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南詔的書信傳至天宸。
天宸,鳳棲宮。
天宸皇后司城格蘭端坐正殿殿首,一身暗紅色的鳳袍,袖口縫製着金絲線,長髮高高挽起,兩個鳳凰雕刻形狀的金步搖燦燦生輝。
通身華貴下,她的眉頭卻凝蹙着,看着身邊坐着的上官漠。
“漠兒,母后昨日收到諾兒的來信,宸王如今竟到了南詔,而且現在極有可能已經闖入到南詔王宮禁地。”
坐在旁邊的上官漠頗有不解,遂問:“宸王去南詔幹什麼?又爲何要闖南詔王宮禁地?”
“漠兒還記得母后之前給你的血靈草嗎?”皇后淡聲反問。
“自然記得,那是母后的陪嫁,南詔聖物。”上官漠下意識回答,很快便反應到什麼,“難道宸王是爲了這個東西?”
“也不知宸王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了個王妃,可前段日子卻竟想謀求此物來贈給他的王妃作爲新婚禮物。”皇后也很不解,又說:“來信中提到宸王此次去南詔身邊伴有一人,宸王對她極度重視,爲了她的失蹤不眠不休地尋找。此人現在卻闖進了王宮禁地,而這禁地正是通往南詔聖地的結界,血靈草便生長於南詔聖地。”
上官漠聽完,十分肯定地應了一句:“這個人必定就是宸王妃沐雲兮,世上有幾個人能讓宸王這樣瘋狂?南詔聖地,血靈草,這一切也太巧合了。”
“漠兒說得極是。”皇后淡應,“當日宸王來問及時,本宮原本只是覺得他要血靈草作爲禮物不過是一時突發奇想罷了。正好那時母后從你父皇那裡知道,你父皇真正決定立上官雲蕭爲儲的原因其實是因爲宸王的擁護,便覺得既然他做了那樣的選擇,那本宮又憑什麼要把南詔最後一株血靈草贈他?所以當時本宮並沒有提及到你手裡這株血靈草。只是告訴他,南詔聖物可遇不可求,要採摘血靈草必是危險重重。”
她說着,啜了口茶,道:“可是如今本宮卻有些後悔了,本宮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去南詔尋此物,早知這血靈草對他如此重要,本宮當時若拿此做籌碼,或許還能爲你奪得宸王支持。”
上官漠沉默不語。
“漠兒,現在最重要的是,宸王若真入了結界,必是凶多吉少,南詔恐怕會有兵禍,那畢竟是母后的孃家。”皇后的語氣含了些擔憂。
聞言,上官漠有些不以爲意地道:“母后,這個結界有那麼厲害嗎?戰神宸王豈是等閒之輩?更何況還有個不可小覷的沐雲兮。”
皇后一手拿起案几上茶杯的蓋子輕輕撩了撩茶麪,精緻的丹鳳眼微微挑了挑,道:“漠兒,你到底是在天宸長大的,纔有所不知啊。南詔聖地的結界,誤闖進去的人從來沒有活着出來的,也從未聽說過有過破解之法。即便是我南詔重要王族要入聖地禮拜,也唯有等到聖節之日,結界自行破散開方可進入。可如今,距離聖節卻尚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聽完,上官漠手指在案几上無節奏地敲擊着。
皇后略略思索,又說:“不過,在南詔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傳說若入結界的人是心意相通的戀人,那便有可能通過那個結界到達神地,得到血靈真聖的祝福,一世相守。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父王曾經告訴過我,那對戀人將只能有一人生離。”
“只能有一人生離?”上官漠似有所思,良久脣角勾起一絲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