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去,雪白的靈鴿落在宮中的訓鴿點,守鴿的親衛拔下靈鴿腳下的信筒,毫不遲疑地送到御書房。
景成帝正是滿腹疑惑,當信筒送到之後,立即拔開信筒,抽出信箋,迅速展了開來。
容稟聖上,據卑職等所查,宸王與宸王妃同入南詔禁地,宸王妃先行返回。漠王策反之時,曾當衆宣稱南詔禁地只能生還一人,而天宸太子致信南詔保宸王妃,發佈宸王死訊,詬病太子與宸王妃,挑撥太子與三軍關係。在東宮之中,多名宮人都曾聽到太子口喚宸王妃雲兮。
時天宸禁衛軍,京機衛,不少三軍將士,皆見過宸王妃。傳其在宸王出現前,先有楓縣借兵,調虎離山,巧施佈置,後有妙解詬病。一身黑衣男裝打扮,風華絕世,在三軍面前鎮定自若,堪比宸王,天宸軍士對其評價甚高。
景成帝凝了凝眉,放下手中信箋。
黑衫男裝,風華絕代?這可真像朕的影兒。宸王和宸王妃能夠共同從南詔禁地出來,肯定是闖過了結界,那必定是心意相通的戀人。這麼說,宸王妃應該是願意嫁給宸王的。口喚雲兮,那宸王妃應該就是沐雲兮了。
宸王和宸王妃闖南詔禁地幹什麼?莫非是要找血靈草?他們找血靈草幹什麼?對了,前段時間,南詔有使者來過。柳藍和南詔已多年沒有通使,他們當時是找上戰王府的。
想到此,景成帝揚聲朝外喚道:“來人。”
御書房外守備的侍衛應令而入,景成帝沉聲道:“往戰王府,召戰王近衛凌月,冷夜進宮。”
站在一旁的燕無爭心神一凜,這信箋上到底又傳了什麼消息過來?父皇爲什麼突然要召月兒和冷夜進宮,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
景成帝坐在書案後,手指在桌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凌月冷夜奉命入宮,在書案前幾步遠跪地見禮:“卑職參見皇上。”
“前段時間,南詔使者找上戰王府,他們所爲何事?”景成帝沉聲問。
凌月不假思索,道:“他們是送來血靈草。”
景成帝眸光微斂,沉聲又問:“他們送血靈草來幹什麼?”
凌月恭敬回答:“夫人深中寒毒,昏迷數年,需血靈草相救。”
一聽此話,景成帝面色遽變,瞬間忘記了其他所有事情,靜兒深中寒毒,昏迷數年?立刻問道:“怎麼回事?靜兒現在如何?”
聽到凌月回答:“夫人已經醒來,一切安好。”
景成帝這才心下一安,略略思忖,便問:“你可知,取回血靈草的血靈聖使是什麼人?”
燕無爭頓覺不妙,血靈聖使必是一男一女,一說出來就糟了,趕忙朝凌月使眼色。
凌月不知道此事,面對皇上問話,目光如何敢隨意遊移?自然也就沒有看到燕無爭的眼色,遂恭聲答:“是宸王和戰王。”
景成帝驀地睜大眼睛,宸王和戰王?血靈聖使,那必定是一男一女!
他張開手,展開親衛傳來的最後一道信箋,疑惑似突然被解開,有什麼開始變得清晰……
難道這個宸王妃就是影兒,影兒是女子之身?天宸太子那句奇怪的話,柳藍的戰王尚可選妃,柳藍的戰王爲什麼不能選妃?
一切豁然明瞭,景成帝的面色變得極爲難看,眼神寸寸冰涼,落在跪在書案前的兩人身上,影兒是女子,自己身爲一國之君,卻如同傻子一般被人耍弄着!
燕無爭心裡明白,父皇知道南詔禁地的秘密,此刻必定已經猜到一切了,一絲緊張自心底升起,快速思索着對策。
整個御書房內靜得落針可聞,凌月看到景成帝沉冷的神色,隱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遂仔細檢查自己的話,可她真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悄悄瞅了燕無爭一眼,正看見他一臉擔憂的樣子,自己的心也隨着發緊。
御書房內的空氣彷彿要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連喘口氣都覺得艱難無比。
一直過了好半天,一聲嚴厲的聲音打破可怕的安靜:“來人。”
御書房外的守備侍衛進來之後,景成帝沉聲道:“將當日所有派往玉都護隨戰王的親衛全部召集過來。”
侍衛領命而去,整個御書房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安靜。
沒過多久,二十多名親衛全部被召來,其中便包括當日在玉都見過公儀無影的幾名親衛領頭。
“朕當日派你們前往玉都保護戰王回國,你們可曾見過戰王?”景成帝冷聲問道。
林潤恭敬稟道:“只有卑職和周華,葉千,林成,甄海,見到了戰王。”