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景成帝在不遠處叫喚一聲:“燕無爭。”
燕無爭快速收斂疑惑,不再多想,走到景成帝面前跪下。
景成帝看他一眼,淡淡問道:“今日這比試,你自己覺得,你能不能算第一?”
燕無爭不假思索,恭敬道:“此次比試不過是陳侍衛並未盡全力,無爭才能與其纏鬥這麼久。若說第一,無爭實不敢當。只是敗在此人手下,無爭實也沒什麼好不甘的。”
此言一出,景成帝眸子裡多了些意味不明,緩緩用杯蓋划動茶麪幾下,像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既然這麼說,看來你是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了。”
燕無爭頓時一驚,難道父皇已經知道宸王身份了?嘴上不遲疑地恭聲道:“他的真實身份不就是戰王近衛嗎?”
驀聽頭頂的聲音突然沉了數分:“他的真正身份,你當真不知嗎?”
“無爭,無爭怎會知道?”燕無爭面上保持着鎮定,心裡卻在暗猜,父皇到底是真的知道了宸王身份,還是隻在試探?
景成帝放下茶杯,不露聲色地問:“那你爲何說敗在他手下,沒什麼好不甘的?”
“無爭會這麼說,是因爲無爭早已見過此人身手。”燕無爭神色自然地回答。
“那你是在哪裡見過此人的身手?”
面對接踵而至的問題,燕無爭心裡惱火,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宸王?替他挨頓打還不算,現在還給我留下這些個麻煩事,宸王這個身份是絕不能透露的,口裡道:“無爭是在……是在圍場見過。”
因中途思索了一會,他說出“圍場”二字稍顯得慢了半拍。
圍場?景成帝眸光一冷,聲音中帶了懾人的壓迫:“圍場二字有這麼難回答嗎?還要考慮這許久。燕無爭,欺君罔上是何罪名,你難道不知?”
燕無爭心一緊,趕忙道:“皇上恕罪,無爭不敢欺瞞皇上,無爭的確是在圍場見過陳侍衛的身手。只是無爭未能獲得第一,想起皇上的話,一時緊張,所以回答之時,腦子有些跟不上。”
景成帝其實並不相信他此時的話,只是現下倒也沒有繼續這個問題,只道:“今日你雖不能算得了第一,但也是脫穎而出。”
然後,他淡淡擡眸,喚一聲:“凌月。”
凌月走過來,規規矩矩地跪在燕無爭身邊。
一直靜立在景成帝身後的容祥走到兩人面前,展開手中聖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御前一等侍衛燕無爭武功卓絕,於親衛比武之中脫穎而出,今特賜封其爲風州督尉,剋日上任。戰王義妹凌月,才德兼備,賜封月郡主,賜婚風州督尉,欽此。”
聖旨下,凌月卻想起公儀無影爲燕無爭擋那一下還力擔刑罰,不明白主上對無爭的態度,可主上派宸王來打這場比試,這分明是有阻止之意,遂恭聲道:“請皇上恕罪,凌月不願嫁予燕大人。”
燕無爭身軀一僵,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她,錯愕的眼神裡有些許受傷。
“燕無爭,你不是說和凌月是真心相愛嗎?”景成帝震怒質問,揚聲喝道:“來人!”
跪在地上的親衛迅速圍了過來,他方沉聲道:“燕無爭欺君罔上,凌月抗旨不遵,將這二人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