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液體頓時涌現,順着玲瓏剔透的玉簪滴滴滑落,打在地面似幻似真的葉片上,綻放出一抹妖嬈的顏色。
只是痛楚並不如預想中來得深,上官玉辰低頭看去,驀見她白皙的素手擋在了玉簪之前,這猛刺之下,生生刺穿她的手掌,連接着自己的心口卻未能深入,而那滑落在地的滴滴鮮紅已然分不清是誰的血,面色遽然一變,自己居然再一次傷了她。
他顧不得多想,小心翼翼地從她手上拔出玉簪隨手扔在地上,旋即利落地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動作輕柔地爲她包紮傷口。
公儀無影心間泛起一絲柔軟,卻淡淡擡脣,不容拒絕的語氣道:“我早就說過,若我們二人只能有一人生,我死。”
緊接着,她內力一運,紅玉簪轉瞬已落入手中,可還不等她動手,忽然被一片絢麗的紅光包圍,好像有歡呼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四面八方那如劍的綠草慢慢變得蜷縮起來,由虛化實,碧綠的顏色迅速化成鮮紅,漫漫延延,彷彿是燃燒的火焰,山間那陣陣幽香也似被風吹散,直至淡不可聞……
公儀無影握着玉簪的手垂下,眉目間憂色盡褪,嘴角露出絕美而燦爛的笑容:“太好了,真正的血靈草重現了。”
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而後足尖一點,輕巧地採下一株血靈草。
看到這一幕,上官玉辰也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管她有沒有原諒自己,可從踏入這谷中,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她如此的笑容了?一時之間有些失神,恍惚間,見她轉身朝自己走了過來。
一株血靈草遞在他面前,聽她輕輕道出兩個字:“拿着。”
雖然略有不解,但上官玉辰還是順從地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血靈草。
公儀無影將紅玉簪重新收入自己的衣懷中,騰出的手握住他的另一隻手,五指自然地扣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笑言:“下山了。”
手上觸感分明,上官玉辰身軀一硬,墨色的眸子裡透出一抹難以置信的驚喜,這是不是表明她願意放下過去,和自己一起去面對一切了?小心試探道:“你……”
公儀無影眉梢輕挑,脣角一勾,道:“你十四歲踏足疆場,多年的征戰讓你變得不會妥協,可你別忘了,我公儀無影出山襲爵領兵之時,也不過十四歲,難道就要輸給你不成?”
風吹動她墨發微揚,她嘴角笑意淺淺,明媚的容顏帶了一分俏皮。
上官玉辰眸光漸亮,擡手將她緊緊按進自己懷中,聲音輕而柔:“那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一切,從此以後,世上再沒有人能將你我分開。”
滿山零碎的花葉縈灑在兩人身上,她靠在他懷裡,默然無語。
兩人從山上下來時,遠遠就看到山下整齊地跪着不少人,除了祭師和其他血靈谷的人,居然還有南詔王和王后,南詔太子司城諾和太子妃上官冷曦,微微詫異,卻聽一聲恭敬整齊的聲音傳來:“恭迎血靈聖使。”
他們這纔想起自己二人如今是血靈真聖下派的使者,是南詔的神,不過畢竟都是身份顯赫之人,很快就示意衆人起身。
祭師面露欣慰,雙手合十,高興地道:“血靈草重現,百年和平啊。”
而司城諾眼眸輕垂,似有所思,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站了出來,恭敬道:“十四王叔,諾向您請罪。”
血靈聖使,是南詔的真神,是絕對不能再冒犯的,更不談這兩個人的來頭,一個是天宸威震大陸的戰神宸王,一個是柳藍名驚天下的銀面軍帥,稍有差池,南詔隨時會遭遇滅國之禍。
上官玉辰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問:“什麼事?”
司城諾似有些不安地低下頭,恭聲道:“之前諾擔心十四王叔會出事,爲保南詔免於戰亂,諾曾答應與表兄漠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