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彷彿一切都在走上正軌,美寶的身體已經復原,現在已經出院;在婁清寒的幫助下,模特公司逐步發展,我、美寶、安姐又和從前一樣爲公司奔波;還有婁清寒依舊無微不至的關心我。
可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會感到心裡的荒蕪,有一道裂痕始終無法癒合,那是傅雅留下的傷疤,輕易不能去掉。
自從上次婁清寒的別墅見過她之後,我已經好久沒有碰到她了,只是不遇見不代表會忘記。
我還在出神,開門聲總算讓我清醒過來了。
“你說你自己來整理東西,不就幾件衣服,都一下午了,還沒整理完。”婁清寒見我鋪滿牀的衣服還沒疊,不由出言笑話我。
我看了看,的確,手上的這件衣服都不知道拿了多長時間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加快速度收拾東西。
媽媽去世了,我也不想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於是便主動提出搬去婁清寒的別墅。
婁清寒自然很高興,可高興之餘不禁用審視的目光看了我好久,我一度以爲他會看穿我心裡的想法——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他住在一起,讓傅雅不好過。
還好,婁清寒並沒有多問什麼,還主動來幫我。
“歡顏,就這些衣服了吧?”
“嗯嗯,其他東西你別墅都有啊!”我一邊回答一邊將衣物快速放進行李箱,全部整理完畢,合上箱子,拉上拉鍊。
婁清寒從我手裡接過行李箱拉着,另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走過客廳的時候,我不禁停下了腳步,婁清寒疑惑道:“怎麼了,歡顏?”
我沉默着沒有說話,婁清寒順着我的視線卡看到了擺在櫃檯一邊的合照——我和媽媽唯一的合照。
婁清寒拿起照片,試探着問我:“一起帶走?”
我搖搖頭,將照片放回原地:“不了,還是讓這個家保持原來的樣子吧,媽媽在我心裡就好。”
說着徹底出了門,一聲清脆的關門聲終於隔絕了過往。
“清寒,我主動住進你家,是不是算羊入虎口啊?”我站在別墅門前問婁清寒。
婁清寒一挑眉,“虎口?就算是虎口,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說着拉着我的手快步進了別墅。
我的房間被安排在他隔壁,雖然婁清寒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因爲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從他牀上醒來的。
我很快就習慣了和婁清寒一起住在別墅的日子,家裡的下人見婁清寒對我寵愛萬分,也對我十分尊敬,只是名爲傅雅的那根刺還在我心頭梗着。
“歡顏,明天公司有一場晚會,你和我一起去吧?”晚上,婁清寒一邊把玩着我的頭髮,一邊徵求我的意見。
“晚會?”我心下有了一絲考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婁氏的晚會,不管怎麼樣傅雅都會參加,這不失爲一個好機會,我或許可以趁此機會讓傅雅嚐嚐我悲痛的滋味。。
“好,我明天會安排造型師來家裡。”婁清寒見我答應似乎是意料之中,便沒多說什麼。
而我現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察覺到婁清寒略帶深究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們兩個人各懷心思。
第二天下午,果然有造型師如約來了別墅。我剛一下樓就見一個穿着妖嬈的男子撲過來問:“你就是夏歡顏小姐吧,果然名不虛傳,我是婁清寒的好朋友Joe,婁清寒歷來的女伴的造型都是我負責的,你就把自己放心交給我!”
我對他的熱情毫無招架之力,被他的話繞得暈頭轉向,只抓住了一句話:“歷來的女朋友?”
Joe自知失言,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三言兩語又把話頭帶過去了:“難怪婁清寒對你愛不釋手,你看看,這皮膚,膚若凝脂,這身材,天生的衣架子啊!”
不愧是造型師,每句話都能讓人心花怒放,我也任由他擺弄。
Joe一揮手,後面就來了他的助手幫我弄頭髮,而Joe左看看,右看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聊着天。我是真心佩服他的三寸不爛之舌。
坐的脖子都快僵硬了,終於大功告成,Joe驚呼一身“Perfect!”我也緩緩睜開眼,看着鏡子裡的我彷彿不是自己了。
面若桃花,眼睛明亮動人,嘴脣水潤。我也不由驚呆了!
