比我反應更大,怒斥保安:“你有種再說一遍!”
許是被安姐的憤怒嚇到了,他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依舊不讓我們進去,我有些焦躁了。
安姐倒是還沒消氣,指着小保安道:“我會讓你後悔的!”
當着保安的面,安姐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等了好一會兒,只聽安姐對着電話道:“爸,你怎麼回事啊?剛剛不是給你打過電話讓你找人把邀請函送過來嗎,這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見到人影啊?”
我猜到安姐的意圖了,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希望能糊弄住這個固執的保安吧。
“嗯,你快點啊!我都被人擋在門外了!”說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着的人。
“快點,現在很丟臉啊,好,我等你等會來收拾他!”掛斷那通根本沒打通的電話,安姐不再多說什麼,只沉默地看着保安。
保安冷汗直流,我知道他開始害怕了,不由上前給他個建議:“嘿!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放我們進去嗎?”
保安哆嗦着嘴脣,不過還是不肯退讓一步,彷彿還在揣摩我和安姐的真實身份。良久吐出一句:“以前也不是沒有向你們這樣矇混着進去。”
我真是快被這個保安氣死了,不知道該是爲他的精明與盡忠職守鼓掌,還是爲他的不知變通感到悲哀。
我只能再循循善誘:“保安先生,我這是爲你好,你想想啊,你放我們進去,最壞不過是我們是進去找樂子的,畢竟我們兩個女人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頓了頓,繼續說:“但是,你剛剛也聽見了,我們很可能不是你心裡所想的那種人,等會我們的邀請函來了,你覺得就憑你剛剛對我們的態度,我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嗎?”
我的話音剛落,保安明顯地臉色變了幾變,我知道我的話起作用了,現在比得就是誰能熬得過誰了。
我心下焦躁,但面上卻是分外雲淡風輕。
最終還是保安敗下陣來,“算了算了,你們進去吧,出了是別連累我就行了!”
我和安姐都是一喜,總算可以進去了。
不過,卻聽到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夏歡顏,你果然好本事啊,沒有邀請函都能三言兩語靠說話的本事進去!”
是傅雅,她出現在酒會並不稀奇,只是她怎麼知道我和安姐沒有邀請函,我暗自凝了凝眉,“是你?故意找人吸引我來這個酒會,然後讓我們受辱?”a
傅雅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她落在我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已經間接回答了我的問題。傅雅還真是處心積慮的讓我難堪啊。
一旁剛剛還有所鬆動的保安見我和傅雅這劍拔弩張的模樣,頓時謹慎了起來,他不認識我,可是他認識傅大小姐啊!
我暗自頭疼,剛剛的功夫怕是白費了。
保安順勢湊近傅雅:“傅小姐,這兩人沒有邀請函,您看,該怎麼處置?”
“唔,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進去就行。
傅雅的話猶如驚雷,朋友?她這是又打的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