“怎麼樣?”Joe忽然湊到我身邊問,“可惜了,婁清寒沒看到你這樣,不然的話,肯定忍不住咯!”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面色更加紅潤了。
Joe不再打趣我,而是站在一旁光明正大的笑,我不由腹誹婁清寒這樣一本正經的人怎麼會和這樣油嘴滑舌的人成爲朋友。
而Joe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說:“哎呀,婁清寒那種人,每天假正經太累了,就需要像我這樣善解人意的人來調劑一下生活。”
我好笑地看着他,這人,說別人的同時還不忘誇誇自己。他一看錶,大叫一身:“不行,糟了,時間來不及了,快快快,把我準備的衣服拿過來!”
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捧着一個盒子過來,Joe大手一揮,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有兩個人帶着我上樓換衣服了。
這次倒沒用多長時間,衣服裙襬很長,我只能提着裙角下樓,剛下轉角處,就看到婁清寒和Joe在講話,我不由頓了一下腳步。
正在此時,婁清寒彷彿有所思似的轉過頭來看着我,我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有點心慌,不禁問道:“怎麼了,是不適合我嗎?我也覺得,我還是換下來吧!”
婁清寒沒出聲,倒是旁邊的Joe忍不住道:“不行,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你看看,這身材,凹凸有致,簡直太適合了!”
我聽慣了他的奉承,心裡還是有點不確定,求助地看向婁清寒。孰料,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着,沒有一點反應,我有點懊喪。
Joe不得不用手肘搗了一下婁清寒:“喂,怎麼樣,是不是很贊?”
婁清寒這纔回過神來,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停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我看着他眼裡的灼灼目光,不由自主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婁清寒挽着我滿滿走下婁,我聽見婁清寒附在我耳邊說:“歡顏,你很美,美到我都看呆了!”
很少聽到婁清寒這麼直白的讚美,我不禁有些羞澀。
待我們站定在Joe面前,他不由嘖嘖稱讚,一圈一圈地圍着我們打量:“完美!果然登對,天作之合啊!”
聽着Joe嘴裡的讚美,我不由噗嗤笑出了聲,“清寒,你的這個朋友還蠻有趣的!”
婁清寒聽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花言巧語會的不少。”
Joe聽了婁清寒的話後,作勢要來打他,被婁清寒輕輕擋了回去,看着他們兩個的互動,突然覺得婁清寒也是個孩子一樣的人。
突然,婁清寒的臉色突然變了,冷冷地質問Joe:“這衣服是誰選的?”
我和Joe都愣住了,我順着婁清寒的視線,他貌似看向我的後背。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件衣服的設計後背留有大片鏤空,所以婁清寒是介意我露太多嗎?
我還沒開口問,Joe愣愣道:“我選的,怎麼了,多符合夏小姐的氣質啊!”
婁清寒冷冷瞥他一眼,聲音冷得都可以結冰了:“露太多,換了。”
我心裡暗自好笑,原來我猜對了,婁清寒真的是介意我露太多,不過Joe倒是很不以爲然,堅決捍衛他的設計:“婁清寒,你懂不懂設計啊,這露背完美的凸顯了夏小姐的身材,你這個土包子……”
Joe滔滔不絕地數落着婁清寒的審美,最終在婁清寒攝人的眼神中,把剩下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只是面上仍是很不滿。
他們兩人僵持不下,Joe於是看向一邊的我:“夏小姐,你一看就是很有品位的人,你評評理,這件衣服你喜不喜歡?”
說實話,這件禮服穿起來真的很好看,只是婁清寒的眼神太嚇人了,彷彿我點頭說是,下一秒他就能射出一把刀來。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答案,最終只能想出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披一個披肩好了?”我探詢地看向兩人。
婁清寒勉爲其難地點了點頭,而Joe則是一臉悲痛地仰天長嘯:“天哪,你們毀了我的設計!”
良久,Joe才從這個悲痛的事實中緩過神來,無奈地妥協:“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便派人從拿過來一條中規中矩的披肩,披在我身上的時候,磨磨蹭蹭不願將露背蓋住。
婁清寒斜睨了他一眼,看不慣他猶猶豫豫的樣子,一把奪過披肩,將我裹得嚴嚴實實,沒有一點露的地方,絲毫不理會Joe的悲痛欲絕。
婁清寒握着我的手出了門,獨留Joe一人在裡面不住地抱怨,即便走了很遠,還能聽到他的鬼哭狼嚎聲,我看到婁清寒的嘴角也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